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第 114 章(1 / 2)

加入書籤

初霽將手放在陸東肩上,藍光一閃,轉眼變了天地。

陸東來祁鎮時,就嘗試過初霽的傳送法術。比一般傳送陣更神奇,甚至不用陣圖,隨時隨地就能擺。

「真是逃命絕技。」陸東突然開口。

說完,陸東死死咬著嘴唇,悲憤湧上心頭。

初霽正在探路,沒有看到他的臉:「是,我打不過就用超鏈接跑。」

進來西南有兩件大事發生,一是神下第一人程滿柘歸來,徑直進了天蠶神殿。程家封鎖神殿,召回所有神侍。誰也不清楚程滿柘進去做了什麼,每當夜晚,守殿的神侍總能聽見淒厲的慘叫,隱隱從繭中傳出。

但普通凡人和散修盡管敬畏天蠶神,對雲上之事也不甚了解,更何況神侍高高在上,是他們平時接觸不了的人

另一件事,全殷陽城上到神侍,下到平民百姓,都看見了。

程鶴軒滿城追殺一個魔尊,卻接連被他逃走。兩次撲空,程鶴軒徹查城中每一處角落,誰敢藏匿魔尊,誰全家都要丟性命。

但這麼多天查下來,依然一無所獲。

初霽倒是清楚荊恨月在哪裡——

就在程庚的神侍塔對麵,那座荒無人煙的神侍塔青廟裡。

量程鶴軒也想不到,魔尊就在他眼皮底下,還占據了程氏的地盤。

初霽帶著陸東,偷偷扌莫扌莫上了程庚神侍塔。

塔頂寂靜無人,明明青廟隻有小小一點,周遭卻空曠得嚇人。

推開廟門,燭光閃動,一旁靜立的老道仆猛地抬起頭,雙目赤紅,看向初霽。

他著一身縞素,跪在台前。

台上放著一具冰冷的屍體。皮膚早已泛青,但尚未腐爛。屍體的臉再眼熟不過。

是程庚。

初霽怔怔,陸東也愣在原地。

程庚……死了?

當初初霽離開西南時,還問程庚要不要一起走。情況緊急,程庚言辭很篤定:「不走。」

初霽勸了兩句,這人還是不聽,固執地要守護自己這輩子撿的破爛。看他那樣子,一副天塌下來絕不會砸到我的自信,好似身有依仗。

原來是不怕死而已!

說實話,有點難以接受。

初霽看來,程庚完全不必死。

老道仆慢慢起身,從懷中扌莫出一封信,遞給初霽。

「這是神侍留給您的。」聲音沉悶。

程庚留了信給她?

他有什麼秘密要說,還留信,當麵講不是更好。

初霽心中尚存一線希望,撕開信封,抖出幾頁信紙,字跡飄逸。

「周老板見信好,既然你看見這封信,想必我已經死了。莫要驚訝,我給每位親友都留了遺書,雖然加起來一共才三封。不知道還欠你多少錢,如果欠的多了,我還有些收藏,希望能拿來抵債。我一生短短不過百年,活得迷糊如夢一場,隨隨便便測出來資質,渾渾噩噩和大家一起修煉,莫名其妙當上神侍,稀裡糊塗不停欠債,到死前回顧往昔,最值得回憶的,隻剩這些從土裡刨來的古董了。滿柘神侍說它們都是垃圾,沒用。我心裡也清楚,可我就是喜歡看這些,從小就喜歡。

「倘使一生能重來,或者早點遇見你,我就不修煉了,我要和你學做生意,然後高價收購古董,既安穩又享受。可惜這世間以修為高低論成敗,沒有修為,寸步難行。你就別笑了,剛才那兩句話是我癡心妄想。」

「廢話許多,隻想求周老板答應我,請一定善待我的古董。那是我唯一活過的痕跡。」

落款,程庚。

初霽垂下眼。

廟中燭光微弱,照得程庚的臉色有了幾分暖意。

老道仆跪在地上,望著程庚的臉,喃喃道:「他自打當上神侍,身邊人就越來越少,明明以前還是個旁支的小公子,怎麼當上神侍,反而越過越差了。」

陸東嘆氣:「按《行氣書》來說,他是氣運不足,身輕擔不起高位。強行往高處走,隻會越走越差。一生普普通通,反而能平安康健,甚至有所成就。」

初霽瞥了他一眼,將信收進懷裡:「程庚的古董可否給我瞧瞧。」

老道仆也暫時脫離恍惚,道:「我給您拿鑰匙。之前我和神侍打賭,若他能還清錢,就將我那本造丹書之法送給您。現在神侍已死,錢也還清了大半,我拿東西留著也沒意思。您若能看懂,我就送給您。若是看不懂就算了,我自行留給有緣人。」

初霽頷首:「有勞」

然而,老道仆一起身,外頭風聲大作。十幾個修士腳踏飛劍,眨眼間包圍初霽。兩個築基修士抽出法器。尖刃抵在老道仆布滿皺紋的脖頸。

老道仆嚇得兩股戰戰:「你們、你們……」

「老人家,你效忠的神侍死得不冤。」婉轉的女聲從門外傳來,薛凝身著碧色衣裙,走過時暗香浮動。

初霽站在原地,斜過目光打量她。

薛凝眼波輕掃,淋過初霽渾身上下,好似一場濕噠噠的雨。

老道仆重重喘著粗氣:「又是你這妖女,滾出殷陽城!」

薛凝:「妖女?多謝,我很喜歡。從今日起這個稱呼是我的了。」

老道仆氣得直罵無恥,薛凝盯著初霽,紅唇輕啟:「有人偽造姓名,故意欺瞞鶴軒神侍,勾結魔尊殘害天蠶神,逃離圍剿。程庚一直暗中幫她,你說,程庚該不該死?」

老道仆:「胡說!我家神侍什麼都沒做,每天起早貪黑賣小食,他招你們惹你們了?」

薛凝:「要怪就怪這位道友,騙得程庚,為她丟了性命。」

初霽忽然啟聲:「好大的帽子。我隻是個普普通通的商人,何來有騙?」

薛凝走近了,幾乎停在初霽身前,像支探過花苞來的芍藥,可花苞裡藏著一條毒蛇:

「真的嗎?那你為何給他借錢,誘哄他開店。明知自己危險,還要主動接近無辜之人。就為了能快速在殷陽城站住腳。」

老道仆的臉色隱隱有變,倘使程庚沒有遇見初霽,他依然是一個負債百萬的刨土神侍,生活窘迫,卻也能活。遇見初霽以後,才被卷入道魔紛爭中。

周遭一眾程家修士皆麵帶惋惜,就是這麼一個居心險惡之輩,害死了他們可憐的同族——程庚神侍。

「說到底你還是害死了他。」

「你要單純想幫他,就不能隱姓埋名資助他嗎?」

「?」憑什麼啊。

初霽笑了。她從沒掩飾過自己的野心和目的。但程庚的死是她導致的?不至於。她兩次將程庚從地裡刨出來,救他性命時,怎麼沒人記得。

程庚被債逼得每個月求爺爺告奶奶,跪東家跪西家時,大家各自捂好錢包,沒見誰施以援手,現在人死了,一股腦全冒出來同情他,指責她。

什麼叫人心叵測?她這張嘴顛倒黑白這麼多年,也佩服得甘拜下風了。

她盯著這一切的始作俑者——薛凝。

某種程度上,薛家主和她倒挺像,單指嘴。

初霽雙手抱臂:「我倒你如何得知我來了殷陽。」

此話出口,身後的陸東臉色煞白。

「如何知道呢?」薛凝輕嘆,伸手向初霽耳畔,幾乎撩起她一縷隨風飄動的碎發。

初霽往後一仰,避開她。

薛凝唇角勾了勾,微微俯下身,在初霽耳畔嗬氣:「小妹妹不如喝口歸心藥。跟了我,姐姐不僅告訴你真相,還保你性命無憂。」

咫尺之間,初霽與她對視,薛凝微微偏頭。

不得不說,薛凝生得真的美。如果七姐姐是美中帶颯,遺世獨立,薛凝就是嫵媚到一顰一笑都似在誘人。

初霽淡淡道:「若我不答應呢。」

薛凝直起上身,步履輕轉:「你的去處就是程鶴軒,到時候呀,姐姐可救不了你了。」

初霽戲謔道:「哦,是嗎?」

她忽然正色,手放在陸東肩上,藍光一閃,瞬間消失在原地,行動之快,沒有給眾人留下一點追逐的機會。

在場眾人大駭,修士們嘩啦啦拔出法器。

「傳送陣?!」

「她竟然是陣法師?」

唯有薛凝波瀾不驚,似是早就知道。

身旁,一位薛家長老低聲問:「家主,現在該怎麼辦。」

薛凝似是無所謂,百無聊賴一般剔著蔻丹染紅的指甲:「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

她斜過眼,盯向老道仆:「聽說程庚存破爛的鑰匙在你手裡?」

老道仆渾身發顫:「你、你不要過來!」

薛凝嘆了口氣:「何必。」

身旁一個修士心領神會,掌心嘭的拍在老道仆背上,他哇的吐出一口血。

但他咽了咽,沒有說話-

殷陽城西。

誰也沒注意一處狹窄的巷子裡,有藍光閃過。

初霽推開旁邊的破門,這地方是她在殷陽城考察分店,到處亂逛時,發現的無主之宅。

實在是裡麵爛得沒法住了,但非常適合當個逃難落腳的去處。

她回頭,陸東還站在原地,高大的身軀沉默著。

「你不進門嗎?」初霽問。

陸東麵露糾結,想說別帶著他了,可一張嘴,卻說的是:「好。」

他渾身冒冷汗,顫抖地想吐。初霽卻笑道:「就我們兩,你住東邊,我住西邊,晚上小心程氏,若有什麼動靜立刻喊我。」

陸東想,你應該小心的人是我。

但他沒能說出口。

他想直接離開,嘴卻突然叫住初霽:「初老板,我們下一步該怎麼做?」

初霽:「找到老道仆,拿到程庚的鑰匙。他將古董托付與我,我不能放它流入其他程家人手裡。」

程鶴軒若是拿到了,估計會一股腦全部雜碎,當做垃圾扔掉。

陸東張嘴道:「我自幼長在梓水,與薛家主有幾麵之緣,她藏人的地方一般在她修煉室方圓十丈內最東處,守衛森嚴。到後半夜,人疲狗憊之時,我們刺她個出其不意。我來假意作亂,你會禦劍飛行,偷偷從西邊潛進去,留一個陣眼,不要現出身形。也不要救人。」

「隔一日我再次作亂,這回你直接進去救人取鑰匙便是。怎樣?」

初霽仔細一想,這招不僅能聲東擊西,而且第二次作亂,所有人勢必有種「這次大概是真」的錯覺。

↑返回頂部↑

書頁/目錄

本章報錯

其他相关阅读: 年代文悲慘原配要離婚[八零] 公主決定登基 踹了渣夫後她寵冠六宮了 Alpha穿成帶球跑小嬌妻 後媽文的對照崽不乾了[七零] 偷夫(女尊) 小師妹的科學修真之旅 在體育競技節目上爆紅 一天一個強化點 八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