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氾公真大謀 沉渣俱泛起(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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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羨答道:「是啊,即那個給自己起了個且渠的姓,自稱匈奴貴種,叫元光的,是拔若能的次子。他這回跟著拔若能援救隴西,結果在白石山下,這狗虜夜逃秦營,——聽說為了叛逃,他把他的叔父麴朱都給殺了,秦虜由而盡得曹斐、田居的軍情。曹、田因此進退失據,受阻於兩山間,不能至襄武。元光這狗虜後來又繞襄武縣城勸降,麴球遂不得不棄城突圍。」

氾寬把手中的信放在案上,扌莫著胡子,若有所思,說道:「這麼說來,曹斐、田居進援不利,以致隴西失陷的責任,不在他倆,而全是在元光?」

宋羨探手到肥婢月匈前,把她紗裙拽開,將腦袋蹭到那兩團肉間,舒服地長出了口氣。

氾寬皺起眉頭,說道:「宋郎,矜持些不行麼?」

宋羨的臉貼在那兩團肉上,斜眼瞧向氾寬,說道:「氾公,此中樂處,公不知也!妙不可言。」那肥婢羞答答的嬌吟一聲,宋羨朝她肉上輕拍兩下,說道,「不得淘氣!」

氾寬實在看不下眼,喝令那肥婢:「出去!」

眼見家主發怒,肥婢惶恐不已,急忙推宋羨坐好,趴在地上拜了一拜,便衣裙不整地出去了。

宋羨遺憾地說道:「方才暖頭,尚未暖足,惜乎,已為氾公逐。」

氾寬說道:「我剛才問你,隴西失陷的責任,如你所言,其實是在元光?」

宋羨答道:「正是。」

宋羨此前任過王國三軍中的上軍將軍,在定西的軍中他是頗有些故吏、耳目的,是以軍事上的消息,他一向比較靈通。

卻是說了,隴西失陷這事兒是瞞不住,也沒法瞞的,被宋羨、氾寬得知並不奇怪。唯那元光之事,莘邇事實上,已經在聞知的當時,就考慮到可能會被政敵利用,拿做攻擊自己,故在拔若能被檻送到穀陰後,他第一時間就封鎖住了此個消息,原想著將之封鎖到他領兵反攻隴西之時的,隻要他能順利地帶兵出了城,隻要他能把隴西光復,那即使再有一個元光叛變,也沒甚緊要了,卻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不意此道消息終究還是泄露出去了,被宋羨獲知。

氾寬撚須沉吟,多時,說道:「元光是拔若能之子,拔若能是征虜的義弟。拔若能所統之盧水胡騎,是征虜於兩年多前將之內徙到建康郡的,而征虜時為建康太守。」

室內短暫的沉默了一會兒。

宋羨不再惋惜那肥婢被氾寬趕走,坐直身子,說道:「氾公此話?」

氾寬說道:「宋郎,這隴西失陷的責任,不在元光,而實在征虜啊!」

自宋方被殺、宋閎被驅出朝堂,宋家在朝中的聲勢一落千丈以來,宋羨無時無刻不在想著報復莘邇,重振宋家的家聲。

耳聞氾寬此言,他登時精神大振,旋即又做遲疑,說道:「要說起來,隴西失陷的責任確在莘阿瓜,可是氾公,一則,隻靠這點把柄,咱們怕還扳不倒他吧?二來,他後天就要出兵了,莘阿瓜此人,大奸似忠,殘賢害善,雖為凶逆,可在用兵打仗上卻還是有兩手的,如果襄武被他收復,那咱們就算有元光這個把柄在手,料也無法再能撼動他半分了也!」

氾寬用心思慮,想了好久,慢慢地說道:「你說的不錯,襄武如被征虜收回,則元光投敵之事就不值一提了,……可、可,可如果他收不回呢?」

「怎麼讓他收不回?」

「他不是後天出兵麼?咱們讓他後天出不了兵!他兵都不了,如何收復襄武?」

「怎麼讓他出不了兵?」

氾寬已經捋清了思路,有了較為全盤的計劃,說話的語速恢復到了正常,撫須說道:「豬野澤、盧水胡等匈奴雜胡騎與鮮卑胡騎,是征虜帳下最得親用的兩支胡騎。現今拔若能是其義弟,而元光猶叛,征虜何以保證豬野澤胡騎、鮮卑胡騎不會叛?

「他既不能保證這兩支胡騎不會叛,那朝廷如何能放心他帶兵出都?秦虜是我朝強敵,若再有元光這般的叛敵事出現,致使我三軍覆滅,征虜一人的成敗事小,我定西的安危事大啊!」

宋羨聽他的這番話,拍手稱贊,大喜說道:「氾公此謀高明!」

氾寬繼續說道:「至於你說的『隻靠這點把柄,咱們怕還扳不倒他』,此話也有點道理。隻靠這點把柄、隻靠咱們,扳不倒他,若是再加上其它的把柄、若是再加上麴爽、陳蓀、張渾呢?」

宋羨說道:「其它的把柄?什麼把柄?……麴爽、陳蓀、張渾?麴爽與莘阿瓜素為盟友,陳蓀、張渾是兩個老滑頭,這三人指的住麼?」

氾寬先回答他的第二個問題,說道:「陳蓀、張渾的確是兩個滑頭。枉我還與張渾結了親家,可他就隻因一個別駕、一個郡守這點蠅頭小利,居然便就甘為征虜所用,真是毫無風骨!

「陳蓀本與我同誌,後來他許多事上默然不言,我初不解其故,後來才知,是征虜登他家門,威脅了他!」說著,氾寬連連搖頭,鄙夷地說道,「陳蓀因此而竟就害了怕,也是個沒風骨的!」

評點過張渾、陳蓀兩人的品性,氾寬把話收攏,回到了「滑頭」上,說道,「不過,也正因了他倆滑頭,無風骨,那咱們隻要許點好處與之,給他倆指明形勢,自也就可得他倆支持了。」

宋羨心道:「老家夥!還好意思說與張渾結親家這事兒!你與他為何結親家?還不是為了與我宋家奪權?要非你與我家奪權,咱們幾家團結一心,朝野一呼百應,又哪裡會有莘阿瓜露頭的機會?」

他點了點頭,說道,「氾公言之甚是。」問道,「陳蓀、張渾手裡沒什麼兵馬,隻陳蓀有點郎官和宮中的宿衛軍,然兵額不多,起不了大用,關鍵還是麴爽。氾公,麴爽會支持咱們麼?」

氾寬月匈有成竹,說道:「與征虜結盟,不是麴爽的主意,是麴侯為他們麴家定下來的。麴侯今已亡故,論及眼界、見識,麴爽遜麴侯遠矣!

「前張金、張道將獲罪,被汙勾結盧水胡叛亂,先王命宋公、我、陳蓀、麴爽、宋方等會聚討論,該如何罪之?麴爽非但一意主張嚴懲,並試圖把張渾牽連進去。麴侯亡故前,舉麴爽接督東南八郡軍事,麴侯亡故後,麴爽戀棧不去,不肯離京,因以麴章代至唐興郡,旋又上書朝中,議設河州,舉麴家人出任之。凡此種種,足以可見麴爽之貪權。

「我以河州許麴爽,並以征虜部的各營胡騎亦許之,何愁他不助我?」

宋羨說道:「但是氾公,麴球現下可是在陰平啊。一旦征虜不能進兵隴西,麴球或遭不測,麴球乃是麴家後進中的佼佼者,麴爽會不顧他麼?」

氾寬笑道:「宋郎!恰是因麴球乃麴家之後進卓異者,麴球才會不救他呀!」

「氾公的意思是?」

氾寬說道:「麴侯是麴家上任的宗主,緣何不傳宗主位於其諸子?蓋因其諸子不如麴爽名高而位貴也。麴爽性專,勢無麴侯心月匈,他年已四旬,今才一子,其歲且幼,而麴球名早大噪,為其子計,球雖麴氏,如仇讎也!且朝廷設沙州之際,麴爽意占為麴家有,而因麴球所諫,不被麴侯所納,爽、球二人,政見不一,他倆原本實即不和!」

當今之世,隴地也好,江左也罷,門閥政治是主流。門閥政治有兩個特點,一個是門閥聯手打壓皇權,左右政治,當然,隴地的閥族沒有江左的那麼勢大;一個是門閥間鬥爭激烈。

前者不必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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