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臣前與令旨 為子削荊棘(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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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狐奉隨時可能龍馭賓天,宋閎等人退出寢宮後,沒敢遠離,都到了寢宮不遠的一個小殿中。

陳蓀招呼內宦給大家搬來坐榻。

宋閎推王國傅張渾上首,張渾堅辭,宋閎遂自坐之,餘下諸人分別落座。

麴爽撓頭說道:「宋公問國號,大王說個『zhu』。這個zhu,是、是,是哪個zhu?」

令狐奉說「豬野澤」的時候,眾人沒有聽清,但當他說出「豬」字後,眾人已經猜出了他前邊說的是什麼。這個zhu,不用講,令狐奉說的定是豬野澤的豬。

令狐奉稱帝,宋閎等人已是反對,若再用個「豬」字做國號,那簡直是滑天下之稽。

宋閎已經想到了對策,緩緩地說道:「想來大王說的,應是『朱明』之朱。」問張渾、陳蓀、孫衍、氾寬,「諸公以為呢?」

張渾說道:「朱明者,夏也。朱明盛長,敷與萬物。含意甚吉。大王所說,自是此『朱』。」

陳蓀、氾寬表示同意,孫衍皺著眉頭不吭聲。

宋閎問道:「孫公有另外的高見麼?」

孫衍說道:「如張公所言,朱明,夏也,屬火;朱,紅也。如以此字為國號,這、這……」

他話沒說完,但他想說的東西,諸人都已經知道。

本朝唐,以火為德,尚赤。定西如果建國,按照五德之論,怎麼也不好沿用「前代」的德運。朱明屬火,朱又為紅色,說出去,與唐朝有何區別?

想及此,諸人無不若有所思,大多心道:「大王無意說的一個zhu字,音卻恰好與朱明之朱相同。這是不是上天的提醒,意在暗喻吾等本朝氣運未盡?」

宋閎也犯了難,問宋方、張僧誠、莘邇、曹斐、唐艾等人,說道:「君等何見?」

宋方等人沒有「何見」,都道:「唯聽諸公做主。」

議了小半晌,連國號用哪個字都沒定下。

宋方性子急,拂袖說道:「大王欲稱尊號,本就是、本就是……,唉!」他想說「本就是荒唐之極」,瞧了莘邇、麴爽、曹斐眼,話不敢說完,抬起臉,望向殿頂,索性不再參與討論了。

宋閎作出決定:「等大王醒後,再問一次以何為國號吧!」

令狐奉要求明天就要登基,時間緊,任務重,宋閎給在座諸人各分配任務,有的負責禮儀,有的負責禮服,有的負責治安,有的負責各類祭品,等等等等。

莘邇也領了個任務,他身為武衛將軍,與麴爽、曹斐主要負責治安這一塊兒。

議定之後,宋閎、張渾和王國三卿留在殿內,以防不測,其他諸人陸續離開,著手辦理。

到得殿外,曹斐捏著鼻子,對莘邇說道:「阿瓜,這事兒該怎麼辦?」

「大王有令旨,宋公有安排,照辦就是。」

「怎麼就……,唉,你說大王怎麼就要稱帝了呢?」

瞧曹斐憂心忡忡的樣子,莘邇心道:「老曹這般粗魯的,都知不宜稱帝。令狐奉此舉,真是不得人心。」不想接他的話茬,問道,「你捏著鼻子作甚?」

曹斐訝異地說道:「你不知你身上有多臭麼?」旋即自我安慰似的說道:「不過也好。」

「什麼也好?」

「大王稱帝以後,至少你我的官職可以升一升了!咱倆是大王的潛邸舊臣,又與大王共危難過,論資歷、論情分,也許還能封個侯呢!」

莘邇啞然。

剛心中贊過曹斐這次有些政治目光,轉眼他就來一句這個。

不管心中有什麼看法,當下隻有順從令狐奉之意。

莘邇與曹斐,並麴爽出了宮城,各自調集部下將校,布置明天王都的警衛事宜。

忙了半天,到夜半,大致安排妥善。

莘邇尋思回家,洗個澡,略作些收拾,也好等明天禮服送到,穿上後不會顯得難看。兩個沒胡子的內宦,急匆匆找到了軍營,見麵即道:「將軍,大王急召。」

莘邇心頭一沉,想道:「下午剛見過,半夜又急召。令狐奉……。」細看兩個內宦的神色,都很惶恐,知令狐奉怕是連明天的登基都撐不住,要一命嗚呼了。

他強自鎮住心神,從容領令,說道:「請你們兩位在帳外稍候,我馬上就進宮。」

羊馥、羊髦、張龜、嚴襲、蘭寶掌等皆在左右。

莘邇等那兩個內宦出去,對羊髦、嚴襲、蘭寶掌說道:「你們坐守營中,嚴加戒備,非我親筆手令,不許出營!」

羊髦等人感到了事情的緊急和重大,凜然應諾。

莘邇對羊馥、張龜說道:「你倆立即帶魏述、向逵兩部,入駐大都督府,亦是不得我親筆手令,不許任何閒雜人等出入!」

安排好這兩件事,莘邇覺得少了些什麼,很快想到,把乞大力叫來,命到:「你現在就進城,把劉壯、小小、阿醜等接來營中。」

乞大力應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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