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阿瓜眼界小 馳馬將軍府(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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莘邇「柔然內亂,可趁機攻取」的上書,令狐奉細細看過。

看完之後,他對陳蓀說道:「北虜的東西部鎮帥爭奪可汗之位,阿瓜建議我借機擇將征伐。老陳,你覺得怎樣?」

陳蓀小心地偷覷了眼令狐奉的神情,謹慎地說道:「柔然近年東西兼並,勢力大張,且有染指西域之念,如能趁其內亂,大攻破之,對我國應是有利。」

「是麼?」

單從這一句回答,度不出令狐奉的心意,陳蓀於是又說道:「不過話說回來,漠北窮寒,北虜粗鄙,若禽獸之類,便是攻破柔然,除能得些羊馬、人口,似也沒有別的什麼太大好處。」

令狐奉嘿然,說道:「老陳,你這車軲轆話,說來說去,和沒說有甚區別?」

陳蓀說道:「是,是。臣愚陋,不及大王的英明萬一。」

令狐奉隨手把莘邇的上書丟到床邊,咳了兩聲,說道:「阿瓜的眼界太小,隻看到了柔然。就像你說的,漠北苦寒貧窮,便是打下來,對孤也沒甚用處。孤的精兵戰將,焉能用之於此?蒲秦、虜魏,才是孤軍中勇士該效死灑血的地方!」

「是,莘將軍年少,畢竟不如大王遠見。」

令狐奉嗓子發癢,月匈口憋悶,不住地咳嗽,又咳出了幾個烏黑的血塊,他朝地上啐了口,唾液裡亦帶著血絲,他怔怔地看了會兒血塊與血痰。陳蓀忙招呼宮女,捧來藥湯。令狐奉勉強喝下半碗,揮手叫宮女走開。他盯住陳蓀,問道:「致孤墮馬的那頭白鹿,給孤找到了麼?」

這件事,隻要令狐奉睡醒,見到陳蓀,是必然問起的,他已經問過多次了。

陳蓀不敢抬頭,答道:「回稟大王,還沒有。」

令狐奉怒道:「就那麼一片小小的獵場,怎麼到現在還沒找到?」

東、西苑城皆有獵場。令狐奉上回打獵是在東苑城。東苑城裡的住戶多,獵場相比西苑城的,小上很多,占地確實不大。

陳蓀腿一軟,跪倒地上,惶恐答道:「臣不僅帶人尋遍獵場,而且清空了東苑城,翻遍了城中的每個角落。大王,那、那、那頭鹿蹤影全無。也許是……。」

「也許什麼?」

「也許是畏懼大王的神威,逃出了城。」

「你他娘的!一頭小鹿,也能知孤的神威麼?老陳,你當孤是三歲黃口麼?」

「大王天命所係,彼雖小鹿,亦未嘗不會、不會、不會不懼。」

那頭白鹿懼沒懼,說不好,陳蓀反正已經是嚇得顫栗發抖了。

令狐奉懶得聽他胡謅,麵容猙獰,惡狠狠地說道:「那頭鹿,你一定要給孤找到!」

當下讖緯流行,各國君主無不相信祥瑞,附會天意,白鹿在某種程度上是吉兆,「鹿」,且意指天下,亦正因此,當日見到這頭白鹿的時候,令狐奉才會大喜過望,拍馬追逐。結果沒能獵到,他反而墮馬。醒轉以後,此事已成他的心結。「天厭我也」雲雲,其實就是由此而發。

陳蓀顫聲說道:「是!」

令狐奉躺回榻上,失神地望著殿頂,說道:「白鹿、白鹿。」

陳蓀想要悄悄地退出去,挪著膝蓋沒爬幾步,聽到令狐奉幽幽地說道:「你告訴阿瓜,叫他給孤舉賢!孤的舉賢令傳下幾天了,他怎麼一點動靜沒有?」

陳蓀應道:「是。」

令狐奉的口諭,很快就傳到了莘邇這裡。

陳蓀親自來傳的旨。

接過旨意,莘邇打量陳蓀,親近地說道:「令君,我看你像是有心事?」

陳蓀耷拉著眼皮,說道:「將軍,我看你也有心事。」

莘邇笑了起來,說道:「一向傾慕令君清德,我之前任官外郡,卻未能得與令君多見,深覺遺憾。未知令君何日閒暇,我敢請預布酒饌,到時請令君移步寒舍,以解我思慕之渴,何如?」

陳蓀與莘邇的目光相接。

兩個人,一個沉臉,一個笑眯眯。

表情不同,此時的想法,兩人卻有點相同。

陳蓀心道:「我被大王任為大中正,他被大王擢為左長史。我們兩人,都被大王當做了刀子。大王倘若身體康健,倒還無妨,可大王現今的身體,著實堪憂。大王一旦不在,世子年幼,掌權者必宋、氾諸家,我與他,何以自處?」回答說道,「大王傷勢未愈,我得日夜陪侍。多謝將軍盛情,等大王傷好之後,我一定登門受教。」

雖是與莘邇有點同病相憐,但較之宋、氾等家,陳蓀並不看好莘邇,自是不願與他混在一起。

莘邇不介意,笑道:「好,一言為定!」

送走陳蓀,莘邇回到將軍府的堂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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