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井姑娘〔這份酸味,嘗過兩次就行了...〕(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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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稷聞聲, 後知後覺地想起來:「宮正司是不是審出了什麼?」

「榴錦招了。」顧鸞邊說邊睇一眼燕歌,示意她取案卷來。又說,「皇後娘娘看了案卷, 下旨押了葳蕤宮的宮人去審, 現下還沒出結果。馮昭儀和顧才人……」她一喟,「怕是心虛罷了。」

楚稷輕哂:「那就不管她們了, 願意跪就跪著。」

顧鸞卻說:「大過年的, 看著心煩。」

他無奈地瞟她一眼,吩咐張俊:「送她們回葳蕤宮。」

張俊領命而去, 楚稷的目光轉回她麵上,嘆氣:「總這麼好心,又沒人念你的好。」

顧鸞又挑好幾枚珍珠,放進旁邊的瓷甕裡, 搖頭:「不是好心, 是無意置這種閒氣。你秉公處置就好了, 我不費這個神。」

活過了一輩子, 許多事都會變得無所謂。就拿眼下來說,若上輩子的此時遇到這種事情,她正年輕,會很想睚眥必報, 想讓栽贓她的人受盡苦楚。

可幾經歲月磨礪, 她早已覺得這種鬥氣沒什麼意思。

讓她們多在外頭跪上一刻兩刻、乃至一夜兩夜都並不能讓她心裡更舒暢。待得宮正司那查明罪證, 他能將事情秉公處置,對她而言就夠了。

楚稷猶自在旁邊托腮看著她,思緒飄遠, 又想起些舊事。

上輩子她不曾在後宮樹敵,後宮之中人人敬她三分, 但並不意味著沒人想算計她。禦前掌事的位子總也是有人盯著的,不免有人想將她鬥下去,也有事情鬧到過他跟前。

他印象中有那麼一次……好像是她剛到禦前五六年的那會兒,禦前一位老資歷的女官有心把她推下去,一場鬧劇鬧得轟轟烈烈。待得事情了結,他有心讓她出口惡氣,便跟她說:「這人交給你辦吧。」

可她搖頭:「皇上秉公處置便是,奴婢無心報什麼私仇。凡事都是有個公道的結果便最解恨,奴婢知道皇上能給出這個公道就夠了。」

這番話她平平靜靜說完就罷,隻是她不知道,這話曾在他心底激起一重欣喜。

那時他尚不知自己對她別有心意,便覺那份欣喜來得莫名其妙。他喜悅於她這樣信他,每每想起都禁不住漫開笑意。

楚稷邊想邊伸手,攥住她的手腕。她指間正捏著一顆珍珠,被他攥得往下一墜,立即抱怨起來:「哎呀別鬧!」

「別挑了。」他的聲音慵懶帶笑,「b穎才三歲懂什麼啊,早點睡了。」

「再挑幾個,裝滿一斛!」她說,可他攥著她的手腕不鬆,她皺著眉頭瞪他一眼,隻好放下東西,跟著他上床去。

躺到床上,他果然不好好睡,興致勃勃地折騰到後半夜才終於放過了她。

又過兩日,被押進宮正司的葳蕤宮宮人將事情招了個乾淨。新的案卷被送到紫宸殿,楚稷著人叫顧鸞過去一道看,顧鸞行至紫宸殿外,終是再度見到了馮昭儀和顧才人。

馮昭儀自臘月廿八起日日被掌嘴,眼下一張臉上盡是掌印,早已看不得。顧才人瞧著倒還如常,顧鸞從她身邊經過,被她恨恨喚住:「佳妃娘娘!」

顧鸞駐足,轉身,顧曦咬一咬牙:「是我要害你,不關旁人的事!」

顧鸞睃了眼旁邊的馮昭儀,神色有些復雜:「你倒很講義氣。」

「佳妃,我不服。」顧曦死死盯著她,「六宮各有所長,聖駕麵前憑什麼讓你占盡了風頭!我生得不比你差,更比你年輕,為了得寵我……」

「顧才人。」顧鸞無意多聽,搖頭打斷了她的話,「去年入宮的十七位嬪妃,誰恨上我,我都可以體諒三分,唯你不行。因為她們都不過是在大選時被留了牌子,自己做不得主,我獨得聖寵不免耽誤了她們。你卻是從一開始就精心謀劃著想往這宮裡鑽,得封後更惹事不斷。如今你又憑什麼在我麵前說這些話?難不成一切都非得遂了你的意,你想要聖寵我就得拱手相讓?天下豈有這樣的道理。」

顧曦被她說得怔了怔,繼而怒極反笑:「佳妃娘娘蠱惑君心占盡聖寵,好自為之便是了,大可不必說這樣冠冕堂皇的道理來壓人一頭。舉頭三尺有神明,娘娘虧心事做多了,小心夜裡睡不著覺。」

「舉頭三尺有神明?」顧鸞費解地看著她,「說得好像這一連串的栽贓陷害是本宮乾的似的。」

言畢她便懶得再多廢話,轉身進了殿。內殿的殿門沒關,外麵的幾句對答楚稷依稀聽了個大概,見她進殿,他笑了聲:「跟她講什麼道理,明理之人能隨便給人下毒?」

「她先要跟我爭個是非的。」顧鸞坐到他身邊,視線落在他麵前的案卷上,「怎麼說?」

楚稷說:「跟榴錦的供詞對得上。」

她又問:「那你打算怎麼辦?」

「賜死。」他道,「過了正月,讓張俊去辦。另外搜宮之事,雖是她們兩個有意算計,也是謹嬪馭下不嚴才有了那場鬧劇,罰半年俸吧。」

「這樣好。」顧鸞點點頭,「其實謹嬪是個好人……就是太好了,才讓人有了可乘之機。若是換做旁人,榴錦這樣的早早就打發走了,免去後顧之憂。」

楚稷聽罷嘴角輕扯:「還能比你人好啊?」

顧鸞:「關我什麼事!」

「我聽見了。」他挑眉,「你覺得咱倆這樣耽誤了她們,我知道了。」

「不是……」顧鸞啞了啞,「我那就是……就是說個道理!」

「我又沒怪你。」楚稷抬頭扌莫扌莫她的額頭,「來日有機會我會安排好的,放心吧。」

她聽得一怔,不解其意。他並不解釋,信手將案卷一闔,放到一旁。

他隻是想到,若一切都按前世來走,後宮之中原也有個秦選侍要另做安排,便也不怕再多上幾位。

如此又過幾日,大公主b穎過了三歲生辰,宮中一片歡慶。再幾天後就到了上元節,二人午睡起來就一起出了宮,直奔燈市。

今年的燈會好像比顧鸞三年前看過的那次更熱鬧些,他們到的時候明明時辰還早,大亮的天色讓人連燈光都看不出,燈會裡卻還是已人頭攢動,百姓們三三兩兩的結伴而行,偶爾還可見讀書人為花燈執筆題詩,書盡風流。

滿目的繁華令顧鸞從車中探出頭就不禁一怔,楚稷下一步下了車,轉頭看見她的神色,笑了聲:「走吧。」他伸手扶她,她往下一跳,被他眼疾手快地攬月要扶穩。他拉著她的手往集市裡去,難得出宮的柿子乖乖地跟著他們。顧鸞怕它興奮惹事,先塞了兩個蘋果討好它,它就一邊哢嚓哢嚓嚼著一邊走。

一路逛下去,二人不多時就挑了十幾盞好看的花燈。所幸有宮人跟著,可先一步送回宮中,否則直要拿不了了。

挑完這些可以直接花錢買下的,楚稷又帶她去猜謎換燈,這樣的遊戲年年燈會上都有,謎題多是京中學子出的,難易不一。

顧鸞總不太擅長這些,但楚稷書讀得多,總不必費什麼力氣就能猜出謎底。如此便又多得了十餘盞花燈回去,他指了幾盞吩咐張俊送去給四個孩子,餘下的就都讓掛在純熙宮裡,趁過年看個熱鬧。

宮中,因皇帝不在,上元燈會顯得毫無意趣,早早就散了。泰半宮嬪都直接回了各宮歇息,也有些覺得不盡興,就三三兩兩地湊在一起說話。

純熙宮中,賢嬪邀了謹嬪、陳昭容與閔美人一道賞月,說笑間看宮人送了花燈回來到處找地方懸掛,幾人都眼前一亮。

謹嬪張望道:「這是哪兒的花燈?看著倒比宮裡的花樣要新。」

賢嬪笑說:「皇上帶佳妃娘娘去燈會了,想是燈會上的。」

謹嬪聞得「佳妃」二字,神情便一滯,訕訕地低了頭。賢嬪自知她在想什麼,一喟:「你別多想,我瞧佳妃娘娘是不會記你的仇的,否則那日還幫你說話乾什麼?直接讓皇上廢了你豈不省事?」

「我知道……」謹嬪輕聲。這些道理是不難懂的。隻是經了那場鬧劇,她心裡多少有些虛罷了。

賢嬪又道:「其實也沒什麼不好。若沒有這一道,你怕是還識不清榴錦呢。如此一來,你現下身邊算是乾淨了,後宮上下看清了局勢,多半也能安穩上一陣子,大家的日子都好過。」

「是……」謹嬪點點頭,目光微凝,苦笑了聲,「也是都該看清局勢了。」

這麼大的一出戲,先是險些殃及皇長子,又是那些穢亂宮闈的髒東西,皇上愣是一點都沒懷疑佳妃,對她十二分的信任。

有這份信任在,誰若再去鬥佳妃,那就真是傻子。

棲鳳宮裡,皇後跪在佛前念了半晌的經。

她看佳妃不順眼已久,縱使皇帝與她促膝長談了一場,有些事也終不是說看開就能看開的。

上元佳節,闔家團圓。想到皇帝在這樣的日子裡帶著佳妃獨自出去賞燈,她終究還是有些意難平,隻得靠念經來讓自己平心靜氣。

「母……後!」身後傳來奶聲奶氣地一聲喚,皇後回過身,看到永昌正晃晃悠悠地邁過門檻。

剛站穩腳,他就朝她跑來。

「慢著些。」皇後抿笑扶住他,扌莫扌莫他的額頭,溫和道,「書讀完了?」

永昌皺皺眉,沒有回答,隻說:「回紫宸殿。」

皇後一愣:「你想回紫宸殿?」

永昌點點頭。

「是想父皇了?」她一邊問一邊心底一陣心疼。

她想是她這個當母親的不好。因為她不得寵,他才不似永昕永昀那樣日日都能見到父親。

可永昌想了想,搖了頭。

皇後怔了怔,又問:「……那是想弟弟們了?」

永昌還是搖頭,望著她,認認真真地隻說:「回紫宸殿!」

他好像不想任何人,隻是想回紫宸殿。

皇後未在深究,含笑告訴他:「明天。明天就正月十六啦,用完早膳讓奶娘送你過去,好不好?」

「好――」永昌重重點頭,露出笑臉,蹦蹦跳跳地跑了。皇後笑看著他的背影,若雲在旁略作忖度,上了前:「娘娘不怕殿下與佳妃太過親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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