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一界二十二(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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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修寧感慨,「秋家小哥人是極好的,就是沒讀書可惜了。」

老仆哈哈笑道,「舉人老爺可是看錯了,秋小團頭可不是什麼小哥,她是個女子。」

錢修寧瞪大了眼睛,「女子?女子豈能如此拋頭露臉?」

老仆道,「秋家是前年逃難來的,人家在老家吃的就是團行飯,如果不是家中艱難,女人自然不會拋頭露臉。現在秋家已經是頗為殷實的人家了,隻秋小團頭是再也回不去嘍。」

錢修寧認真道,「為何,既然家中生計已經變好,女子就該在家裡打理家事以女工針黹為要。」

廚房婆子也在一邊,聽了就笑道,「秋家想要招贅,秋小團頭沒有母親,秋團頭又是個手中散漫的,家中得靠她呢,讓秋小團頭回家做針線,家業可就一點點的都沒嘍!」

錢修寧皺眉,「這不成體統!」

老仆和廚房婆子就互相擠擠眼,不說了,人家舉人老爺看的高,他們小老百姓隻看眼鼻子一點,說不攏的。

不過錢修寧再看到秋水就有些別扭,甚至扭過臉不敢看她,秋水莫名其妙,問旁人,「是我臉上有東西,還是錢舉人眼睛有問題?」

旁人笑道,「錢舉人前兒才知道你是女子,這是害羞吶!」

秋水哂然一笑,「舉人老爺規矩真大。」

大家跟著笑。

沒人發現秋林生看錢舉人的目光透著不一樣。

天下做父母的一般都會覺得自家孩子最好,秋林生更是覺得秋水哪哪都好,他以前被秋水忽悠也想過招贅,現在卻覺得要是有好人家,女兒嫁過去更好。

女兒喜歡讀書人,可他們的環境接觸不到多少讀書人,就是有幾個秀才,不要說秋水看不上,秋林生也看不上,不管家中生計,隻知道埋頭讀書,父母窮的都快吃土了,也不見他們有所擔當。

秋水告訴過秋林生,「這種人是知道自己沒什麼作為,又沒本事,於是借著讀書正大光明的啃老,特別惡心!」

秋林生深以為然,不過錢舉人不是啊,他勤奮好學,也孝順母親,原本一個舉人老爺絕對能寬寬綽綽的上京趕考,他為了母親在家中好過,把銀錢留了一大半下來,所以看起來才寒酸些。

秋林生越看錢修寧越覺得順眼,隻是秋林生現在理智還在,知道自家配不上錢修寧,也就隻能看看而已。

等到錢修寧科考落了榜,秋林生卻覺得機會來了。

其實錢修寧也不算落榜,他考中了三甲,不過三甲是同進士出身,在誌向遠大的人眼裡,同進士等於如夫人,實在有些看不上。

如果是其他人,中了三甲也值得高興,多年苦讀有了進階的機會,肯定高興。

可錢家乃是大族,在朝為官的人也有幾個,錢修寧又一貫要強,覺得同進士說出去實在有些羞慚,而且他年紀還不大,剛剛二十出頭,不必頂如夫人的名頭,他決定三年後再考。

他和座師說了,座師看過他的文章,覺得再等三年也值得,於是點頭答應,於是貓耳巷子裡的人不見有人來報喜,就認為錢修寧沒考中。

沒考中人家也是舉人老爺,大家也沒敢看輕他。

隻秋林生開始發夢了,他拐著彎問過秋水,覺得錢修寧怎麼樣,秋水雖然覺得錢修寧有些迂腐,不過背後她不說人道短,於是道,「為人正直,挺有禮貌的。」

秋林生越發心動了,於是偷偷去探錢修寧的口氣,如果錢修寧答應,臨豐的地,京城的房子都是陪嫁。

錢家老仆知道沒戲,不過看在秋林生的麵子上問了錢修寧一句。此時錢修寧正因為考試不利心情有些低落,忽然聽聞秋家欲和他結親,他首先不是覺得荒謬,而是升起一股憤怒。

他堂堂錢家人,不過是一次會試失了利,居然連底層一個小團頭都敢羞辱他,簡直欺人太甚!

他一口回絕了,老仆如實回復秋林生,秋林生隻是抱著萬分之一的可能替秋水謀劃,見人家回絕,也就隻能回轉。

原本這事也不大,錢修寧已經回絕了,秋家也沒不依不饒,反倒是一聲都沒吭。

隻錢修寧有一次出門遇著秋水,秋水臉帶笑容,一路走來和人不斷打著招呼,瀟灑極了。

看到錢修寧,秋水也和暖的打了個招呼,偏錢修寧不知道那裡來的一股子鬱氣,居然板著臉對秋水道,「你一個女子,拋頭露麵成何體統,我家正妻之位你肖想不了,就是以妾室進門,你也得好好學些規矩才是!」

秋水一頭霧水,「錢舉人你吃錯藥失心瘋了?你家的正妻妾室與我何乾?」

錢修寧甩袖道,「你爹親自上門說親,難道我還造謠不成!」說完昂著頭走了。

秋水皺著眉。

回到家,秋水問了秋林生,秋林生大怒,「這錢舉人怎地能如此胡說八道,我又不是逼他答應,不願就不願了,為何當眾羞辱你,人品簡直惡劣!真是個混蛋!」

秋水這才知道秋林生真的打過這個主意,她嘆了口氣,「爹啊,我知道你是為我好,可錢修寧……我又不喜歡他,人家出身大族,有功名在身,誌向遠大,將來想要娶的妻子肯定也是門當戶對之家,你去提親就是自取其辱。」

這段話秋水說的難過無比,她確實對錢修寧沒有一絲男女之情,可錢修寧毫無道理的羞辱也讓秋水難堪,要是錢修寧無中生有,秋水現在就能去錢家把他揪出來打一頓,可現實是秋林生先遞了把柄過去,錢修寧確實行為不當毫無風度,秋水卻沒了把他打一頓的理由。

秋林生也知道自己這件事魯莽了,可他真沒想到一個舉人居然行事如此齷齪可恨,不願就不願,不過是問一下罷了,有必要大庭廣眾之下出來撕人臉皮麼?

秋水明白秋林生是為了她好,可她也不願秋林生和她再受這種侮辱,於是秋水道,「爹,實話和你說吧,我其實從未想過嫁人,不管是嫁出去還是招贅,我其實都沒想過,人活一世,草木一秋,能在活著的時候快活高興就行了,不必非得把自己綁在男人身上,你不也沒成親娶婆娘麼,還不是一樣過得好好的。你別擔心我老了如何是好,那善堂裡不知道有多少孤兒,將來我去領一個,像你養我一樣養他,我和你都不會沒了著落,緣分強求不來,過好自己的日子才是正經。」

秋林生紅了眼眶,「嗯,爹聽你的!」

錢修寧逞一時之快懟了秋水,秋家毫無動靜,不過街坊鄰居對錢修寧冷了下來,見麵也沒人同他打招呼了,想去街頭吃一碗餛飩,魏老頭甕聲甕氣道,「對不住舉人老爺,沒了!」

你錢舉人是有能耐,可你的能耐和我們什麼相乾,秋家父女幫了街坊多少忙,你便是不願,拒絕了就好,仗著出身欺負秋小團頭,真不是個男人,呸!

老仆也嘆氣道,「您不願就不願,也已經拒了,秋家也不過是問一句罷了,做生意還有買賣不成仁義在,您這麼當眾給秋小團頭沒臉是什麼意思呢……她還給你辦過考試文書呢,考試前幾天還特意叮囑左右街坊,不要高聲大笑說話打擾了你……當然,您是舉人老爺,您看不起他們也沒人敢說什麼。」

錢修寧其實說完自己也有些後悔,可說也說了,這說出去的話如同潑出去的水,那是收不回來的,而讓他去同秋水道歉,他也沒這勇氣,隻能板著臉把自己關在房裡。

秋林生見秋水在外還是好端端的,回了家卻沉默很多,心下更是不安,秋水道,「爹,我沒事的,就是乍然聽了人家說了幾句難聽話,一時有些排遣不出,很快就好了。」

新陳代謝也要一段時間呢,聽了惡言惡語,哪怕心裡明白自己沒錯,難過還是免不了的。

錢修寧看似沒說什麼難聽話,但是字字句句紮心,秋水想起就覺得無名火憋了一肚皮,偏還不好發泄,她暗地裡寫了錢修寧的名字紮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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