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 第 52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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誠如聖上所言,內侍們守在外頭等著伺候,裡麵貴人們說了些什麼、做了些什麼橫豎都得留心,縱有些什麼不該聽到的被人聽見了,也就當自己是根木頭,立在那裡一動不動。

而且不光是他們,跟著雲瀅過來的侍女也是候在外麵的。

畢竟內侍們雖然淨了身,但是聖上也不會願意他們去碰觸嬪妃的身子,有些近身照料的活計還是得娘子身邊的正經宮人來做。

聖駕初至行宮,車馬勞頓,其實內侍們也不覺得皇帝會有很高的興致,但是內裡低吟之聲不絕於耳,中間偶爾還夾雜著女子哀哀的哭泣,酥媚婉轉,不單單沒經過人事的宮人們害羞臉紅,就連內侍們聽見聖上與雲娘子的聲音都會有許多不自在。

江宜則領了人入內收拾,聖上與雲瀅已經另擇了一張竹榻小憩,他是領頭的總管,見了圓池中的清水沾染了許多方池中的香花,不由得瞧了一眼竹榻上的女子,見聖上將禦用衣裳披在了雲娘子的身上遮掩,教她枕在膝上休息,便低下頭著意放輕了腳步,低聲吩咐黃門拿些薄絲被墊一墊。

岫玉收拾浴室小榻的時候倒還能呼吸平靜,但是蘭秋去桌案上拿按摩香膏的時候往榻上瞥了一眼,瞬間聯想到了些什麼,羞紅了臉。

聖上平日裡好性兒,是什麼都依著娘子的,但偏偏榻上卻不肯饒人,也不曉得自家娘子受不受得住。

「你待內侍們走後去服侍娘子按身,」岫玉將這些看在眼裡,把琵琶自抱了,對蘭秋附耳輕聲:「你也服侍人久了,可別在官家的麵前露怯,叫聖上以為你服侍不來。」

雲瀅勉強遮緊了內侍們準備給聖上的寢衣,她被聖上這樣一下下地安撫,幾乎是要睡著了的,那種男女情熱達到巔峰之後,無盡的綿綿餘情與困倦疲乏接踵而來。

聖上平日裡也不會自己得了滿足就撂手,而是常常與她溫存私語,叫她覺察出一種別樣的溫情。

雲瀅的頭發差不多已經乾了,但還是軟綿綿的沒什麼力氣,宮人們又怕她躺在竹榻上著涼,拿了薄被墊在榻上,才悉數退出去。

蘭秋拿了香膏過來福身請安,她因為能認穴準確,按摩得人通體舒暢而頗得雲瀅的喜歡,這聖上也是清楚的,他不介意雲瀅將他當做軟枕,示意蘭秋便這樣過來服侍。

雲瀅被他的雷霆雨露滋潤得有些過了,蘭秋剛用掌心溫熱了香膏從頸肩往下抹去,便聽得娘子像是狸奴一般輕哼了幾聲,似是捱不住。

如果是平時在私底下,蘭秋會問問娘子是哪裡不舒服,但現下在天子近側,卻將她嚇得直直跪下去,聖上知道懷中的女子是春意未絕,便也不去為難她的侍女,示意蘭秋將香膏給他退下,親自服侍她。

雲瀅身上的疲倦漸漸被聖上輕緩有力的按摩緩解,她心滿意足地喝了一盞溫熱的蜂蜜水,悄悄抬足去抵他的月要間,「官家是萬乘之尊,論理也該是我來服侍陛下,怎好您來服侍我?」

「朕與你之間難道還有什麼尊卑可以論的?」聖上執起她小巧的足踝放在一側,輕聲笑道:「朕的外衫豈是嬪妃能披的?」

雲瀅心下微微生出怯意,她將聖上蓋在她身上的衣物寬褪,露出底下如絲質衣物一般的潔白柔軟,「方才不好叫內侍瞧見,我平時哪裡敢?」

「官家與嬪妃不行,但是七郎與阿瀅是可以的。」

人沐浴之後會容易受風紅癢,即便是夏日,聖上也不許她這樣貪涼的,他用衣物將她裹得嚴實,笑著同她講些坊間趣聞:「朕聽聞坊間私議,有的臣子上朝前與夫人貪一晌溫存,慌張間連月要帶都能係錯的。」

「朕同你說這個是為了與你親近,你倒好……」聖上俯身覆上她的唇,不輕不重地碾磨了幾番:「阿瀅,連你也會怕朕嗎?」

「您是官家,我自然會怕。」雲瀅蜷縮偎在聖上的懷中,這倒不是因為冷,而是人一種天然的防禦,「官家,不,七郎,我一直不大能想得明白,為何您會這樣縱容疼愛我呢?」

「我常常覺得七郎對我有求必應,我心裡頭覺得歡喜得不得了,但是又怕官家哪一天就將這一份垂愛收回去了。」雲瀅輕輕蹭著他的衣衫:「您什麼也不向我要,我所受都是來自於陛下,也沒什麼能給您的,就連皇子您也不急的。」

她現在的美貌與風情或許可以稱得上是壓倒六宮,但是聖上想要一個性情溫順或者張揚的美貌娘子都是輕而易舉的,但是聖上卻獨獨鍾意於她,隻要是她喜歡的東西都會叫人送到她的手上。

但他之前卻從未對嬪妃乃至於皇後這樣好過,連太後都會幾次三番地敦促聖上叫他在子嗣上多上些心,但是皇帝卻寧可將山河拱手宗室子,也不願意勉強自己的心意在宮中多臨幸些嬪妃。

她以為她也會是這樣的,運氣好些,便能受陛下一夕之幸,然後也和別的娘子一樣守空閨,按著資歷年份升位置,但是聖上卻肯在她的身上花許多心思,那種男子從骨子裡難以抑製的索取,同吃了丹藥的感覺是不相同的。

明明是旁人究其一生也難以得到的東西,一夕之間,她便全都有了。

他給予了這麼許多,但對皇嗣的事情卻並不在意,有些時候她甚至覺得如果不是因為她想要一個孩子,聖上是無意將江山未來之主的希望寄托在她身上的。

「有些時候人做一些事情,也不是為了回報。」聖上撫著她厚密潤澤的青絲,「有時候瞧見你這樣高興,朕也會從心底歡喜。」

「你是朕喜歡的女子,朕也願意叫你一直這樣無憂無慮下去,」聖上平靜道:「大內的每日都是定準了數的,便如古井無波,但阿瀅不一樣,你是這宮中唯一的例外。」

雲瀅從他懷中起身,明明沒有人能比她離聖上這樣近,但她卻覺得她看不懂皇帝。

「官家是說旁人都守規矩,獨我一個愛胡鬧嗎?」雲瀅勉強一笑:所以官家是膩歪了旁的娘子貞靜守禮,才會喜歡我這種土匪般的刁蠻。」

「那不一樣,阿瀅,」聖上坐在竹榻邊,那雙澄淨清明的眼睛直直地看向她,叫人的心下微動,「冥冥之中自有命數,天意難違,有時候即便是貴為君主,也有些無可奈何的事情,但是有你之後,便漸漸的不一樣了。」

「能有什麼不一樣,官家不是照舊每日上朝、批折子,偶爾來宮中看望太後公主,除了多往會寧殿走動一些,我也沒覺得您哪裡有變化。」

雲瀅坐在鋪了柔軟絲被的竹榻上,雙手環住自己的膝與聖上對視,然而片刻之後,卻被人擁到了懷中,低低喚了幾聲她的名字。

聖上的聲音十分得雲瀅的喜歡,每每聖上按住她肩頭迫使承受的時候,都會一邊有些氣喘,一邊附在她耳側說些羞人的話,他的聲音有如金石,又帶了些難言的渾厚溫柔,那種雙重的折磨叫她輕而易舉地潰不成軍。

但是現在,他的聲音中卻略有些無奈,那不是被她胡鬧糾纏時的縱容寵溺,竟有些患得患失的意味。

「朕有時候會覺得朕能輕而易舉地改變世間的一切,但既有命定,朕也會有覺得無力的時候,」聖上輕聲嘆了一句,撫著她的背:「同阿瀅在一起的時候,才能得一點輕鬆自在。」

所謂君王權勢,隨口便能給予人潑天富貴,而一個夢境、一句話引起的疑心,也會叫人死無葬身之地,但是他不是一個暴君,凡事總該講些道理的,有些事情,即便是他也隻能眼睜睜地任由發展,而無力回天。

她似乎隻是他當初一時的惻隱與意動,畢竟天子要成全一個小姑娘,叫她心意圓滿還是很容易的,但是漸漸的,這樣的改變越來越多,很多事情與他當初所想都不大一樣了。

「至於子嗣……先帝生子九人,唯獨朕最年長,方能承繼帝位,但是朕禦極這些年,後宮既無所出,朕這個年紀也該認命的。」

聖上淡淡道:「朕雖然不喜歡介仁,但以他的資質會成為一個好君王,就如同朕雖與皇後形同陌路,但隻要朕在一日,她始終也會是個盡職盡責的皇後。」

這話說的有些叫人害怕,聖上同皇後與河間郡王的關係都十分微妙,內廷平日裡雖有不少猜測,但是皇帝卻能避則避,起碼從麵上從沒有表露過對皇後與嗣子的不滿。

「其實河間郡王雖非陛下親生,但是卻是自幼就養在娘娘身邊的,又是七郎欽定的嗣子,想來心中對您也是感恩戴德,視您如父的。」

雲瀅其實是很會安慰人的,但是聖上所同她言及的事情,實在不是她應該去問去管的,哪怕她與皇後一直便不大對付,本來應該趁機落井下石一些,現在竟也下意識地替她說一點好話。

或者說這不是為了皇後而辯解,隻是她從心裡能盼著聖上能高興一些。

「聖人雖常常要人來分官家對我的疼愛,但是對您確實一直稱得上是賢惠的,」雲瀅不曾掌管過宮闈,也知道那是一件多麼艱難的事情:「若換作是我,官家夜夜車輦過而不入,我才不願意預備這麼多新人給聖上呢!」

「賢惠?」聖上今夜分明是不曾飲過酒的,但卻說了許多不該同一個嬪妃說的話,他輕笑一聲:「你覺得她當真賢良淑德嗎?」

雲瀅微怔,她以為這事該是六宮皆知的,比起先頭娘娘,難道當今皇後這樣還不能令聖上滿意嗎?

聖上也不是想從她口中問出些什麼的,他見雲瀅不說話,隻是略有些惆悵地嘆了一聲,隨即將雲瀅打橫抱起,抱回了明光堂的內殿。

內殿的床榻狹小,本來是隻供天子一人睡臥,綽綽有餘,但是兩人居於上麵,便是交頸相擁,連呼吸都是避不開的。

「官家真要我留在這裡,不怕我占地方擠著您麼?」雲瀅哪怕再怎麼樣,也是一個及了笄的女子,皇帝的床榻隻有這麼大,兩個人依偎在一塊就像是比翼鳥一樣,根本沒有騰挪的空間。

「朕平日睡著又不會亂動,」聖上回身隨手掩了床帳,瞥了她一眼:「阿瀅就是亂動也隻是喜歡往人懷中躺著,這不是正合了你的意思?」

雲瀅抿唇一笑,她尋了一個舒服的姿勢躺在聖上的懷中,她不守的規矩有很多,皇帝半夜也不是經常起身要茶要宵夜的,便是她躺在裡側也沒什麼。

她剛要闔上眼睛的時候,忽然又聽見聖上喚了她幾聲,暗色之中,他們被封閉在一個極小的空間,身體的親近消除了一切,就像是一場醒著的夢,他們像是尋常民間夫妻一般,肆無忌憚地交談著一切。

「阿瀅,她是太後與朝臣為國家立的皇後,她無論做誰的皇後,都是出色狠厲的,」聖上淡淡道:「並不會因為朕而有什麼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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