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羊馥夜報訊 晨曦入朝去(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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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氾寬在家「養病」以後,氾家就是刺奸司重點關注的對象。每隔五天,羊馥就會把氾家這些天的情況,比如誰拜訪氾寬了,或氾寬邀請誰去他家了,都會編列成書,報與莘邇。

上次上報氾家情況是在三天前,距今日還不到五天。

可這天晚上,兩更前後,羊馥匆忙忙地夤夜趕到莘家,求見莘邇。

莘邇白天時候,在東苑城的軍營裡待了一天,與羊髦、唐艾、張龜、張韶等確定下了出兵隴西的安排,並傳了道檄令給尚在武始郡的曹斐,命他細細探查秦州境內的秦軍敵情,查明蒲獾孫、蒲洛孤等各部秦兵的動向,重點是弄清楚孟朗的去止,並叫他爭取與麴球取得聯絡,看看麴球有無順利地到達陰平,及令他與田居做好反攻隴西的戰前準備。

——至於出兵所需要攜帶的糧秣、軍械等輜重諸物和民夫的征調,卻是無須臨時抱佛腳,莘邇早已就指示督府的右長史張僧誠預備妥當了。

一番商議、傳令,完了之後又檢閱了一下張韶帶來的西域軍人,直忙到入夜,莘邇才疲憊地回到城裡的家中。

回來以後,還不能休息,畢竟後天就要出兵,明天得向左氏、令狐樂辭行,辭行不是見個麵就成了的,盡管軍情緊張,已經請示過左氏,省了祭告宗廟這道程序,可怎麼著也得上個書,同時為了凝聚隴地的士氣、民心,也需要給各個郡縣發一個檄文,教張榜縣鄉,敘說此次出戰的具體原因,以激發大家同仇敵愾的感情。上書和檄文已由羊髦、張龜等分別代筆寫好,傅喬且加了潤色,然莘邇也得讀讀,一來熟悉下內容,二來如有不合意處,加以刪改。

是以,羊馥求見莘邇的時候,莘邇還沒有睡。

聽說羊馥來了,莘邇就叫他進見。

羊馥來到堂上,行禮罷了,看到莘邇按揉額頭的小動作,知他最近些天憂慮隴西的戰事,時刻關注曹斐、麴球的戰況,搜集蒲秦此回進犯隴西的情報,殫精竭慮地思考對策,一邊還得操勞朝中的軍政諸務,著實是兩邊操勞,想定是累壞了,不覺心疼說道:「明公,秦州雖然危急,但明公一身係我定西之安,卻也一定要注意身體,不可過度勞累啊!」

莘邇笑了笑,放下手,端起茶碗,喝了口水,潤濕了下乾燥的咽喉,沒有接他這句話的腔,叫他入座,說道:「異真,你是無事不登我的門。說吧,這大半夜的來,是為何事?可是穀陰何處出了什麼亂子麼?又有權貴、豪強家的子弟欺負百姓?」

羊馥便也不再說題外話,進入正題,答道:「明公,穀陰沒出什麼亂子,自遵明公令,嚴厲懲治了幾個貴戚、豪強家的子弟,以及所謂的『大俠』以後,城裡的治安也好了很多,不敢說路不拾遺,至少為非作歹、欺壓良善之徒,少了許多。馥今夜來,是要向明公稟報一件與氾公有關的事。」

「氾寬?什麼事?」

羊馥麵色嚴肅,說道:「今晨,宋羨去了氾家。這倒不奇怪,宋羨最近是三天兩頭的往氾家跑。但是,快中午時候,快一個月沒出過家門的氾寬,卻一反常態,忽然出了家門。

「他先是乘車去了張渾家,在張渾家待到下午;繼而又去了陳蓀家;快傍晚時分,他最後去了麴爽家,他在麴爽家一直待到我來求見明公前。他現在是剛剛到家。我已挑了機靈能乾的曹吏,命遠遠地守在他家所住的裡外,隻要氾寬再出門,就立刻上報。」

莘邇微微蹙起了眉頭,說道:「氾寬今兒個不但破天荒地出了門,還一天跑了三家?」

不覺想起去年,因陳蓀建議左氏聘麴爽女為王後,而導致他與麴爽關係一度緊張那次,他也是一天見了三個人,麴爽、張道將、陳蓀。氾寬今日的舉止,卻是與他那天一模一樣。

羊馥說道:「是。」頓了下,接著說道,「不僅氾寬今日的舉動可疑,宋羨亦是如此。他在氾寬出門前不久離開了氾家,他先是去了城中幾家名士的家中,隨後去到泮宮,找了幾個學生出去,與他們在牛車中說了半晌的話,也不知都說的是什麼,隻知那幾個學生在回泮宮的路上時,個個都是義憤填膺,怒形於色的樣子,好像還有那麼點互相鼓勵、打氣的姿態。

「……,還有,宋羨派了個他家的門客出城,往西邊去了。因我聞訊稍晚,雖是馬上派了緹騎出城追趕,可能否追上,現下卻還不知。」

「名士」、「泮宮」、「學生」這六個字落入到莘邇耳中,莘邇是何等樣人?前世看過的一些影視、書籍中的內容,並及他甚至曾經親身經歷過的一些事,立刻從他的腦中閃過。

莘邇嘿然,心道:「老氾這家夥是耐不住寂寞,要弄個大事出來了啊!宋羨去找名士、學生,分明是要發動輿論;而老氾去找張渾、陳蓀、麴爽,則分明是在爭取盟友。……至於宋羨遣門客出城西去?」

對於此點,莘邇一時想不明白,不知氾寬、宋羨是在搞什麼玄虛,猜度心道,「宋閎家張掖,其鄉在王城之西,是去聯絡宋閎的麼?」

暫時想不明白也就算了,他把思路重新還到輿論、盟友這兩條上,想道,「老氾『養病』一月不出門,功虧於今,他這遭的折騰不小,興師動眾的,是想要乾什麼?」

身在定西朝廷這個政壇中,莘邇已經兩三年了,且之前的「舊主」還是令狐奉這樣喜怒難測的,他的政治敏感性早就磨練出來了,故是,一等羊馥說完,把氾寬、宋羨兩人今天各自的異常表現綜合一處,他當即得出了正確的結論:這氾寬是搞事情。

至若搞什麼事情,莘邇也已經料到了。

莘邇問道:「還有別的發現麼?」

羊馥搖了搖頭,說道:「沒有了。」

莘邇問道:「你覺得氾寬、宋羨,今日如此異常種種,他兩人是欲何為?」

羊馥已有判斷,神情凝重地答道:「穀陰近月,除了隴西失陷以外,別無大事,而此訊是才在穀陰傳開的。才傳開沒多少時候,那氾寬、宋羨隨之就有此等異動,以馥愚見,氾寬很可能是想要抓住這個機會,妄圖攻擊明公!」

羊馥的判斷與莘邇一樣,莘邇也正是這麼想的。

他考慮了一會兒,問道:「拔若能還在軍府吧?」

「他還在軍府。……明公是擔心元光叛逃的消息,也許泄露出去了麼?」

「不排除這個可能。」

羊馥性情穩重,論及謀略,不如其弟羊髦,然其人也是個聰明人,立刻就明白了莘邇此話的意思,不禁憤怒,說道:「明公為我定西、為大王嘔心瀝血!氾寬、宋羨難不成,還敢把隴西失陷的原因,歸罪到明公的頭上?」

「隻要能把話說圓了,隻要附和的人多,有何不可?」

羊馥緊張起來,問道:「明公,氾寬今日接連見了張渾、陳蓀、麴爽三人,他三人會附和氾寬麼?」

莘邇默然稍頃,心道:「張渾、陳蓀與我從來不是一路,麴爽與我亦非同心。而下老曹、蘭寶掌、嚴襲等皆不在王城,我帳下兵現在王城者,唯勃野、大力幾營,合計不到四千步騎,要說起來,誠然確是我自到王都以今的最虛弱之時!氾寬如許給他三人的好處足夠?他三人……,嘿嘿,十之八九會跟著氾寬落井下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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