第177章 第 177 章(2 / 2)
兩柄細劍同時出鞘,倒懸在他左右側臉旁。
祁城主:「讓他去!」
眾人皆後退一步。
初霽本能嗅到一絲不正常,噬靈族長低聲在她耳畔道:「劍道之主和□□織女曾是一對道侶。」
好家夥,這可是分手後前任要飛升了啊!
怎麼說都有點意難平。
劍道之主雙手持重劍,揮動時山崩地裂,萬物猛烈的劍光如長虹,瞬間劈出!
這看似隻是一劍,但在場眾人臉色劇變。
灤州劍道號稱劍不出鞘,出鞘隻出一劍,一劍定生死。
所以這一劍,凝聚了劍道之主大乘大圓滿的所有修為,散落的劍氣傳到地麵,劈開山石大地,留下錯綜復雜的溝壑。
初霽總算知道為什麼後來的祁鎮修路如此簡單。
原來就是這一劍。
長虹劍光觸及傘麵,爆發出刺眼光芒,明亮蓋過太陽。
輕微的碎裂聲響起,傘麵轟然碎成粉末。
但景家老祖微微一笑:「蠢劍修,你攔不住我。」
她大聲道:「諸位還在等什麼?等死嗎?如今此界已毀,不若我們一同穿過這扇門,飛升界外,尋找新的容身之處!」
「我不走。」噬靈族長道,「我們與神樹共存亡。」
景家老祖嗤笑:「你們留下來必死無疑。」
話音一落,隻見祁城主根本沒忍住,提劍而上,與景家老祖纏鬥在一起。
劍光虛影,靈針飛亂。
初霽根本看不清他們交戰的動作,太快了。
但她神識微動,大乘大圓滿修士出手,並不多見,尤其是這種你來我往,不死不休的爭鬥。初霽腦海中似有明悟,仿佛現在拉她去打一架,手腳都會更加輕盈。
眾人一見祁城主上了,他們也跟上去阻攔,三息後,祁城主一劍斬下景家老祖露在□□外的雙手。
兔子急了都會咬人,更何況是景家老祖。
她飛身向上,不顧一切朝著黑流沖去!
不論如何,她今天就是要飛升!
祁城主大喝一聲,四麵八方的雲層之下,忽然射來金光。
這些金光穿透層雲,匯聚在祁劍之上。
六位大乘大圓滿修士也屏息凝神,他們不再出招,靜止在原地,眉心中爆發出同樣的金光。
所有力量匯聚在一柄劍上,那景家老祖已經行到黑門前,渾身沐浴在黑水中。
天衣無縫,但黑流襲來時,景家老祖依然露出猙獰痛苦的神色。她如同金蟬脫殼,身體逸散璀璨的華彩。
她要成仙了。
這時,祁城主舉起祁劍,向景家老祖揮去!
一劍斬仙!
景家主發出一聲慘叫,被黑流淹沒口鼻,通身起火,在火光中化作灰煙。
然而她半個身子進了黑門,黑流受到阻力,將整個黑門撐得更大。
祁城主拭去額上汗水,守在黑門門口:「仙來斬仙。誰都不許飛升!」
眾人相視,同時伸出手,七方力道匯聚在劍上。
劍柄漸漸旋開了。露出幾顆金紅滾燙的石頭。
祁城主大喊:「初霽,接住!」
初霽縱身向上,揮袖攔住補天石。
石頭落在她袖口,初霽猛地一縮手。
燙。
滾燙如開水,她衣袍隱隱要起火。
劍柄中不斷有補天石飛出,祁城主道:「可以了!」
劍道之主蹙眉:「還有六顆,怎麼不拿完?」
祁城主:「拿完我們也得死,總歸是死,何不給後人留一點?」
說這話時,他看著初霽。
眾人的目光皆落在初霽身上。
這一刻,時光靜止了。
不是錯覺,時間真的靜止了,風與水皆停下。飛鳥懸停在半空中,羽毛根根分明。
萬籟俱寂。
天地間好似唯有初霽能動,手上的補天石傳來滾燙的溫度。
祁城主忽然看向初霽,側身穿過眾人,來到她身邊。
「這是補天石。」他說。
初霽知道她的考驗要來了:「我知道。」
祁城主:「那你知道補天石從何而來?」
初霽搖頭。
祁城主笑了笑:「補天石是天道一部分,你拿著這石頭,現在就能立地大乘大圓滿,和長正尊者一起飛升。」
初霽蹙眉:「你扯淡,我現在身在你的回憶裡,飛個錘子。」
祁城主嘆氣:「你見識真少。都說了,補天石是天道的一部分。」
「這世間,唯有道非常人可道,天道不受時間空間約束,存在於萬物中,又獨立於萬物之外。這個幻境,這場浩劫,都是我曾經經歷過的事,這些大乘大圓滿修士,都是天道中的一絲虛影。隻有你手上的補天石是真。」
祁城主淡淡望著初霽:「朝聞道,夕死可矣。說的就是隻要得道,你就能超脫世間一切束縛,連生死都奈何不了你。」
「現在決定權在你手裡了,你要現在飛升成仙,還是留下來,和我們一起補天!」
初霽:「飛升後可以回到我原來的世界嗎?」
祁城主頷首:「按理來說,是可以的。如果你能穿過千千萬萬界,找到你的來處。」
初霽:「那我飛升後,還能回來嗎?」
祁城主微微搖頭:「據說更早些的混沌時代,建木還未斷裂時,異獸奇人能從天上而來。但之後飛升的修士,都沒有再回來。」
初霽陷入沉默。
也就是說,飛升等於拋棄擁有的一切,包括親友,家人,金錢,地位,人脈,在鳥不拉屎的虛空中穿梭千百萬年,隻為找到家。
但那個「家」真的是家嗎?
初霽看向腳下的層雲,這片修真界大陸。
「如果我飛升了,會出現什麼情況?」初霽問,「我會消失嗎?悟德院會消失嗎?」
祁城主道:「不會,你走過的路依然在,但所有人都會漸漸忘了你,教導你的人,你愛的人,愛你的人。踏過黑門,你的姓名不會流傳下來,百年後,隻有人在蛛絲馬跡裡看見你曾存在過。」
草,那怎麼可以。
連名聲都沒了。悟德院豈不是便宜湯拓了?
飛升等於捐出全部身家,還會被所有人忘記。
她才不做帶善人!
家是她一點一點建出來的,憑什麼走。傻子踏馬才飛升。
或者說,她可以飛升,但是她的錢一分都不能少。
「給。」初霽一把交出補天石。
但初霽還是有點疑惑。
飛升這種事攔不住,現在眾人補天了,過個幾十年,還有其他人飛升,豈不是現在白努力一場?
初霽如實詢問,祁城主哈哈大笑:「所以說,你將補天石交給我,換得一柄祁劍,是選了一條最艱難的路。」
「什麼意思?」
祁城主舉起祁劍,對準烈日:「你等下就會看見,我將以眾人精血為引,以祁劍為陣心,向此界傳下禁製。」
「這世間所有人,皆要彼此以血脈相連,如同噬靈族的神樹,枝葉交融在一起,縱然飛升,也逃不開血脈糾纏!後輩繁榮則己身繁榮,後輩凋零則己身敗落!高位者與他的血親們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如此,便無人能真正飛升!」
初霽心中大震:「你會被後人恨死的。」
祁城主笑道:「那又怎樣?我知道,包括你也會恨我。今後世人有恨我者千千萬、因我受苦者,詛咒我今日行徑者千千萬萬,如果世上有業障,那我一定罪業深重。」
祁城主道:「我會遭受眾人唾棄,但我死後他們與我何乾!」
「而你。」祁城主嘆了口氣:「你想好。今後你接到祁劍,隻有一條路可以走。」
「那就是與我相同的路,你要殺乾淨世上所有想飛升的修士,要做世人之敵!統治萬人但遭萬人唾罵,被源源不斷的後來者挑戰,直到死亡。」
初霽冷冷看著他:「你覺得值得嗎?」
祁城主平靜道:「如何不值得?一樹死有萬草活。一條大江枯竭,換來萬條小溪奔流。我們和飛升的人不一樣。我們之所以還留在這世上,不是因為我們修為不夠。」
那是為了什麼?
祁城主沒說,但初霽心有答案。
祁城主擲出青劍,落入初霽手心。
「去吧,這柄劍會告訴你下一個飛升的人是誰,你要盡快在此人尚未形成氣候前,就殺了他。」
初霽接過劍,
劍鋒一橫,劃開她的手臂,鮮血滴落在劍柄上,忽然爆開濃烈的金華!
這股金華注入初霽全身,流過她經脈,所到之處,四肢百骸縈繞著金芒。
最後,金華匯聚丹田,她兩顆纏繞不休的金丹凝成一體,漸漸幻化出一個盤腿而坐,閉目入定的初霽虛影。
她渴望已久的元嬰,在頃刻間既成!
然而還未停歇,源源不斷的金華湧入,丹田中小初霽的元嬰呼吸吐納,修為運轉。
元嬰二階。
金芒還在繼續。
初霽沖到了元嬰四階,元嬰中期!
就連祁城主也露出震驚的神色:「你的經脈到底有多寬?怎麼還能吸?」
還沒停。五階、六階。
祁城主難以置信:「差不多得了,我再也不說你弱了。」
初霽一舉上了元嬰後期!
祁城主臉色麻木:「……」
這是什麼舉世難遇的天才。
還好把祁劍給了她。
否則東洲接下來第一個飛升的絕對是初霽。
初霽沉浸在一股玄奧的金光中,腦海中閃過一些迷蒙的人臉。
越來越清晰,初霽深吸一口,用力去看。
她看見了一道濃烈的紅。
那人五官越來越清晰,眼角眉梢都是初霽熟悉的模樣。
初霽睜大眼,愣在原地。
接下來,東洲第一個飛升之人,是魔尊荊恨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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