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晉見四時宮 道過都督府(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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莘邇聞到了淡淡的香味,是從左氏的衣服上傳來的。

直到拜辭,出了宮殿,衣香仿佛還在鼻端縈繞。秋風吹來,莘邇方才勉強定住了搖盪的心旌。他努力把思緒從初見左氏時,觸碰到的那一點溫軟中拔出。

適才在殿上,麴球半句話沒說,這時蹙眉說道:「將軍,大王看來還在昏迷中啊。」

他也聽出了左氏話中的含義。

石階上飄滿了落葉,陽光有氣無力地灑在上麵,雖才仲秋,隴地已是蕭瑟的時節。

莘邇舉首望了望淡遠的天空,又回頭看了看壯麗的四時宮,把剛取回的佩劍帶好,按著劍柄,拿腳把近前的葉子掃去,沒有接他的腔,邁開大步向前。

麴球趕緊跟上他的腳步。

莘邇邊走邊說道:「鳴宗,我與曹將軍有約,你與我一起去吧?」

「曹將軍麼?我去不了。」

「怎麼?」

「我要去我七父家。」

七父,說的是中尉麴爽。依照宗族輩分,麴爽是麴球的再從父。時下之人,同族之中,同一輩分的往往按年歲排行,麴爽在他那一輩中排行第七,因是麴球呼他七父。

莘邇與麴球是昨晚到的王都。

到時,王都的城門已然關閉,兩人在西苑城駐營,住了一夜。今天一早,就接到了令狐樂召見他兩人的旨意。也就是說,兩人到現在為止,還沒有與王都中的其它人見過麵。

且說,麴球怎麼跟著莘邇一起來了?

兩個緣故。

既是張龜之策,也是麴爽之意。

莘邇在朝中幾無根基,帳下的兵馬也不多,便是以獻俘為借口,盡帶部曲到都,萬一令狐奉傷勢不治,在宋閎等權貴的麵前,他也說不上話,在王都駐軍麵前,他的那點人馬亦更不夠使,所以,來王都可以,並且也必須來王都,但需要有個重量級的盟友同行。

這個盟友,張龜建議,可以選擇麴球。

他當時對莘邇說道:「麴侯,大王之舅氏也,世子之舅公也。朝中倘使有變,麴侯或可依仗。今將軍與麴護軍既共破柔然,上都獻俘,理亦應共往。」

麴碩是令狐奉的舅舅。左氏雖然沒有外戚,但麴碩可以算是令狐樂的外戚了。相比宋氏,麴碩肯定更親近令狐樂,事如有急,他的確應該是可以為盟的。

同時,令狐奉墮馬昏迷一事,麴球也從麴爽的信中得知了。

當對付張家的時候,為了自家的利益,麴爽與宋方屬於同一陣營。

而當令狐奉出現問題,依舊是為了自家的利益,麴爽卻就與宋方不同陣營了。

王都的駐軍大體分為三支,一支是麴爽的部曲,一支是曹斐的部曲,另一支被掌控在宋家手中,——宋家目前不僅有人擔任王都駐軍的將校,如麴爽帳下的上軍將軍,便是宋家的子弟,直接領掌部曲,並且宋方作為督府左長史,管著全國軍務,又極得令狐奉信賴,此前向他示好的部隊將校也著實不少。

宋家上有宋閎掌握朝政,下有宋方握有軍權,假若他們要乾點什麼事,麴爽自問之,恐怕不好妥善應對,因此,在給麴球的信中,麴爽叫他部勒兵馬,做好入都的準備。

之所以隻是叫麴球做好「入都準備」,沒有叫他立即趕來王都,是麴爽沒有料到他會與莘邇大破柔然。畢竟一來,柔然犯境,西海縣處於前線,守軍不可擅動;二者,沒有令旨,外軍也沒辦法入都。

正好大破柔然,解了西海之危,兼並有了「獻俘」當做借口,麴球遂隨機應變,當即接受了莘邇的邀請,上書朝中,與莘邇聯名請求入都獻俘。

內有左氏,外有麴爽,內外運作,他兩人遂得了朝旨,乃才有了昨晚到都之事。

聽了麴球說他晚上要去見麴爽,莘邇沉吟了稍頃,說道:「鳴宗,我聽你說,中尉給麴侯也去信了。」

「是。」

「見到中尉,你要問一問,麴侯可有回信。」

「那是自然。」

麴爽在舊城住,曹斐是新貴,舊城的宅子小,換了個大院落在中城。

兩人走出宮外,分道揚鑣。

麴球去舊城謁見麴爽,莘邇往曹斐家去見曹斐。

車行道間,街上冷冷清清。

忽聞有振甲之聲。

莘邇挑簾望外,瞧見路過了一個公廨。

府門高大,外立桓表,兩隊披甲持槊的兵卒適逢換崗。這是大都督府。

「左長史宋方,此時應在府中吧?」莘邇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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