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端倪(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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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西有不少富戶, 可富到林家這地步的實屬少見。林宅的規格之大,與若清之前見過的刺史府差不了多少。

而懷城城西富戶多,昨日來這裡的時候, 若清是看到了這裡的富貴人家不少, 可昨日的他有沒有看到林宅, 他一時真想不起來。

打量著簡單粗糙的鴟口勿,澶容回憶一下這幾日自己看到的街道, 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

傅燕沉一看到門前的四麵石像就露出了譏諷的笑,不過笑了沒多久,再看門上的鏡子, 他臉上的嘲諷一收,表情變得有些凝重。

若清燕沉在看什麼,正要開口,卻聽澶容說:「進去看看。」

傅燕沉收回目光, 回頭深深地看了一眼林老夫人,什麼也沒說。

林府房門緊關,老夫人上前拍了拍門,喊著門後的人:「開門, 快開門!」

過了片刻,下人福伯打開大門, 瞧見老夫人去而復返,十分不解地說:「夫人怎麼回來了?」

林老夫人沒有給他解釋, 隻一邊往裡走, 一邊介紹若清等人, 之後問福伯:「我離開之後,家裡發生了什麼事嗎?」

福伯麵無血色,眼下有著明顯的烏青, 顯然是被折騰壞了,他搖著頭說:「今兒倒是安生了。」

「老爺呢?」

福伯說:「剛歇下沒多久,已經差人去叫了。」

話說到這裡,幾人來到抄手遊廊,越過幾根黑柱子,遇上了一個把身子半藏在柱子後的孩子。

那孩子大概有六七歲,穿著一身紅色的襖子,頭大臉小,一雙黑亮的大眼睛微微往外突出,五官明明生得十分可愛,可眼睛和臉型合在一起卻很奇怪,給人一種怪異陰森的感覺。

盯著那孩子的眼睛,若清心中一緊,腳步慢了一拍。

澶容的步子也因此停了下來。

發現他們異常的反應,前方帶路的老夫人回過頭,瞧見遊廊中站著的孩子,愣了一下,大驚失色地喊著:「琛兒怎麼在這裡!」

傅燕沉指著那孩子,問:「這就是那個踹了罐子的孩子?」

「是。」老夫人捂著月匈口,一邊讓身邊的侍女把琛兒帶過來給澶容他們看看,一邊避開了這個孩子。

而那個踹了罐子的琛兒則躲在老夫人身後,不肯去澶容身邊,隻直直地盯著若清。

很快,林老太爺來了,身影出現在遊廊的另一側,瞧著與老夫人一樣,都是腿腳不怎麼好的老人家。

發現林老太爺,澶容和傅燕沉同時抬起頭,看了一眼對麵,又厭惡地收回了目光。

若清不似他們能看到很多,隻能模糊地感受到一絲不舒服的寒意。

傅燕沉見若清不明所以地看著自己,嘖了嘖嘴,直接用食指的指甲在大拇指的指腹上劃出一道口子,把自己的血抹在了若清的眼皮上。

眼皮上多出兩道鮮紅的血痕。

血色為若清素雅的臉加了幾分妖冶。

得了傅燕沉的幫助,若清越過他再看林老爺,竟被對麵那老人嚇得倒吸了一口涼氣。

慢步走來的老人身上纏著無數條紅線,那些紅線如同凝固的血,貼在他的臉上、衣服上、拖拽著他,絆住了他的腳步。

身後這麼多「累贅」跟著,這林老爺走得快就怪了。

——這事不能管。

若清緊皺著眉,心說這人身上纏了這麼多的「業障」,想來沒少作孽,今日所遇之事,多半是林老爺的報應。

如果現在發生的這一切真是苦主討債,一還一報都屬天道,即便是修士也不得強行插手。

如果因果報應的事被多管閒事的人出手打亂,惡果隻會反噬到管事人的身上。因此若清拉住了澶容的衣袖,想要製止澶容去管這件閒事。

而他正要說話,卻見那林老爺走到麵前,緩緩抬起頭,露出一張和善的臉。

這時,若清手上的紅線終於不再瘋轉,而是對準了林老爺,倏地停了下來。

此刻一陣陰風吹來,與林老爺那雙渾濁的眼睛對上,若清的大腦突然一片空白。

不知是不是幻聽,「吧嗒吧嗒」的聲音響起,像是石子落在了地上。

一種陌生的寒意在此刻貼上了若清的後背,瞬時間無數畫麵湧入腦海,就像是一張張泛黃的畫紙,鋪天蓋地地向若清壓來。

可這些畫麵轉動得太快,若清什麼都沒看到,什麼也沒抓到,隻覺得令人瘋狂的窒息感在這一刻纏上了他。

他有些喘不過氣,身子不住地顫抖。

老實說,早前即便澶容說了什麼前世孽緣,若清也沒有太多的感觸。

對於這些事,他的腦子裡沒有太多的想法,隻覺得前世種種離他很遠,與他無關,即便事後澶容多次提起,他也沒有所謂的真實感。

麵對手上的紅線,他表現得隻像是行色匆匆的過路人。

在趕路的途中,他略過道路兩旁的景象,並不知這些路邊的街景有什麼過深的意義,更沒有自己也在景色裡的認同感。

可在這一刻,在他看到林老爺的這一刻,莫名的憤怒和傷感沖毀了他的理智,讓他紅了眼睛。

好奇怪。

明明他才是欠了債的人,明明他手上綁著三道需要還給對方的債,為何他這個欠債的會在債主麵前有一種無法言說的憤怒委屈。

而他不知他在委屈什麼,最後捂著絞痛的月匈口,在澶容和傅燕沉驚慌失措地表現中倒了下去。

若清做了一場夢。

夢裡的場景很模糊,天是一種昏黃的舊色,初看時有股古雅沉靜的韻味,再看時又覺得這是英雄遲暮的滄桑蕭條。

酷似秋季獨有的衰敗色彩蓋住夢境,瞧著有些蕭瑟可憐。

若清這時就站在一棵柳樹下,裡麵穿著一身白衣,外麵穿了一件暗紅色的鶴氅,望著眼前飄來飄去的柳枝,想了想,與身後的人說了一句:「十一是皇室中人,賢身貴體,吃得慣這些東西?」

他說著,拿起一把酸豆子,在手中顛了顛,隨後往前一扔,把豆子扔進了前麵的湖裡,然後說:「這點量也就是餵魚的。」

夢裡的他瀟灑從容,伸出的手腕不似現在這般瘦弱,瞧著身子骨並不差。

而後,夢裡的他對著麵前的柳枝與小河想了半天,冷漠地對著身後的人說:「十一多慮了,鄴蛟大小算是個水君,不會出爾反爾,隻要能帶回金,誰都不會死,你也不用哭喪著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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