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來你家過年嗎(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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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劇組遣散前的最後一天。

謝清呈在房間內收拾東西。

收拾到一半,忽然從雜物裡掉出一張賀卡來。

他拿起來看了看,賀卡上寫著一段祝福,他想起來,那是他進組第一日,那個宣傳小姑娘送他的。

小姑娘年紀和就和謝雪差不多大,很是天真善良,謝清呈是帶著廣電塔黑歷史來劇組的,她也沒有對他另眼相待。

但現在她卻下落不明,生死未卜了。

還有另一個失蹤的小姑娘,雖和謝清呈接觸不多,但待人接物時都能感受到她的真誠。

謝清呈拿著那張賀卡坐下,看著窗外的飄雪——

江蘭佩,盧玉珠,這兩個無辜受到牽連的女孩……雖不確定幕後主使是否是同一個犯罪團夥,但這一年來,他經歷的生死確實是太多了。

謝清呈是個性情非常冷硬的人,為了戰勝精神疾病,他幾乎切斷了自己全部的情緒起伏。他珍視生命,卻失去了為生命凋謝而哀悼的權力,連悵然對他而言都已經是過重的感情。

但現在,或許是因為一直以來隻有自己獨自堅守的秘密,終於在生死關頭被訴諸於了另外一個人,盡管謝清呈並不那麼想承認,可他此刻的心情似乎稍微變得和從前不再一樣了。

他的內心裡像是有濃沉的墨,而有一個人知道了真相,就如同在那池墨裡又倒進了一杯水。

黑暗仍然未散。

可密度似乎被稀釋掉了一些。

讓他終於恢復了一點喘息的能力。

謝清呈閉著眼睛,這些天捫心自問,他確實感知到了自己情緒上的鬆動,這讓他隱約覺得有些後悔。

是的,賀予說的很殘忍,但一切內容卻又是真實的——當自己把這秘密與賀予共享之後,他和那個小鬼,他們倆確實無法再順理成章回到以前那種關係,他們隻怕是要徹底糾纏不清了。

謝清呈嘆了口氣,發現自己很難靜下來。這時候東西已經收拾得差不多了,時鍾也指向晚上十點多,可惜他睡不著覺。

於是他給自己開了一瓶紅酒,那是進組時別人贈送的東西,他原本是打算帶回去的,現在想想,還不如喝一點寬心比較好。

酒是好酒,入口甘醇,自斟自飲的,倒也漸漸喝的過了頭。

謝清呈雖然酒量不差,但酒精不耐受,喝一點就力氣流失很快,盡管腦子還算清醒,生理上的慵懶卻是無可回避的。

暖意開始在他血液裡融開,他一手執著高腳杯,倦怠地靠在酒店的躺椅上,情緒平靜,但那平靜裡卻很有些低落。

酒越喝越多,身體也越來越暖,他垂了微微泛紅的眼,抬手揉了揉自己的額角,卻在準備起身去洗漱時,聽到了房卡開門的聲音。

他這兩天因為要配合警方調查的事情太多,已經又回到劇組酒店來住了。

而有這個權限問前台拿房卡開門的人,他被酒精泡軟浸酥了都知道是誰。

謝清呈有些被糾纏太多之後的不耐,有些說出真相之後的怨恨,還有些連日來思索不到解決方案後的煩躁。他帶著這樣的情緒朝進屋的人瞥過去,但大概是紅酒喝多了,連同視線都被浸的不那麼鋒芒鮮明,所以他的不耐也好,怨恨煩躁也罷,賀予都沒有看清。

賀予是來問他明天打算什麼時候走的,結果沒想到一進屋,就看到一個喝得有些薄醉的謝清呈。

謝清呈靜了靜,直起身子,那微紅的眸子仍是清明的。

月要和腿,也都很筆挺。

他在玄關看著他。

然後說——

「請你出去。」

賀予隻用了一瞬間愣神,就明白了謝清呈為什麼會在房間裡獨酌自飲。

他神色復雜地看著他,然後背過手把門關上。

「謝清呈,你……」

「我請你出去。」

「……謝哥,我覺得,你不需要對我這麼禮貌。」

謝清呈漠然看著他,那不是禮貌,而是疏冷——其實從一開始他們逃出鬼門關,他就心煩意亂。

但當時他還沒完全覺過勁來,不知道自己有多悔告訴了賀予那些真相。

直到經過這麼幾天的沉澱,他終於已經很清楚自己究竟是怎樣的態度了。他的後悔程度比那時候還深。

——他明確了自己的內心,他確定自己想讓賀予明白,無論他是不是精神埃博拉患者的「初皇」,無論他是不是告訴了賀予自己的秘密,那一切都是在死亡線上才會發生的事情。

而活過來的謝清呈,必須是那個與賀予界限分明的謝清呈。

他不會因此對賀予有任何的態度改變。

他也得讓賀予明白這一點。

「你喝這麼多,是今晚有什麼不高興的嗎?」可惜年輕人沒理會他的點,也沒在意他的居高臨下的逐客令。

賀予走近他,身上還帶著寒夜裡的涼氣,手裡是拎著的塑料袋:「坐下說吧。我給你帶了熱可可茶。」

「……」還就真是個小孩子。

誰要喝熱可可茶?

喝著在喉嚨口都發膩。

謝清呈冷著臉走過去,把手抵著,在賀予身後的牆上一撐,淩亂的頭發下是微濕的眼:「出去。」

賀予卻忽然伸手抱住了他。

因為屋內空調開得很足,謝清呈隻穿了件薄襯衫,居家款,還是絲綢緞麵的,隔著綢緞能清晰地感受到少年的氣息。

謝清呈酒醒了大半,怕驚醒了左右房間的人,壓低嗓音,呼吸因酒而很熱,語調卻冷:「你有完沒完了?」

可這一次,賀予居然沒有要把他怎麼樣,令謝清呈意外的是,賀予隻是把他抵到玄關的牆邊,抱著他,低頭深深地埋進他的頸間呼吸著。

和從前那種湍急**的發泄不一樣。

甚至和病房裡,那種生死關口回來之後的熾熱索取也不一樣。

他在這幾天的思考過後,第一次私下見謝清呈,抱住他的時候,就像是抱住了一個自己一樣的生命。

那個世上最後一個能與他感同身受的人。

「明天這個劇組就要散了。」

「……」

「你放心,我想過了。無論怎麼樣,你告訴我的東西,我不會告訴第二個人。」

賀予年紀雖輕,但他真的想要認真地和你說什麼話的時候,其實是很靠得住的。非常的穩重。

男生一邊說著,一邊擁著懷裡的男人。

他覺得謝清呈這個人的身體很奇怪,明明有著男子漢的血氣,肌肉薄而均勻,體質不能說差。

但是隔著衣服觸碰,又覺得衣服太厚人太薄,薄得像煙,像魂,握不住,讓人忍不住想要探進去觸及實體,否則心都是慌的。

仿佛隨時隨地便會消失似的單薄。

他就這樣抱著謝清呈,在原地輕輕晃了幾下,竟有些溫柔的錯覺,怕失去什麼一樣——

賀予閉上眼睛,他來之前已經想了很多了。但這一刻,他又在想著過去的種種事情,想著謝清呈手上的疤,心裡的秘密,想著之前和謝清呈發生的一切,想到了最後,他想起當今天結束之後,他們就要離開這裡,回到滬州。

那麼謝清呈一定又不會再情願見到他。

他的心忽然感到一陣奇異的牽扯,好像被什麼東西勒了一下,很不舒服。

「我一定會替你保守秘密。不過,先說好了。你回去之後,不要和陳慢單獨待著。」他最後輕聲在謝清呈耳邊說,居然很乖,像是懇求。

謝清呈推他:「你少發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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