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5章 第六百零五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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宓茶當晚便帶著墨聽夢黎趕回百裡穀,沈芙嘉陪著她一起去,車子還未入穀便見到樊景耀在外等候。

樊景耀早已退休,之前因為戰爭被返聘回國防部,現在戰爭結束他便回到了穀裡,繼續擔任百裡族的掌事。

看到宓茶沈芙嘉,樊景耀立即將她們引入穀中,在入穀後又見到了翡絲芮和其餘的幾位掌事。

「二爺爺怎麼了?」宓茶邊走邊問。

「我們也不清楚。」翡絲芮搖頭,「他這幾天和往常沒什麼不同,隻是今天突然叫我們過去,說臨行前想請您過來一趟。」

前麵就是決縭的院子,眾人停下來,看了眼沈芙嘉,對宓茶低聲道,「決縭長老今天白天和掌事們交代了許多事項,晚飯後就回到了屋中,不許任何人靠近。他說,您來的話直接進去,其他人……」

話音未落,沈芙嘉便牽過夢黎和墨聽的手,柔聲道,「那我就先帶著孩子們去你院子坐坐。」

宓茶感謝她的體貼,稍一點頭,道,「我盡快回來。」

眾人站在院外,她獨自踏入了決縭的小院,決縭看似處處簡樸,本質卻是個風雅之徒。

從前在禹國,他院裡小橋流水、竹林青亭,匆匆忙忙來到堯國後,他的院子裡水泥鋪路、平屋磚房,還座在了人來人往的穀中央。

那案牘上不再是書卷、梧桐琴,而是一份份等待處理的文件;來往於他院中的不再是提著一壺杏酒的妖魁、挽著一籃草藥的雲棠,而是請他商議、簽字的掌事們;去的也不再是孤山雲間,而是堯北的各城各鎮;他不再四處找人下棋比劍,卻找官員談論政治。

熬過了最艱難的那段歲月後,百裡穀和他的院子都稍微恢復了點昔日的景色。

可宓茶步入院中,卻見亭內的那盤殘局上落了一層薄灰,顯然,很久沒有人落子了。

她匆匆的腳步一頓,仰頭一看,忽而覺得整座院落覆上了層若有若無的蕭條落寞。

不是僵直死氣,而是日薄西山般的那點孤涼惆悵。

這份涼意令宓茶敲門的手陡然一停。

在聽見「走了」二字時,她想過某種可能,但很快就打消了那一念頭。

決縭還不到一百四十歲,以地級上階的等級而論,他至少還有十五年的壽,無論如何都不該這麼早走。

她深吸了一口氣,理了理衣襟、頭發,甩掉那些不好的念頭,將門叩下。

她的手背剛觸碰到門麵,門便向內打開。

屋內一片昏暗,隻點了一盞小燈。

宓茶踏入其中,繞過客廳,隔著臥房的屏風,看見決縭正於床上端坐。

「二爺爺……」她在屏風外輕喚了一聲,「是我,覓茶。」

她旁邊的小幾上擺著一盅香爐,爐上飄著裊裊的紫煙,似是茶香,仔細一聞卻又聞不到。

半晌,屏風內響起一聲低緩的聲音,「覓茶……」

「對,是覓茶。」宓茶貼著屏風問,「二爺爺,您要去哪兒?」

這一次的回應倒沒有上一次間隔那麼久,老人答道,「去我來時的地方。」

宓茶低聲問:「您要去北清嗎?」

「不,還要更北些。」

宓茶一愣,「再北…就是極地了。」

「更北些。」

「二爺爺,再北就沒有地兒了。」

屏風後沒有回答,過了一會兒,隻聽他道,「覓茶,你過來。」

宓茶應了一聲,提裙繞過屏風,步入決縭寢房。

決縭坐在床上,穿著他最貴重的一套長袍,玄白相間,袖口滾了一圈黑底白字的卦。

他衣著整齊,可那頭長發卻披散著,比宓茶的頭發還要長。

這似乎是宓茶第一次見到散發的決縭。

待她走近,決縭睜開了雙眸,那張臉上依舊是劍眉星目,三十幾歲的模樣,不見半分蒼老,更別提什麼將死之氣。

他看著宓茶坐在自己床沿,淡淡開口,第一句話便是,「覓茶,我來問你,《周易》有言,上九曰:亢龍有悔,何謂也?」

宓茶一怔,她恍惚是回到了二十幾歲的時候,每天都要去決縭那兒上課授學。

她答,「貴而無位,高而無民,賢人在下而無輔,是以動而有悔。」

決縭闔眸,徐徐頷首,「乾元用九,乃見天澤。百裡族如是,堯國亦如是。」

宓茶眸光微移,神色幽暗,「二爺爺覺得……奶奶是亢龍麼?」

百裡鶴卿步步謹慎,如履薄冰,她並不覺得百裡族由盛轉衰是奶奶得意忘形的緣故。

決縭搖頭,「她非亢龍,五十年前的百裡族亦未到偕極。」

宓茶抿了抿唇,試探著尋問:「那百裡族何時是偕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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