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不提(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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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清醒來時天已經黑了。

月匈悶的感覺減輕了很多, 隻是身體的疲乏纏得人心煩,讓他打不起精神。

澶容坐在他的身邊,見他醒來, 淡定地變作了白雨元的模樣。

若清一下子愣住了, 他不知道澶容變成白雨元的樣子是想做什麼, 他覺得對麵的小師叔很奇怪,便伸出手去拉澶容, 問道:「小師叔,你變出白師叔的臉做什麼?」

然後讓他意外的一幕出現了,身旁的澶容微微瞪大了眼睛, 似乎很意外他會說這樣的話。

這種古怪的反應惹得若清十分在意,他慢慢地坐起,又問了一遍澶容為何要變成白雨元。

澶容沒有回話,他看了一眼窗外。

今日沒有星星也沒有月亮, 外間一片漆黑。

按理來說,現在天黑了,若清又吃了魅石,他應該如前幾日一般, 主動找上白雨元。

然而今日醒來的若清非但沒有去找白雨元,還一頭霧水地看著他, 一副完全不受魅石影響的模樣。

這是怎麼回事?

魅石失效了?

澶容眯起眼睛,打量著若清疲倦的臉, 回想到若清前兩日的樣子, 不覺得是魅石出了問題。

那為什麼若清現在沒有受到魅石的控製?

因為他的債主?

不對。

找到債主跟他體內的魅石發作沒有關係, 今夜魅石失效,肯定有些別的原因。

澶容想不通,見傅燕沉要進來, 手指輕點左腿,又換了主意。

沒過多久,頭昏目眩的若清看到了許久沒有出現的係統。

光標亮起,指著澶容的頭頂,上麵寫著——【靠在澶容懷裡。】

若清本來就痛得頭因為這一句話更加痛了。

好在他現在十分虛弱,病弱的身子給了他一個還算體麵的借口。

他起身,好似有什麼話要說,先靠近澶容,接著像是體力不支一樣,垂著頭,用額頭抵著澶容的肩膀,做出了依靠姿勢,卻沒有完全靠進澶容的懷裡。

頃刻間熟悉的冷香包圍了他,澶容結實的身體穩穩地撐住了他靠來的動作。

他閉上眼睛,喘了口氣,沒有注意到自己呼出的熱氣撲在了澶容的肩膀上。等到任務結束,鬆了一口氣的他意外看到了突然出現的傅燕沉。

心下一沉,若清頓時無話可說。

他不知道傅燕沉是什麼時候回來的。

這不是傅燕沉第一次看到他受係統脅迫靠近澶容。

傅燕沉站在門前,顯然也沒想到自己會看到這一幕。

他緊握著拳頭,漂亮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眼中的情緒倒是極為復雜,復雜到若清隻看了一眼,就知道不妙。

若清有些慌神,卻控製住自己的身體,沒有讓自己直接從澶容的懷裡起身。

他有意表現得從容一些,隻想把自己靠在澶容懷裡的樣子弄得不是那麼刻意,隻顯自己虛弱的一麵。

與表情和心情都很復雜的兩人不同,澶容的身子不似平日那般緊繃,甚至有心在若清靠近後,伸出一隻手搭在若清的後背上,貼著若清單薄的肩膀。

澶容完全沒有在意傅燕沉來了。

也對,原著裡澶容就是這樣遲鈍木訥的性子。

而傅燕沉瞧見他們如此坦然從容,一時不知說些什麼。

在這種情況下,如果他說得多了,好像異常的就是他……

他的手為此鬆了又緊,眼睜睜地若清虛弱地抓著澶容,勉強支撐起身體,吃力地說:「小師叔,這裡……」

說完,他身子一晃。

澶容扶住他,讓他再次躺下。

其實若清此刻沒有那麼虛弱,隻是為了不讓傅燕沉覺得他是刻意靠近澶容,他隻能做出這副模樣。

傅燕沉見他如此,倒沒說旁的,隻是看著澶容放在他身上的手,怎麼看心裡怎麼不舒服。

他想要上前製止,又不知該怎麼製止,也不知自己憑什麼製止。可看著澶容和若清越發親近,他的心裡湧出一股子無力又煩悶的感覺,但因這情緒對準的人一個是他的好友,一個是他的師父,所以他不能像對李懸念和白雨元那樣隨便的發脾氣。

可要他忍著,他又有些不願意。

他不願意看到澶容和若清靠在一起,並在心裡問自己是不願看到這兩人親近?

心聲給出的是肯定。

而他為什麼不願意看到澶容與若清親近?

他沉下心想了一會兒,這才想起一件事,嘴唇一動,對澶容說:「師父,我沒找到什麼古怪的地方。也許是我修為尚淺,看不出什麼,不如師父出去看看。」

澶容心裡記掛著一件事,覺得應該去查一查,可他又不願傅燕沉和若清獨處,為此糾結了許久。

而他盯著傅燕沉看了半天,發現傅燕沉眼中的情緒變了又變,忽然覺得讓傅燕沉和若清獨處對於現在的自己來說,也許是件好事。

為此,他給了這兩人獨處的時間,不過走的時候他有些猶豫,並不情願。

等澶容走後,傅燕沉來到若清身邊,先是沉默了片刻,之後一邊拿起一旁的茶杯,一邊說:「你……我……」

他好像有心事。

他似乎有什麼難以啟齒的事要說。

若清知道他的心思,卻不開口,也不逼他,隻等他說。

糾結了許久,傅燕沉還沒想好怎麼開口。對著若清那雙明亮的眼睛,傅燕沉很難開口,可一想到方才那幕,他又覺得他什麼都不說,若清和澶容會繼續接觸,到時難受的還是自己……

為了拔出心裡這根因為若清和澶容親近而出現的刺,傅燕沉握緊的拳頭鬆開,他下定決心,重新看向若清,說:「你知道,方才在林子裡看到那老太婆的時候,我在想什麼嗎?」

若清搖了搖頭。

「我想到我小時候叔父帶著我逃命,我們跑到了山林裡,沒過多久叔父就死了。那時我就想,我要完了,可我一點也不怕,想著快些見到父母也是好事一樁,就接受了。」傅燕沉說,「可這時師父來了,他穿著一身黑衣,把想要殺我的人都殺了。之後他問我,問我要不要跟著他,我以為我是不怕的,可當他拉起我的那一刻,我才知道我哭了……」

「自此之後,我就覺得師父特別厲害,我也想成為他那樣的人。而我從小看著他,看的時日長了,心裡就有了不一樣的念想,每次看到他都會想要親近他,每次見到他都會覺得很開心,起初不懂這叫什麼,後來問了尹月,她說……」他說到這裡,停了片刻,「這是喜歡。」

他板著一張臉,不再像過往那般急躁凶惡,隻十分認真地說:「之前覺得丟人,沒有與你說過。」

「我心裡有他。」

「啪嗒」一聲,話音剛落,外麵起了風,吹動了半開的窗猛然關上。

因他突然的坦白,若清驚了一下,隨後又了然了。

若清心裡清楚,必然是方才那一幕讓傅燕沉心裡不痛快,索性當著他的麵說清,要他注意一點與澶容的距離。

而這種直來直去的做法確實是傅燕沉會做的事。

對此,若清沉默下來,能接受卻不知怎麼回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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