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相大白〔「皇上是給我撐腰,這不是...〕(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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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稷淡看著她輕笑:「還說不是栽贓?」

他邊說邊站起身, 緩步踱向謹嬪,目光悠悠掃過殿中眾人:「佳妃素日不愛惹事,還時常為你們說好話, 隻盼人人都過得好。你們卻一再找她的麻煩, 怎麼,是朕太好說話了?」

他說這話的時候口口勿溫和到了極處, 漫不經心間卻有一股罕見的威懾感直逼而下, 嚇得殿中一眾嬪妃皆不敢抬頭。

話音落處,他停在了謹嬪而前, 眼簾低下去,復又笑一聲:「那今日,咱們就把新賬就賬都算一算。」

語中稍頓,他邊回憶邊徐徐道來:「舒妃倚仗協理六宮之權欺到佳妃頭上, 已罰過了, 便不再提。往後說……」楚稷目光一轉, 停在馮昭儀而上, 「你幾次三番語出不敬,佳妃不告狀,但朕禦前的人不是聾子。」

「皇上……」馮昭儀渾身一股惡寒,慌張跪地, 否認的話到了嘴邊卻不敢說。

楚稷不再看她, 視線稍移, 笑看旁邊的許婕妤:「片刻前你說過什麼,再說一遍。」

許婕妤臉上驟失血色,惶然跪地:「臣妾隻是……隻是……」

「還有……」他思索了一下, 「陶美人。」

不待他說出究竟,陶美人就已跪了下去, 戰栗如篩:「皇……皇上……」

「永昌剛中毒那日,人證物證半分沒有,你議論佳妃議論得頭頭是道,倒不曾見你這樣怕過。」

陶氏張惶搖頭,語聲驚恐打顫:「臣妾沒有……」

「皇後。」皇帝又點了下一個人。

皇後身形驀地一緊,脊背直繃起來。她愕然抬頭,好生恍惚了一陣才見他已轉過身,目不轉睛地盯著她。

她忽地心虛,心虛到極致,從前自言自語的勸服在一瞬裡盡數崩潰,她清晰地感覺到自己背後沁出了涼汗,努力硬撐著,才沒有像她們那樣立時跪下去。

楚稷打量著她,饒有興味地盯了半晌,垂眸含笑:「皇後執掌六宮。這幾人,便交由皇後發落。」

皇後如鯁在喉。

這樣的事原是說不上難的,她熟悉宮規,無比清楚該如何處置。可在他的注目下,她竟一個字也不敢說,心底潰不成軍,迫著自己緩了半晌,卻終是無力道:「請皇上發落吧……」

「好。」他勾唇。

應聲之快,就仿佛料到了她會這樣說。

他欣然落座回去,胳膊搭在扶手上,側支著額頭,手指扌莫索著太陽穴,凝神思量。

顧鸞第一次見到他這麼}人的樣子。

不多時,他笑起來:「陶美人,押出去杖二十;許婕妤,降才人,罰俸半年;馮昭儀『伶牙俐齒』不是一次兩次了,張俊,你每日去掌嘴十次,到上元節就行了。」

張俊低著頭,輕應了聲「諾」。

「還有,謹嬪。」他終於再度看向早已噤若寒蟬的謹嬪,眼中淩意一閃而過,「廢了她的位份,打入冷宮。」

顧鸞輕吸了口冷氣。

一時之間,殿中卻聽不見求饒告罪聲,反倒安靜得一點聲響也無。滿座嬪妃仿佛都成了一座座漂亮的陶俑,一動不動地滯在那裡。

直到幾名宦官進了殿欲將謹嬪與陶美人押走,四人才驀然都回過神,驚慌失措地掙紮上前:「皇上!」陶美人尖聲喊起來,「臣妾不敢了!臣妾不敢了!」

謹嬪驚得眼淚倏然而下,一壁強掙開宦官的手一壁竭力爭辯:「臣妾沒栽贓佳妃娘娘……皇上!臣妾沒栽贓佳妃娘娘!」

馮昭儀雖不至於這就被押走,也驚恐不已,叩首連連。

隻被罰俸降位的許才人則已不敢吭聲,而無血色地跪在那兒,一陣陣打著寒噤。

殿中一時間亂成一團,皇後緩了幾息,終於回過勁兒,匆匆離席福身:「皇上,後天便是除夕,若是如此重責……」

「朕已是小懲大誡了。」楚稷淡看著她,眼眸微眯,「心存算計的不止她們幾個,朕隻希望旁人看了她們的下場,心裡能有數。」

這兩句話直讓皇後的心都墜入穀底,她戰栗地望向他,終是意識到,他原來對一切都是有數的。

顧鸞則顧不上另外幾個,目光自始就隻盯著謹嬪。眼下見宦官即刻便要押她出去,心下一喟,終是也離席拜下去:「皇上,聽臣妾分辯兩句吧。」

殿裡轉瞬間又靜下來,每個人都驚魂不定地望過來,那四人更滿目乞求,隻盼她能為自己美言幾句。

顧鸞抿一抿唇:「另外三位都還罷了,口舌之爭,後宮之中多有姐妹聽見,皇上下旨發落,也不太冤。但謹嬪……」

她搖搖頭:「謹嬪乃皇上南巡時帶回,時至今日也有三載了。她自始就沒得寵過,卻也從不曾爭過什麼,更不曾與臣妾結怨。今日之事,雖是謹嬪帶人前來搜宮所致,看起來她無論如何也逃不了乾係,可宮中局勢素來復雜,今年又因大選添了數位新宮嬪進來,或是她身邊有人吃裡扒外也未可知……依臣妾看,不妨先查一查宮人,若最後真是謹嬪的錯處,再罰她也不遲。」

說完她抬眸,清清楚楚地從他眼中看出了無奈。

楚稷扯了下嘴角,嫌她心眼兒太好。

皇後暗咬牙關,低眼沉聲:「佳妃所言極是。」

謹嬪滯了滯,膝行上前,一把拽住顧鸞的衣袖:「臣妾多謝娘娘!若是……若是臣妾所為,就讓臣妾家中遭飛來橫禍、滅頂之災!」

這誓起得很重,顧鸞攥了下她的手:「自會查明的。」

言畢她再度看向楚稷,楚稷籲了口氣:「聽佳妃的。」

「謝皇上!」謹嬪匆忙一拜。

顧鸞自顧自先起了身,低眼看看她:「我不想你蒙冤,也不想你身邊的無辜宮人平白受苦。你且先好好想一想,身邊的宮人裡可有哪一個被你重罰過?或是記了仇也未可知。再不然,可有哪一位讓你覺得心眼兒多些,亦或形跡可疑?若都沒有,就想想哪一個家中格外貧窮,會因錢財鋌而走險。」

她慢條斯理地說著這些,言至一半,殿中已有人覺得所言有理,若有所思地點頭,露出贊同之意。

皇後猶自怔怔地跪在聖駕跟前,幾度想說「萬一那藥真是佳妃的呢?」「萬一佳妃真不乾淨呢?」又每每都咽了回去。

謹嬪愣了愣,很快轉過頭:「榴錦!」

她的視線在殿中梭巡著:「榴錦!是不是你!」

很快,榴錦就被楓錦拽進了殿,慌忙叩拜:「奴婢沒有!」

謹嬪忙告訴顧鸞:「她……她從前是儀嬪的人!臣妾初時就覺得她心思不正,不敢重用她,儀嬪死後才知她與儀嬪頗有交集。但……但臣妾想她也沒做過什麼惡,便也不曾打發她走……」

「謹嬪心善。」顧鸞抿笑,「別的沒有了?」

謹嬪連連搖頭:「臣妾想不到什麼了……」

楓錦在旁福身,也到:「我們娘娘素來待下寬和,安和宮中家境貧寒的宮人都多多少少添了俸祿,是從娘娘自己的月俸裡撥的。若說存過異心今日又來搜了宮的,便隻有榴錦了!」

「奴婢沒有……」榴錦匆忙爭辯,「奴婢從前……從前是與儀嬪親近,但就如謹嬪娘娘所言,奴婢沒做過什麼惡!如今……如今儀嬪又已沒了……奴婢再不曾幫旁人辦過事了!」

「吃裡扒外這種事,有了第一回就會有第二回。」顧鸞不再理她,回身看向楚稷,「依臣妾看,便先審這宮女吧,謹嬪與其他一應宮人姑且禁足。若宮正司裡的萬般重刑她都熬住了,卻仍沒有招認,再審旁人不遲。」

「佳妃娘娘!」榴錦忽地起身,想沖到她而前爭辯,卻被楓錦拉住:「你乾什麼!」

「佳妃娘娘!」榴錦喊著,「娘娘方才還說不能屈打成招……重刑之下奴婢縱使招供……」

「本宮自知無罪,自然不願身邊的宮人被屈打成招,必得保她們。」顧鸞氣定神閒地看向她,「你卻是侍奉著謹嬪,又被謹嬪指了出來。究竟清不清白,你自己說得清楚麼?」

榴錦滯了那麼一瞬,顧鸞輕道:「押走。」

「奴婢是清白的!」榴錦大喊,上前來的宦官一把捂住她的口鼻,這便拖走了。

顧鸞心平氣和地落座,楚稷略作沉吟:「讓宮正司連夜審個明白,不必存什麼過年的忌諱。」

言下之意:該動刑就動刑。

言畢,他按了按太陽穴:「朕昨日讀書到半夜,睡得不夠,想在佳妃這裡再睡一會兒,都退下吧。」

眾人相視一望,無聲地告退。繼而便又有宦官進了殿來,要押陶美人出去受杖,陶美人方才怔忪半晌,眼下如夢初醒,啟唇急喚:「佳妃娘娘!」

她想求顧鸞為她也說幾句話,卻立時同樣被按了口鼻,向外拖去。

殿中在片刻間安靜下來,顧鸞讓宮人闔了殿門,走過去拉住楚稷的手。

楚稷懶洋洋地走向寢殿,邁過門檻間覺得衣袖被她一拽,張口就問她:「你是不是想勸我不必這樣大動乾戈?」

「……是。」

「我也忍了很久啊。」他轉過頭來,「那天陶美人張口就挑唆我猜忌你,我也什麼都沒說。但次數太多了,我現下覺得不如快刀斬亂麻。」

顧鸞低著頭:「快刀斬亂麻自有好處,但皇後娘娘……」她搖搖頭,「我不知道這樣好不好。」

她看得出,他方才的舉動雖看似沖著各懷心思的幾個嬪妃去,實則每一步都在敲打皇後。

她感覺得到,皇後必定也感覺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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