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秦營獻秘密 季和出對策(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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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光與男成一腳高、一腳低,奔出二三裡時,聽到後邊的盧水胡營中傳出了一陣叫喊。

兩人回頭看去,見那營中火把的光芒相遞亮起,燃紅了夜色,知應是麴朱的屍體被發現了。

男成到現在還沒回過神來,驚嚇地喃喃說道:「阿兄,這可怎麼辦?」元光惡狠狠地說道:「你要不想被阿父殺了,就跑快點!」悶頭向南奔竄。男成隻得跟在後頭。

奔出十餘裡,離秦營還有兩裡多地。

迎麵撞上一隊巡邏的秦軍兵卒。

秦軍兵卒怔了一怔,旋即二話不說,蜂擁圍上,把他倆按倒。

帶隊的秦軍軍官是個隊率,搜出元光靴中的短刀,許是因見男成的個頭壯實,以為他是帶頭的,卻舍了元光,便把刀刃橫在了男成的脖頸上,說了幾句話。

他說的是戎語,元光聽的似懂非懂,唯恐被他殺了,冤死在此,慌忙叫道:「莫動手!莫動手!我叫且渠元光,族為匈奴貴種!我父拔若能是我且渠部的酋大,並是定西征虜將軍莘邇的義弟!這是我弟男成,我與他兩個,今是來投誠的!有大秘密獻給建威和廣武兩位大將軍!」

當下唐夷混居,大多的唐人、夷人,都會些異族的語言,具備語言天賦的,又有條件學習的,如麴球,乃至精通唐、戎、鮮卑、匈奴、粟特五種語言。這個秦軍的隊率亦會唐話,遂操著生硬的語調,說道:「你是來投誠的?投什麼誠?」

元光掙紮著爬起上半身,跪在地上,雙手筆直地舉過頭頂,露出討好的笑容,說道:「是啊,是啊,我是來投誠的。我阿父現就在北邊的定西賊營,定西的兵馬虛實,我盡數知曉!願都稟與建威、廣武兩位大將軍!老兄,我看你相貌不凡,骨骼清奇,你把我送到建威、廣武兩位大將軍那裡,我保證兩位大將軍,給你必有重賞!」

說著話,他兩手高舉,猛點下巴,示意那隊率來扌莫自己的月匈。

那隊率不解其意,然耐不住元光的眼神亂拋,皺起眉頭,到底探手扌莫去,扌莫出了幾塊金餅。金光燦燦的,一下晃住了他的眼。

元光說道:「這點小意思,隻是我獻給將軍你的見麵禮。你隻要把我送入營中,見到建威、廣武兩位大將軍,所得的賞賜,定然比這個還要多!」

隊率動了心,用戎語與部下的兵卒們交談了稍頃,叫他們繼續巡邏,自己則帶了兵卒三四人,押著元光、男成回營。轅門的守將聽了他的匯報,卻不肯把這份功勞給他,強行從他的兵卒手裡,奪走了元光、男成,自帶著去求見姚桃、呂明。那隊率敢怒不敢言,眼睜睜瞧著守將驅著元光、男成揚長而去,肚子裡大罵一通,返回去,接著巡邏而已,——好在他得了幾塊金餅,也算有點收獲。

轅門守將名叫苟單,是蒲秦王後苟氏的從弟,苟雄是其從兄,族為外戚,權重朝中,即使聽了說元光是來投誠的,也沒把他放在眼裡,又踢又踹的,態度相當惡劣。

元光一麵連滾帶爬地往前去,一麵抽空扭過頭,對苟單展出個諂媚的笑臉。男成這會兒已然漸漸緩過勁來了,不忍看元光的這幅模樣,索性加快步伐,越過元光,走到最前。

經由營中的主乾道,行兩刻鍾,到了呂明的帳外。

姚桃的建威將軍和呂明的廣武將軍都是四品,但建威將軍排序比廣武將軍高,亦即是說,姚桃的官比呂明高點,然姚桃是降將,且孟朗的金刀計雖沒達成他想要的結果,卻也造成了姚謹的叛逃投魏,因如苟單這類的蒲秦將校,卻是更親近呂明,故而苟單把元光帶到了這裡。

呂明已經睡了,聞報以後,披衣而起,召元光、男成入見,同時遣人去請季和。

上次趙宴荔反亂,呂明、季和兩人配合默契,將計就計,使趙宴荔叛變不成,反而身死,孟朗對他倆的配合大為贊賞,這次攻打隴西郡,遂就又把他倆配成了一對,任季和為呂明謀主。

元光、男成進到帳內。

元光不等苟單命令,雙膝一軟,拜倒地上,口中說道:「小人且渠元光,家為匈奴貴種,小人阿父是盧水胡且渠部的酋率,並是……」

呂明打斷了他,說道:「行了,行了,你不用說了。這些東西,適才苟將軍已經告與我知。你說是你來投誠的,對麼?」

元光答道:「是!」

「你阿父既然是莘幼著的義弟,你家在隴州應是富貴不缺,你為何投我大秦?」

元光醞釀了下情緒,手撐住地,昂起頭,大聲說道:「定西的偽王是個小孩子,屁事不懂!定西的軍政大權全被莘阿瓜把持。莘阿瓜殘虐不仁,害我族眾不說,張金、宋閎、宋方、令狐京、令狐曲、氾寬等,要麼是隴地的賢士,要麼是令狐氏的宗親,也或被他打壓,或被他殺害!於今隴州已是士心離散,民怨沸騰。

「小人聞『天之所助者順,人之所助者信』,莘阿瓜可謂不順、不信,小人每在定西一日,就覺如處地獄,實在是無法忍受他的暴政,而聽說大秦天王仁德無雙,行王道,民心歸附,小人又聞『有德者昌,無德受殃,天之道也』,是以決意棄暗投明,投誠大秦!」

這番話是他早就想好的,現下以慨然的語氣說出,很是有點鏗鏘有力、義正言辭的味道。

呂明見他形貌如猴,身材矮小,其貌何止不揚,簡直可稱醜陋,不意言談用辭,卻足可觀,收起了三分的漫不經意,問他說道:「你說有大秘密獻與我,是何秘密?」

元光吞吞吐吐,說道:「事關機密,請大將軍屏退左右。」

呂明笑道:「苟將軍是我朝王後的外家,身份貴重,乃大王之心腹也,有什麼機密,苟將軍不能聽的?你有什麼就說吧。」

一人從帳外進來,雖著袍服褶袴,圍蹀躞帶,穿短靿皮靴,一副胡人的裝束,然卻紮髻裹幘,手捉羽扇,帶懸玉佩,又帶著唐人的打扮,唐胡合一,融於其表,不顯突兀,正是季和。

呂明起身,與他見禮,說道:「方平,卿來的恰好。這兩個便是來投誠的定西軍將。」指了指元光,「此人自稱是莘幼著的義弟、且渠部酋率拔若能之子,說有大秘密獻上。」

季和打量了下元光與男成,問元光,說道:「你叫且渠元光麼?」

呂明沒有給季和介紹元光的名字,季和卻能一口叫出其名。

元光一愣,隨即雀喜,說道:「將軍亦知小人名麼?」

呂明亦覺納悶,問道:「方平,你怎知他名字?」

季和與呂明各自坐下,他與呂明說道:「令狐奉在世時,下過一道收胡屯牧的檄令。且渠部的酋率拔若能那時舉兵反抗,但沒多久就被莘幼著擊敗了,盧水胡的且渠等部因被迫內徙入建康郡。拔若能有三子,長子平羅,次子元光,幼子男成。平羅與元光、男成是異母兄弟。元光、男成母和鹿根氏,本是拔若能的兄嫂,其兄死後,拔若能納之為妻;平羅母車氏,是拔若能的原配。平羅相貌堂堂,飽讀經籍;元光貌醜,小有智名;男成年少。

「我觀此人,絕稱不上相貌堂堂,是以料他必是元光。」

元光睜大眼睛,心道:「此人是誰?怎如此清楚我家,……不對,他不僅是清楚我家的情況,對我隴西其它酋豪、大姓家的情況,也肯定是十分清楚。真是厲害!」佩服地說道,「將軍身在大秦,卻對定西這般了解,小人欽佩萬分!」

季和笑了笑,心道:「不是我了解,是孟公了解。莫說你定西,便是虜魏、賀渾邪、東唐朝野的諸臣、右姓,孟公的府中,也悉有其各人、各家的詳情。」說道,「我不是將軍,你勿亂拍馬屁。你有什麼秘密,還不快稟與廣武將軍?」

元光應道:「是。」說道,「敢問兩位、……敢問將軍和君,可知就在今天午時前後,曹斐與我父拔若能率部來到,已與田居所部會合了麼?」

呂明心道:「原來白天來的那兩支隴兵,是曹斐與拔若能所帶的,」說道,「我軍豈會不知?」

「那再敢請問將軍與君,可知曹斐與我父所率部隊,共有兵馬多少麼?」

呂明和季和隻是接到軍報,說有兩支人數不少的定西部隊由北而至,與田居合兵一處了,具體這兩支兵馬是由誰統帶,具體的兵馬數量,還真是不知道。

季和問道:「兵馬幾許?」

元光精神一振,說道:「曹斐部計有步騎萬一千餘人,我父拔若能部計有四千餘輕騎,總共有一萬五千餘步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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