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想造反的潘州王(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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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屋內安放著牛斛的棺槨。

牛乘和牛雲兄弟倆身著孝服跪在棺槨前側。牛乘表情凝重,牛雲則不停地流淚。兄弟倆一樣的悲痛,卻有不同的感受。牛乘感到自己的身上的壓力陡然沉重起來。父親一走,自己真的成為了一家之主、一寨之主、一縣之主。牛雲的心裡茫然無措,有生以來最可依靠的人沒了,他感到自己是那麼弱小無助。

老夫人坐在另一側的椅子上,旁邊依次跪著唐玉良和殷明珠。

吊唁的人們一一進來鞠躬,牛乘和牛雲磕頭致謝。

潘萍率潘龍、潘虎和潘娥進來吊唁後出去了。

殷龍和殷棟進來吊唁後出去了。

……

潘萍站在門外。見殷龍和殷棟出來了,忙迎上去打招呼。

潘萍:「殷大哥,好久不見啊。」

殷龍:「潘夫人好啊。多日不見,愈加漂亮了。這是犬子殷棟。」

殷棟拱手道:「潘夫人安好。」

潘萍:「少爺好。少爺和父親一樣的英武不凡啊。」

殷龍對殷棟說:「你去跟親家大哥說一聲,公務繁忙,我們就先回去了。讓女婿和明珠等辦完喪事再回來。」

殷棟答應一聲走進大門。

殷龍低聲對潘萍說:「夫人,我很想你啊。」

潘萍撒嬌道:「大哥騙人,想我怎麼不來看我?」

殷龍:「前些日子一直在生病,剛好些吧,堆積的公務忙得我一點空隙都沒有。這樣吧,你跟我去潘州耍一陣子怎麼樣?我一定好吃好喝地伺候你。」

潘萍嘆了一聲道:「我倒是想去,可官府的事,寨子裡的事都要讓我操心,走不開啊。看這樣子,我和大哥是沒有那個緣分了。」

殷龍:「你一個女人家,比男人還能乾。了不起!你要是願意,到潘州來,我一定重用你。」

潘萍說:「好啊。要是哪一天我在這石城呆不下去了,就來投奔你。說真的,到時候,你可別嫌棄我。」

殷龍:「我對天發誓,隻要你到潘州來,我一定讓你錦衣玉食,過得像皇後一樣。」

牛乘和殷棟走出來。

牛乘:「親家叔叔,您這就要急著走嗎?」

殷龍:「親家大哥,公務繁忙,不得不盡早回去了。」

牛乘:「您難得來一趟,也沒有好好招待您,真過意不去啊。」

殷龍:「咱們是一家人了,不用客套。你好好把親家公的後事辦好才是大事。」

牛乘:「是是,多謝親家叔叔關心。」

殷龍低聲對牛乘說:「來,我跟你說點事。」

殷龍拉著牛乘走到無人處。

殷龍說:「親家大哥,咱們是一家人了。我有事也不想瞞著你。最近,我和朝廷的關係有些緊張。他們責怪我不肯派兵去大麗國打仗,想著要如何整治我。可我不派兵有我的道理,我也不會屈服於他們。如果搞得太僵,有可能會鬧出事來。如果出什麼事,你要是能幫我就幫,幫不了也沒關係。要是有危險,我會讓女婿帶著明珠到這裡避風。明珠已經有了身孕,還望你到時候能接納他們啊。」

牛乘:「當然,他們到這裡也是回家啊。這您不用擔心。不過,親家叔叔還是不要和朝廷鬧大了,要是能想辦法和解是最好的。」

殷龍:「好的,盡量吧。那就告辭了。」

殷龍招呼殷棟:「棟兒,咱們走吧。潘夫人,再會了!」

殷龍和殷棟上馬離去。

牛乘瞪了潘萍一眼,就回屋裡去了。

太監劉嘉招呼兩個年輕太監把一扇巨大的窗簾拉開,朝陽照進來。

皇帝緩步走到窗前,窗外可看見一座座宮殿的黃屋頂,遠處隱約可見朦朧的山影。

皇帝問:「朝廷有什麼事情嗎?」

劉嘉答:「回陛下,內閣大臣張琛求見。」

皇帝:「讓他進來。」

劉嘉:「是。」

劉嘉到宮門處招招手,張琛走進來,隨劉嘉來到皇帝身邊跪下。

張琛:「微臣張琛拜見皇帝陛下。」

皇帝:「起來吧。」

張琛:「謝陛下。」

張琛站起身來。

皇帝:「來,隨我到園子裡走走。」

張琛:「是。」

皇帝在皇宮內花園中漫步走著,張琛緊跟在他身後。劉嘉隔了一段距離跟在後麵。

皇帝:「有什麼事情,說吧。」

張琛:「是。主要是潘州行政官殷龍的事。這次出征大麗國,朝廷命他出兵,兵部也發去了調令。可他拒不從命,未派出一兵一卒。內閣大臣們都認為應該以違抗軍令罪加以處罰。」

皇帝:「該罰就罰。有什麼好說的?」

張琛:「可這個殷龍或許不會認罰。他仗著自己手裡有兵,且占據險要地勢,若處罰他,他有可能擁兵抗拒。」

皇帝:「擁兵抗拒?那就是要造反了?」

張琛:「有這個可能。」

皇帝:「他有多少兵?」

張琛:「據下麵官員了解,足有八萬多人。」

皇帝有些吃驚:「一個土司怎麼會有這麼多兵?」

張琛:「殷氏統轄潘州七百餘年,殷龍已是第二十九代土司。其勢力不斷增強,又遠離朝堂,缺乏約束,以致發展到如今的境地。」

皇帝:「這還了得。這是插在帝國身上的一把匕首啊。」

張琛:「是啊。若能借此次違抗軍令之事,一舉拔除這把匕首,也算解除了一個心腹大患。隻是,剛剛在大麗國打了一次打仗,如果接著去打殷龍,隻怕兵力和物資調配有些難處啊。」

皇帝:「這樣的大患必須清除。不要顧慮太多,你們盡快拿出方略。那殷龍要麼伏法受刑,要麼就徹底剿滅他。」

張琛回答:「遵命。」

李嘎妹大步向石城兵營走來。

女兵杜翠翠和男兵王子在大門口站崗。見李嘎妹一直往大門走來,便上前堵住她問:「站住,從哪兒來?乾什麼的?」

李嘎妹:「我從辰陽來,找師傅。」

杜翠翠:「誰是你師傅?」

李嘎妹:「唐夫人。」

杜翠翠:「唐夫人是你師傅?沒聽說過唐夫人有徒弟啊。」

李嘎妹:「我們在打仗的時候剛認識的,你個小丫頭當然不知道。」

杜翠翠:「什麼小丫頭?就算你個子大,不也是個丫頭嗎?」

李嘎妹笑了:「好吧,咱們都是丫頭。我可以進去了嗎?」

杜翠翠:「不行,等我去通報了再說。」

李嘎妹:「不用麻煩你通報了,我直接進去就行了。」

李嘎妹說著便往裡麵走。

杜翠翠堵在她前麵,用長槍對著她說:「你站住。」

李嘎妹一把搶過杜翠翠的長槍扔在一邊道:「別拿槍對著我,小心我揍你。」說著繼續往裡麵走。

杜翠翠伸開雙臂擋住她:「我就不許你進去!」

王子說:「算了,我在戰場上見過她,讓她進去吧。」

李嘎妹把杜翠翠扒拉開,繼續往裡走。

杜翠翠急了,追上去一下子跳到李嘎妹背上,嘴裡喊著:「停下,不準進去!」

李嘎妹沒有停下腳步,身上掛著杜翠翠一直往裡麵大步走去。

王子看著哈哈大笑。

杜翠翠在李嘎妹背上一邊捶打著她的肩背,一邊大聲罵著:「你這個大臭丫頭,不講規矩,還不站住……」

李嘎妹一直走到了大帳前。

聽見喊叫聲,司空曉和潘龍出來查看。

一看是李嘎妹,司空曉便問道:「嘎妹,你們這是怎麼了?」

李嘎妹笑嘻嘻地喊了聲:「司空先生好!潘書記官好!」然後一個鞠躬,身上的杜翠翠被甩在了地上。

杜翠翠趕緊爬起來道:「報告軍師,這個大臭丫頭硬要往裡闖。我擋不住。」

司空曉笑著說:「我們認識她。沒事了,你回去站崗吧。」

杜翠翠答應:「是。」

李嘎妹問:「小丫頭,你叫什麼?」

杜翠翠回答:「我叫杜翠翠,你叫什麼?大臭丫頭。」

李嘎妹道:「我叫李嘎妹,以後咱們就是姐妹了。」

杜翠翠:「誰想當你姐妹?哼!」

杜翠翠走開了。

潘龍對李嘎妹說:「嘎妹,這麼快就來了。唐夫人出去了,先到大帳裡歇息一下吧。」

李嘎妹:「好的,謝謝先生。」

夜深了,牛乘夫婦和牛雲夫婦圍坐在庭院中,身上還穿著孝服。

牛雲不停地在擦淚。殷明珠握著他的手安慰他道:「夫君,別太傷心了。」

牛乘道:「小弟,父親走了,你還有我這個大哥呢。這輩子,牛家寨都是你的家。」

牛雲點點頭。

唐玉良說:「小叔,我和明珠妹妹都有了身孕,以後的日子還長,大家都要好好保重啊。」

牛雲:「是的。我隻是想起父親對我說的一句話,心裡有些不安。上次我們回來探親,父親對我說,要是潘州有什麼變故,讓我帶著明珠回到這裡來。」

殷明珠:「你覺得潘州要出事嗎?」

牛雲:「唉,不好說呀。」

牛乘說:「弟妹,我直說了吧。你父親和朝廷有些過節,要是處理不好,有可能打起來。下午你父親臨走時跟我說,如果潘州有變,他會讓牛雲和你來這裡避一避。他們的是非,我不好說什麼。可他以一己之力要想對抗帝國,我覺得是沒有多少勝算的。所以,如果潘州有什麼風吹草動,你們倆就趕快回到這裡來。」

唐玉良說:「對,我會給你們提前安排好住的地方,絕不會委屈了你們。到時候,吃的用的,你們都不用操心。」

殷明珠:「謝謝大哥和大嫂,我們記住了。」

大家一起抬頭望去,天空中繁星閃爍。

兩個龍虎寨的族人守在畢琦寶地四合院門前。

月光暗淡,四周一片寂靜。

突然傳來一陣「嘩啦啦」的聲音。

兩人循著聲音來到池塘邊,隻見池塘中升起一團白霧。

白霧飄到岸邊,包裹住兩人,兩個人隨即眼睛一閉,一頭栽倒在水裡。

白霧散去,一切平靜下來,兩個人臉朝下漂浮在水麵上。

天亮了。一早來乾活的勞工發現了池塘裡漂浮兩具屍體。急忙送信給潘萍。

潘萍乘著小轎很快就到了。

潘萍問:「怎麼回事?」

一名勞工說:「我們一早來做工,發現這兩人飄在水上,拉上來一看,已經死了。身體被泡得鼓鼓的,興許是泡了一晚上了。」

潘萍對勞工們說:「你們快去乾活吧,別看了。」

潘萍抱著手嘆了口氣,她心想,這是有人下蠱。

牛乘帶著幾名衙役策馬而來。

牛乘問潘萍:「潘夫人,報案的人說,這是你們龍虎寨的族人,是嗎?」

潘萍答:「是我們寨子的人。」

牛乘說:「看這樣子是泡在水裡一晚上了。他們大半夜跑到這裡乾什麼?」

潘萍:「是我叫他們來這裡守著的。」

牛乘問:「守什麼?」

潘萍:「我們在這裡做些修修補補的工程,有很多工具家什放在這裡,需要有人守著。」

牛乘看了看四周,又問:「這塊地不是你們龍虎寨的啊,你們在這裡做什麼工程?」

潘萍:「這地原先是畢琦老先生的。老先生去世了,我就接手了。」

牛乘:「你和畢琦老先生無親無故的,你怎麼接手的?」

潘萍有些語塞:「這個嘛,呃,老先生也沒有後人,這地就成了荒地了,我這算是來這裡開荒種地吧。」

牛乘臉色一變,說:「那不對。當年畢琦老先生是花錢買下的地,還蓋了房子、開墾了許多田地。這個不能算作荒地。應收歸官府所有。」

潘萍:「行政官大人,您瞧,我都已經動了工了,您就給行個方便吧。或者,我出錢向官府買,這樣總可以吧?」

牛乘說:「不行。這裡是石城縣的屏障所在,我們正打算在這裡建防禦工事,凡有敵寇從北麵來犯,都要在這裡擋住。你就放棄吧。」

牛乘吩咐衙役:「你們仔細勘察一下,請仵作趕快過來,搞清楚這兩個人是怎麼死的。」

衙役們答應一聲:「遵命。」

牛乘看著潘萍,眼裡冒著一股火。

牛乘:「潘夫人,還有一件事要請教。牛進被你當堂打死了,這如何交代?」

潘萍:「行政官大人,我當時隻是想動點刑,讓他招供罷了。沒想到衙役下手不知輕重。我真的沒想過要害死他。」

牛乘:「你把礦洞垮塌歸咎於他,他怎麼招供?那礦洞是他弄垮的嗎?荒唐!再說了,他已是年過花甲之人,怎麼經得住拷打?都像你這麼審案,要冤死多少人?」

潘萍:「是我的錯。我願意出銀子撫慰他的家人,您看,這樣可以嗎?」

牛乘:「他的家人當然要撫慰。你這個行政吏也不要當了,自行請辭吧。否則,我就向布政使參劾你,問你個濫殺無辜之罪!」

潘萍一臉無奈:「那好吧,就按您的意思辦。」

牛乘:「官府還有事情要處置,告辭。」

一大早,唐玉良就騎馬進了兵營,到了大帳前下了馬。

潘龍正指點著給李嘎妹介紹兵營。見唐玉良來了,李嘎妹趕緊上前拱手施禮:「李嘎妹拜見唐夫人!」

唐玉良笑著說:「哦,嘎妹來了。看來是真的要拜我為師了。」

李嘎妹道:「當然是真的。在打仗的時候,親眼見識了夫人的真功夫,就更想拜您為師了。」

唐玉良說:「好吧,我現在要去練兵。勞煩書記官帶你到處看看,熟悉一下吧。」

潘龍答應道:「好的。」

唐玉良向操場走去。

潘龍帶著李嘎妹在兵營中邊走邊聊。

潘龍指著兵營裡的房屋介紹著:「這間是廚房,那邊是茅房。這邊吃完了,就去那邊拉。」

李嘎妹被逗得大笑,手很自然地挽住了潘龍的胳膊。

潘龍看著開朗的李嘎妹,不覺有些入神。

李嘎妹問:「還有什麼房?「

潘龍笑著說:「還多呢,臥房、兵器庫、馬廄、操場,慢慢看。」

兩人邊說邊走,來到了操場邊。

正在監督著士兵操練的唐屏看見他們,隻見兩人有說有笑,還挽著手。

唐屏迎著兩人過去,說:「二位很是有些金童玉女的模樣啊。」

李嘎妹一聽,趕緊放開手。

潘龍道:「唐將軍,別瞎開玩笑。人家姑娘還沒出嫁呢。」

杜翠翠在人群中喊道:「大臭丫頭,過來比試比試。」

李嘎妹說了聲:「有人叫我,我過去了。」

李嘎妹向杜翠翠跑過去。

唐屏對潘龍說:「說真的,這姑娘不錯,有本事,還本分。你到現在還未娶妻,要不,我給你們當個媒人,讓你娶了她。」

潘龍問:「你真覺得合適嗎?」

唐屏:「當然。再合適不過了。」

牛乘伏在行政官府案桌上查看文件。

衙役來報:「報大人,曹公公來了。」

牛乘:「請他進來。」

衙役出去把曹淳請進來。

牛乘起身拱手道:「給公公請安。」

曹淳笑眯眯地說:「行政官大人,咱們就不用多禮了。」

牛乘:「好的,公公請坐。」

曹淳和牛乘坐下,衙役端來茶水。

曹淳:「牛大人,自你們出征大麗國,咱們就沒這麼坐下來說說話了。特別是令尊這一走,我又少了一位老朋友,真叫人傷感啊。」

牛乘道:「家父在世的時候,一直很尊重曹公公。您獨自一人從皇城來到這個小縣城,真是難為您了。」

曹淳:「再怎樣,還是得活下去啊。你也不易,又要管理地方,還要帶兵打仗,可別累壞了身體啊。」

牛乘說:「謝謝公公關心。今天是什麼事勞煩公公親自來一趟啊?」

曹淳喝了口茶,稍一沉吟,道:「我今天來啊,是想跟你說說畢琦留下來的那塊地。」

牛乘說:「公公怎麼會關心那塊地?」

曹淳:「是這樣的。潘萍跟我說起過那塊地。她說想在那裡蓋點房子,開點耕地,讓兩個兒子也有個穩定的安家之處。我可憐她一個守寡多年的女子,把三個孩子養大了真不容易。如今又丟了官職,所以就答應她,來跟你說說,就把那塊地給她算了。還望行政官大人能給我點薄麵。」

牛乘微微皺起眉頭:「公公言重了。那塊地,我和玉良原先就商量過,那裡是石城縣北部的天然屏障。如今匪患四起,不得不有所防備。所以,我們決意要在那裡修築一些防禦工事,拱衛縣城。您還是勸勸潘夫人另外找塊地吧。」

曹淳聽了很是不快,搖搖頭說:「看來,牛大人是不想給我這個麵子了,算了,告辭。」曹淳說罷,站起身要走。

牛乘忙攔住他說:「曹公公,您別生氣,容我再想想。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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