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平叛亂的神奇兵（1 / 2）
石城縣行政官府大堂上，正在召開全縣代表大會。
牛乘坐在當中案桌後，曹淳坐在他旁邊。下首坐著唐玉良、司空曉、悟遠、唐屏、唐翰、唐民以及潘萍等各寨土司。
牛乘與曹淳耳語了幾句後開始講話。
牛乘：「各位，今天請你們來，是有一件大事發生，需要商議一下應對之策。先請傔從官唐翰給我們說說這件大事。傔從官請講。」
唐翰站起身來說：「昨日，我從渝城回石城，路過仁昌縣，就想進去吃點飯再趕路。到了縣城，剛要吃飯，街上忽然大亂。原來是潘州兵在攻打仁昌縣城。用了不到一個時辰，潘州兵便攻破了城防，然後一路殺進城來，異常殘暴，見人就殺，完全是在屠城。幸好我認識他們的首領，才躲過一劫。這次領兵的是行政官殷龍的兒子殷棟。他對我還算客氣，請我吃了飯。我跟他聊了幾句，據他說，他們的目標是整個蜀境。也就是說，包括我們石城縣都在他們謀劃的攻打範圍內。」
眾人聽罷，一個個憂心忡忡，相互議論著。
牛乘接著說：「昨天，布政使衙門連夜送來緊急文書，說殷龍已經造反，要各個縣加強戒備。這就和傔從官所說的情況完全口勿合了。麵臨如此重大的變故，我們必須有所應對。」
曹淳說：「皇帝還沒有最終決定對殷龍是剿還是撫。所以，在皇帝作出決定之前，各縣隻能自保。」
唐玉良起身說：「我們的防禦工事大體完工了。我們現在有六千多名士兵，其中有從大麗國戰場上回來的老兵，他們有戰場經驗，可以帶著新兵打。以我們現在的狀況，完全可以抗擊潘州兵。隻是，一旦打起來，就會有折損。所以要大量征兵，加緊訓練，才能長期支撐下去。」
牛乘說：「總教頭的話，各位都聽清了。我們有力量自保，有信心保護我們的父老鄉親。不過，這需要所有石城人一起出力，統一行動。請各位土司回去鼓勵年輕人都來報名參軍，說服富裕人家捐獻軍餉。這樣，無論是潘州兵來犯，或是更加強大的敵人來犯，我們石城都能保全。」
一位土司起身說：「行政官放心，這是保衛戰，是要保全我們自己，我們寨子一定按行政官所說的，出人出錢，義不容辭！」
土司們紛紛表態，群情激昂。
牛乘大聲說：「那就這樣，請各位馬上回去開始備戰！」
土司們一一告辭出去了。
唐玉良對司空曉他們說：「軍師，您回兵營準備招收新兵；大哥和四弟召集士兵繼續訓練；二哥，你去集合所有的工匠們趕製武器，要盡快趕製出五千人以上的裝備。我去看看防禦工事。」
唐玉良等人都告辭出去了。
大廳裡瞬間安靜下來，隻剩下牛乘和曹淳兩人。
曹淳說：「牛大人，你有個非凡的夫人啊，看這臨危不亂的樣子，把一切安排得妥妥當當，真沒幾個男人能相比的。」
牛乘笑了笑說：「多謝公公誇獎。我這個夫人還真是不尋常，有了她，我也就踏實多了。」
曹淳說：「看來，那塊畢琦寶地的事，還是你做得對。雖然讓我麵子上有些過不去，但還是全縣的安危更重要啊。」
牛乘說：「那塊地的事，確實有些對不住公公。這樣吧，您告訴潘夫人，隻要是我牛家名下的地，她看上哪一塊，我就送給她，不取她一文錢。」
曹淳笑了：「有氣魄。好了，我也告辭了。」
牛乘：「公公走好，有什麼新消息我會告知您的。」
曹淳邊走邊說：「好的，皇帝有什麼決定，我也會盡快告訴你的。」
一群宮女和太監正在服侍皇帝洗漱。
一名太監進來跪下稟報：「陛下，內閣大臣張琛緊急求見。」
皇帝：「叫他進來。」
張琛匆匆進來跪下：「拜見皇帝陛下。」
皇帝：「說吧。」
張琛：「潘州行政官殷龍造反了。昨日突然攻打仁昌縣城，不到一個時辰便占據了仁昌。進城後大肆屠殺平民，縣城沒跑出來的人全被殺害了。」
皇帝一聽，暴怒不已。他推開身邊的宮女太監，光著腳來回憤怒地踱步。
眾人被嚇得匍匐在地上，不敢作聲。
皇帝停住腳步，指著張琛厲聲道：「剿滅他！」
張琛：「遵命，微臣即刻擬旨。」
皇帝一揮手：「快去啊！」
張琛：「是。微臣告退。」
張琛起身，小跑著出去了。
皇帝痛苦地閉著眼攤開一隻手掌，太監劉嘉趕緊取了一顆丹放在他手上。皇帝一口把丹吞下。
潘州行政官府大廳裡很是熱鬧，官兵們出出進進。
殷龍和幾個軍官圍著大桌子，對著地圖指點著。
一名士兵進來：「報告，辰陽縣探子來報，辰陽縣正在大肆修築防禦工事，縣城有一萬餘兵力防守。」
殷龍：「知道了。」
牛雲匆匆進來：「嶽父大人，探子來報，布政使向各縣發出通告，說您已經造反，讓各縣加強防禦。」
殷龍：「我隻是打了一個小小的仁昌城，就說我造反了？好啊，反就反，我看他能把我怎麼樣。馬上整頓兵力，留下兩萬人馬鎮守潘州，其餘人馬準備糧草物資，三日內向蜀境大舉進攻，要反就反個痛快！」
一名軍官說：「大人，我認為現在就大舉進兵不太妥當啊。」
殷龍問：「怎麼不妥當了？」
軍官說：「我們應該先穩固防守，等他們來攻。我們可以依靠高山峽穀擋住他們，消耗他們的兵力。等他們疲憊不堪時，再主動攻擊，那樣才有勝算啊。」
殷龍：「胡說！現在蜀境各縣最多的也就有一兩萬兵力，少的隻有幾千個兵。我大軍一到，輕輕鬆鬆就可以占領整個蜀境。到時候人多地廣，朝廷還想來跟我打，可沒那麼容易。」
軍官爭辯道：「若是朝廷大軍前來圍攻，我們兵力分散，會被分割消滅的。」
殷龍大怒：「誰被分割消滅？你竟敢在大戰之前詛咒我軍，再多嘴，我一刀砍了你！」
軍官：「大人，我是為您著想啊。朝廷肯定會派大軍來剿，我們隻能固守潘州，如果現在出兵遠征，必定有去無回啊。」
殷龍罵道：「你這個喪門星，滿口胡言！」說著，殷龍從月要間抽出長劍一揮而下，軍官的頭顱被斬落下來。
眾人都愣住了，一個個被嚇得麵容失色。
殷龍說：「誰再多嘴，就跟著他去吧。現在，馬上去做出征準備！」
軍官們齊聲回答：「遵命。」
殷龍把牛雲拉到一邊，低聲說：「女婿，你怎麼辦？要不要現在就回石城去？」
牛雲說：「走不了了。現在外圍所有的關卡都被官府封閉了，許進不許出。」
殷龍：「是嗎？那就別急著走，等我們攻下蜀境，你就可以從容回家了。」
牛雲答應：「是。」
兵營大門口放了一張桌子，潘龍和李嘎妹並肩坐在桌子後麵，王子和杜翠翠站在旁邊，身後堆放著長槍、滕盾和軍裝。
不時有人來報名投軍。
一位壯實的中年漢子走過來，月要上別著一把殺豬刀。
潘龍問：「你是來報名投軍的？」
漢子答：「是的。」
潘龍問：「是哪個寨子的？」
漢子答：「是縣城裡殺豬的。」
潘龍說：「你月要間的殺豬刀看著很不錯啊。」
漢子笑了，說：「這是把好刀，殺豬的時候，隻須一刀，那豬就解決了。」
潘龍笑道：「你可以帶在身上，打仗的時候也許用得上。」
漢子：「是。」
李嘎妹問：「你叫什麼名字？」
漢子答：「我叫陳初一。」
潘龍在登記簿上記下他的名字。
潘龍向旁邊一指：「歡迎你加入，去領裝備吧。」
漢子看見杜翠翠，說：「你是翠翠姑娘吧？」
杜翠翠笑著說：「陳大哥，你好。我是杜翠翠。」
王子：「你們認識啊。」
杜翠翠說：「我們家是開飯館的，每天都要從陳大哥那裡買肉呢。您來當了兵，我們家去哪裡買肉啊？」
漢子：「沒事，我那大兒子已經十七歲了，他接著乾。」
杜翠翠和王子把軍服和長槍等遞給漢子陳初一。陳初一接過來走進兵營。
又過來幾名年輕人報名。
幾輛大車停在行政官府大門外，一名衙役正在清點車上的糧食。
潘萍和潘升站在車旁。
衙役說：「整整一百石（注：5噸多）。多謝你們捐了這麼多糧食。」
潘萍說：「不用謝。捐糧食，我們是大戶，告訴你們行政官，有好處也照顧一下我們。」
衙役遞給潘升收據：「知道了，這是收據，您拿好。」
一頂轎子抬過來，停在了大門口。
潘萍看著轎子。
轎夫掀開簾子，殷明珠從轎子裡出來。
潘萍皺起了眉頭。
潘萍對殷明珠說：「原來是殷大小姐啊。」
殷明珠微微欠身道：「潘夫人好。」
潘萍說：「好什麼？這就要打仗了，好日子到頭了。」
殷明珠很是尷尬，說：「打仗是男人們的事，我一個女子，操不了那份心。」
潘萍說：「你父親不是要攻打整個蜀境嗎？你這是打頭陣來了吧？」
殷明珠惱怒地說：「夫人說的是什麼話？我這是回來我婆婆家，打什麼頭陣？夫人別胡說。」
潘萍說：「我可不敢胡說，有你父親那樣的凶煞惡神，我怕死了。」
殷明珠：「你這可惡的婆娘！怎麼敢辱罵我父親？」
潘萍：「你那個殺人惡魔一樣的父親，就該罵！」
殷明珠喊了聲「我讓你罵」沖上前去一巴掌打在了潘萍臉上。
潘萍伸手抓住殷明珠的頭發，一手朝殷明珠臉上打去。
殷明珠抱住潘萍的腿，把她掀翻在地上，然後騎跨在她身上。
潘升上前想推開殷明珠，但根本推不動，便騎到殷明珠的背上抓著她的衣服大叫：「別打了，別打了。」
街上的人都圍過來看。
苗條的潘萍被肥大的殷明珠壓在身下，瘦小的潘升扒在殷明珠背上被甩來甩去。殷明珠向後一伸手，抓住了潘升的腳踝使勁一拉，潘升被重重地摔在地上，疼得「嗷嗷」直叫。殷明珠摁住潘萍，一下下地扇她的臉。
牛乘匆匆跑出來，趕緊上前拉住殷明珠的手。
牛乘：「這是為何？都住手，快起來。」
牛乘拉起殷明珠，潘升把潘萍扶起來。
牛乘斥責道：「兩個女人家，在這大街上打架，像話嗎？」
兩個女人怒視著對方不說話。
牛乘對殷明珠說：「弟妹，我們先進去吧。」
牛乘帶著殷明珠走進大門。
潘升扶著潘萍問：「夫人，您怎麼樣？受傷了嗎？」
潘萍痛苦地捧著通紅的臉說：「我的臉，不行了，疼死我了。」
辰陽縣正在進行著一場慘烈的戰鬥。
夕陽西下，天上紅色的霞光與地上紅色的火焰模糊成一片，到處拋灑的鮮血被映襯成了黑色的斑塊。
潘州大軍正在猛烈地攻擊，城上的辰陽兵在金花三姐妹的率領下奮力抵抗。
殷棟騎在馬上不斷督促士兵攻城。
數名潘州兵攀上雲梯，越過城牆，與辰陽兵拚殺。
越來越多的潘州兵攀上城牆。
大門內的辰陽兵被殺了，城門被打開。
金花大喊：「撤，快撤！」帶領士兵們向後撤退。
殷棟指揮潘州大軍沖進城門。
金花率領士兵穿過街道，一直退出北門。
潘州兵進了城，開始大肆屠殺百姓。
在渝城，布政使官府內室，剿匪總兵官李勁鬆與幾名官員、將領圍在地圖前。
李勁鬆指著地圖正在向各位將領布置任務。
李勁鬆：「布政使鄧大人，率領蜀軍直插六盤山，占領關口，擋住北出和南歸之敵；齊鳴將軍，率東海軍和湘軍圍殲侵入蜀境各縣的敵軍，得手後到關口與蜀軍匯合；白翔將軍，率桂軍從東麵封鎖潘州；楊和將軍，率黔軍封鎖潘州南部。龍剛將軍，率滇軍封鎖潘州西部。各位同僚，此番剿匪，我方兵力是敵方的四倍還多，必可取勝。但不可大意疏忽，那殷龍用兵凶猛，潘州兵嗜殺成性。一旦兩軍相遇，必須堅決擊殺，不可手軟。潘州地處大山深處，地勢險惡，一定要穩紮穩打，若是想求速勝而急進，很容易被敵軍伏擊。這一戰，必須完全消滅敵軍，斬首殷龍。不接受投降，不作談判。各位明白了嗎？」
將領們回答：「明白。」
李勁鬆：「兵符已經交給各位了，現在各自去集合你們的軍隊，三天後各部到達指定位置！」
將領們回答：「遵命！」
將領們急匆匆出去了。
隻留下李勁鬆和鄧芝。
李勁鬆問：「鄧大人，這次你率領蜀軍進攻六盤山，是最要緊的，也是最艱難的。一定要做足了準備啊。」
鄧芝說：「是。兵力倒是沒有問題。難的是，那個地方道路狹窄，地形險要，大炮、戰車都進不去。要全靠士兵們用肉體去拚啊。」
李勁鬆說：「是很難。不過，我相信蜀軍是可以勝任的。出征大麗國的時候，蜀軍就展現了很強的山地作戰能力。」
鄧芝點點頭：「但願他們不辱使命。」
李勁鬆又問：「你們什麼時候可以集結完畢？」
鄧芝說：「明日天黑之前，可以集結於此地。」
李勁鬆說：「好。」
鄧芝拱手道：「下官告辭。」
奉布政使之命，牛乘和唐玉良等人率領著一萬餘人的石城軍趕往渝城。
剛走出去不遠，迎麵過來一支隊形散亂的軍隊。走進一看，打著一麵撕破了的軍旗，上麵有「金」字。是金花率領的辰陽軍。他們衣衫襤褸，身上都有傷痕。
兩支隊伍都停下了。牛乘和唐玉良下了馬，金花姐妹也下了馬。
唐玉良道：「金花姐，你們要去哪裡？」
牛乘問：「你們怎麼了？」
金花道：「牛大人，玉良妹妹。我們被潘州兵攻擊了。昨日打了整整一天，我們隻剩下不足一千人，城被他們攻破了。我帶著這些剩下的兵正想去投奔你們呢。」
李嘎妹跑上前來，急切地問：「金夫人，城裡的人怎麼樣了？我父母還在城裡呢。」
金花說：「嘎妹別急。我們前幾天就讓城裡的百姓分散躲到各個山寨去了。你的父母去你爺爺他們山寨去了，一時還沒有危險。」
牛乘說：「金夫人，我們奉命去參加圍剿潘州。正在趕往渝城與布政使大人匯合。你們先去石城休整一下，我派人陪你們去。」
金花：「既然如此，我們也跟著去渝城吧。正好為我們死去的數千名士兵報仇。」
牛乘說：「好吧，那我們就繼續趕路吧。」
隊伍繼續向前行進。
六盤山隘口，天色昏暗，下著細雨，地麵泥濘坑窪不平。山林籠罩在濃霧中。
殷龍帶著牛雲等幾名隨從正在巡視。
山口已經用厚厚的牆體封住，下麵是一條陡而濕滑的小路，蜿蜒著通向山下。小路的一邊是看不到底的箐溝，另一邊是高聳筆直的山體。
殷龍看著牢固的工事和險峻的山勢，很是得意。
殷龍：「這是我們北出南歸的關口要地。我不相信有什麼人能攻破這樣的防禦。這是真正的一夫當關，萬夫莫開啊。」
牛雲等人附和著他的話：「是啊，這地方又陡又狹小，大炮拉不進來，僅憑人力根本不可能打進來。」
殷龍：「還是不能大意，要嚴加防範。」
一名士兵跑來報告：「稟報大人：我軍已經占領辰陽。」
殷龍滿臉興奮：「知道了。」
石城軍已經在渝城城外紮營。
天剛黑，無數的火把照亮了無數的帳篷。旌旗招展，人聲鼎沸。
鄧芝帶著幾名侍衛騎著馬來到石城兵營大帳前。
一名侍衛對站崗的士兵說：「布政使大人到，快進去通報。」
鄧芝下馬進了大帳。
大帳中，牛乘、唐玉良和各位將領圍坐在地上。
衛兵進來報告：「布政使大人到。」
大家起身迎接。
鄧芝走進大帳，
眾人向鄧芝拱手施禮：「恭迎布政使大人。」
鄧芝：「各位不必拘禮，都坐下吧。」
鄧芝說罷盤腿坐在地上的蒲團上，牛乘等人也隨之坐下。
鄧芝對金花說：「你是辰陽的金夫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