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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爸無所謂,但老媽很在意你回來,已經連續失眠幾天了。」
見五條悟一副幸災樂禍的表情,鈴希沉思片刻後說:「這就沒辦法了,算是為了媽媽,我也要回去一趟了。」
從他回國入學高專以後,還沒有去過五條家。
當然他闖下的那些禍,家裡人肯定是知道了。
「我還有檢討要寫,先告辭了,兩位弟弟。」
最後一句話說完就得走,不然會挨打。
望著鈴希腳底抹油般迅速離開的背影,夏油傑說:「你哥他——」
五條悟一記手刀劈來,發言的人這才想起避開稱呼上的雷區。
鈴希的那句「五條家還敢讓我參加宴會嗎」讓他不得不注意,是不是這個養子因為闖了禍,所以才早早送出國?
但論起闖禍的本事,五條悟也不遑多讓吧。
夏油傑試著用常理分析:「你弟他會被你母親忌憚,也是人之常情,畢竟鈴希口嗨過他想當五條家的繼承人。」
按照電視劇的套路,心腸狠一點的女主人,都要毒死野心勃勃的養子了。
「哈?」五條悟懷疑自己耳朵壞了,「我媽怎麼會忌憚他?」
「……難道不是麼?」
「我媽忌憚的是我!」五條悟抓了抓頭發,頗為嫌棄,「如果鈴希還執著家主之位,我爸肯定會同意他和我競爭,但我媽怕我激動起來殺了鈴希,所以忌憚我。」
「可她不是聽說鈴希君要回去,都失眠了嗎?」
「知道寶貝兒子周末可能會回家,又能給他買衣服了,能不激動到失眠嗎?要不是鈴希當年跑得快,她也不會同意他出國,兒子餓著了怎麼辦?沒錢用怎麼辦?在國外被人欺負怎麼辦?她每天都在腦補她兒子在國外地獄般的生活……」
簡直槽多無口。
「……是我膚淺了。」夏油傑有點理不清鈴希和五條家的關係了。
「但他說想當五條家的繼承人,那句不是口嗨哦。」五條悟平靜地說,「是認真的。」
*
高專廚房。
臨近晚上九點,燈依然亮著。
鈴希煮好麵,將它撈出泡在冰水裡,然後去調澆汁。
「搞定。」他拍了拍手。
色澤亮麗的紅糖涼麵看上去十分誘人,令人看一眼就食欲大開。
「上次做紅糖涼麵好像還是出國前。」他輕聲自語,浮現出沉浸在回憶裡的微笑,「……真懷念啊。」
他在五條家真正生活的時間隻有三年,這是他在那裡做的第一道料理。
剛到五條家時,他沉默寡言,有時一整天都不說一個字。
沒人知道他的真實年齡和生日,就連鈴希這個名字,也是五條家主為他取的。
他總是踮起腳尖走路,安靜得常常讓人忘記他的存在。
——要不給人添麻煩,才能不被討厭。
傭人們叫他少爺,但他知道他不是,他是撿回來的。
他清楚自己養子的身份,從不主動索求,五條太太給他吃什麼,他就吃什麼,拿書給他,他就看書,拿模型給他,他就拚模型。
他在傭人們的閒聊中聽說過五條家真正的少爺,是五條太太的獨生子,整個五條家的驕傲和未來。
但他沒見過。
直到有一天,他爬上五條家用於飼養咒靈的懲戒室院牆,他聽到了一個稚氣又淡漠的聲音。
「你這樣會死的。」
伴隨著這句提醒,他看到院內的一隻咒靈奮力跳起,張開血盆大口,朝他靠在牆頭的手臂咬了過來。
……你這樣會死的。
鈴希也覺得自己會死。
但他毫發無損。
風聲從耳邊刮過。
在黃昏盡頭的微光與煙塵中,他被輕柔而敏捷地從牆頭抱起,然後下一秒,他的視線裡,撞進一抹透亮的藍。
天空一樣湛藍的眼眸,正一眨不眨地注視著他。
「你是誰?」
「五條悟。」
五條,悟。
這個名字他已經聽過無數次了。
——六眼的神子,五條家的希望,咒術界的未來。
鈴希心想,要再加一條了,他的救命恩人。
他想說一些表達感謝的話,但是讀書還不多,詞匯量匱乏,什麼漂亮的話都想不出來,隻說謝謝又覺得不夠正式。
然後他望見了男孩因為救他而掉在地上的蛋糕。
「你的蛋糕不能吃了。」鈴希惋惜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