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玟〔紮爾齊猶自滿目驚悚地盯著...〕(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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紮爾齊在兩日後抵京, 仍是住在鴻臚寺安排的官邸裡。

楚稷尚不及見他,顧鸞倒在去馴獸司看柿子時先見到了進宮來看哥哥的楊青。數月不見,楊青也長高了不少, 顧鸞剛看到他時他正伸手扌莫著馬, 隻一個背影,她都沒能認出來是誰。

走到近前, 二人目光一對, 楊青愣了一下,忙是一揖:「佳嬪娘娘安。」

「久不見你了。」顧鸞莞然而笑, 「新的柿餅也製上了,到了臘月記得來吃。這回沒人敢下毒,我專門多製了一罐,全是你們兄弟的。」

隨著她的話, 楊青神情放鬆下來。

他這幾個月間其實也進過宮, 隻是都沒能碰上顧鸞, 她冊封佳嬪的消息他也是從兄長口中聽說的。

從前她是禦前女官, 他們是宦官,身份雖有差別卻也都是宮人。如今突然有了主仆之別,楊青不免謹慎,方才見禮也很拘謹。

聽了顧鸞所言, 他方知在她眼裡個中情分不必有什麼變化, 便笑意輕鬆地應了聲:「多謝姐姐。」

「近來我常覺得柿子長個長得太快, 今日一見你,它倒輸了。」顧鸞邊揉柿子湊過來的腦袋邊說笑了一句,跟著就問他, 「紮爾齊殿下是不是已入京了?」

「哦,昨晚剛到。」楊青點頭, 「他還打聽了姐姐的事情。」

顧鸞神色微凝:「打聽我?」

「嗯,我如實告訴他姐姐封了佳嬪……」他乾笑了聲,「他愁苦得喝了不少酒。」

「……」顧鸞無言以對,略作苦笑,又問,「莫格公主也同來了麼?」

「來了。」楊青應道,「我聽那意思,莫格王好似覺得皇上說不娶公主隻是客氣。此番讓紮爾齊殿下過來,名曰出使,實為送嫁,還是有意將公主奉與皇上的。」

說及此處,他不免也露了些擔憂:「姐姐,若是這莫格公主進了後宮,對您來說是不是……」

話音未落,楊茂出屋走了過來,聽到楊青口中的稱呼,一巴掌扇在他腦袋上:「還叫姐姐!進了鴻臚寺這麼久,不見你有什麼長進!」

楊青捂住頭,皺著眉抱怨他:「佳嬪娘娘都沒說什麼,要你管!」

楊茂瞪眼:「你――」

「不妨事不妨事。」顧鸞趕忙勸架,又向楊青道,「你不必擔心我,我隻是隨口一問,沒別的意思。」

話是這麼說,但離了馴獸司,顧鸞仍滿腦子都是這件事。

這位莫格公主她上一世是沒見過的,楚稷提起來時,她也沒想上一世沒有她的時候,這位公主是不是順利和了親。

直至昨晚,她猛然想起來早年宮中好像是有這麼一位番邦來的嬪妃,當時她在尚宮局當差,聽女官們聊過給公主分撥宮人的事。

順著這些她又想起來,這位公主入宮之後,好似沒過多久就離世了。楚稷為表哀思也為安撫莫格王,追封她為貴妃,她就成了元章年間的頭一位貴妃。

可是,那有什麼用。

這公主目下應該也不過十六七歲,或許還更小。小小年紀客死異鄉,顧鸞想想都難過。

眼下,楚稷為著她倒是分毫不打算娶這位公主。可這幾日,朝中的呼聲就沒斷過。楚稷自是沒把她推出去,隻說朝政是朝政,不該拿個女孩子來換兵。朝臣們卻不理解,覺得莫格王既然心有不安,皇上收下這份「厚禮」讓他安心便是,有什麼可推拒的?

呼聲高了,顧鸞不免擔憂楚稷會扛不住。倘使這位公主進了後宮,會不會分走楚稷對她的心都是次要的,她隻怕公主會因此再紅顏薄命一回。

棲鳳宮中,皇長子永昌八個月大,已會爬了。皇後每日都要陪他玩上半晌,他嘗嘗一邊口中自說自話地囈語著,一邊爬到母親跟前,往母親腿上一撲,就笑起來。

皇後含笑將他抱起,他會笑眯眯地伏到她肩頭。每逢這時,皇後心裡總是軟到極處。

「來,母後陪你睡一會兒。」皇後抱著他走向床榻,景雲低眉順眼地立在旁邊,聽言上前了半步:「娘娘……」

皇後看她,她猶豫了一下,還是說:「莫格王子紮爾齊昨夜抵京,皇上今日不得空見他,下旨明晚設宴款待。莫格王想送進宮來的公主也同來了,您當真不去赴宴?」

「不去。」皇後不假思索,言罷,搖頭嘆息,「皇上那日的意思你沒聽出來?這不是尋常的宴飲,是知道紮爾齊心情不佳,有意與他痛飲一番。皇上是天子,本當自重,不該這樣放下威儀與臣子借酒消愁。本宮是皇後,既母儀天下,又是婦道人家,若也去這樣飲酒,更是丟了皇家的人。」

景雲聽罷,一邊覺得皇後這話在理,一邊又有些不甘:「可是娘娘,您若不去……可能就是佳嬪娘娘去了。」

皇後卻道:「妃妾罷了,去就去吧。莫格公主若進了宮,也是妃妾,她們同飲倒也使得。」

景雲便不再多勸,見皇後抱著皇長子坐到床邊,就揮退了旁的宮人,隻留了兩名乳母在殿中候命,又徑自上前細心地為皇後卸去了珠釵首飾、放下幔帳,留得一室安靜。

葳蕤宮,儀嬪攏著手爐坐在茶榻上闔目小歇,身邊跪著小宮女給她揉肩捏腿。可身上舒服了,心裡也仍亂著。

她是懷著誌向入宮的。初封便是嬪位,自然想過封妃、升貴妃、晉皇貴妃,乃至皇後、太後。

可從一開始,她就步步都不順。

皇上原也翻過她的牌子,卻莫名其妙地就走了。自那日起,皇上再沒進過她的宮門,連後宮都不大去了,冒出的一個倪氏也不過曇花一現,寵冠六宮了短短一陣,而後說廢就廢了。

再後來好一段時間,誰都不得寵。聖駕去南巡,一個嬪妃都沒帶。那時候便也罷了,既都無寵,誰也別笑話誰,宮裡也還算平靜。

但聖駕一回來,宮裡的風向還是起了變化。先是有孩子的皇後和賢昭容多少能沾孩子些光,後又是顧氏封了佳嬪。

這兩個月裡,皇上眼裡就佳嬪一個人,尚寢局的人私下說「那彤史一翻,就跟印書印錯了似的,乍一看行行都一樣」。

就連佳嬪來了月事行不得房的日子,皇上都寧可在她的純熙宮待著。

儀嬪覺得,進宮時的那些誌向離她越來越遠了。

「姑母――」奶聲奶氣的一聲喚將她的思緒扯了回來,儀嬪看過去,欣和縣主正牽著盈月的手進屋來,看見她便跑了幾步,往她膝頭一撲,揚起一張笑臉,「我見到大公主啦!」

儀嬪抬眸,看了眼盈月,盈月不動聲色地點了點頭。

儀嬪抿笑,放軟聲音問她:「阿靜在哪裡見到大公主的呀?」

「在禦花園――」欣和縣主聲音甜甜,拖著長音。

儀嬪又問:「那阿靜喜不喜歡大公主呀?」

「喜歡!」欣和縣主點著頭,手指戳自己的臉,「大公主好軟。」

儀嬪的笑意更濃了幾分,將她抱起來,放到身邊坐,跟她說:「宮中少有同齡的孩子能陪你玩,姑母知道你無聊。你若是喜歡,就讓你盈月姑姑常帶你去找大公主玩,好不好?」

「好!」欣和縣主興高采烈地應了,又皺皺眉頭,往儀嬪身上一歪,「我餓了!」

「餓了呀。」儀嬪扌莫扌莫她的額頭,示意宮人帶她出去吃點心。欣和縣主很乖,見宮女上前,就主動過去拉住了她的手,蹦蹦跳跳地跟著走了。

待她走遠,儀嬪揮退了捏肩捶腿的宮女,看向盈月。盈月上前,她啟唇道:「這是打聽好了?」

「是。」盈月欠身,壓音,「賢昭容素日隻愛和佳嬪走動。除此之外,便是常去禦花園和竹園散步。」

儀嬪未予置評,又問:「那今日你湊過去,她沒說什麼?」

盈月回道:「賢昭容素不愛與人打交道,見了奴婢也愛答不理。但縣主年幼,她總歸少些戒心,也由著她跑去看大公主。」

「這就好。」儀嬪點了點頭。

若能順利除掉賢昭容,隱患少了一個,也算她近來可算有了件順心的事。

倘使賢昭容沒了之後大公主能到她手裡,那就更是一舉兩得。

可她還想要一舉三得。

儀嬪沉吟了半晌:「老規矩,咱自己不能沾上疑點。最好是能想個法子,把錯處安到佳嬪頭上去。」

「佳嬪?」盈月淺怔,遂蹙了眉,「這可不好辦。佳嬪宮裡頭的幾個人都是禦前跟過去的,個個精明,純熙宮圍得跟鐵桶一般。奴婢先前試著去打探過佳嬪的飲食起居,竟是一點事也探不出來。」

「何必鑽這個牛角尖呢?」儀嬪輕笑,「純熙宮鑽不進去,不還有外頭的事?皇上再將佳嬪捧著護著,也不能為她把馴獸司的人全換了。她的馬在那兒養著,突然瘋了惹出什麼意外,可怪不著旁人。」

盈月聽得一愣,旋即懂了,恍悟福身:「還是娘娘想得周全,奴婢這就安排下去。」

「那個榴錦,也可以用上。」儀嬪又道。

盈月剛要轉身的腳步頓住,不解其意地回看過來。

儀嬪麵無表情地繼續抿著茶:「本宮樂得再賣唐昭儀一個好,能否抓住這機會就看她自己了。」

若抓得住,來日得了聖寵、嘗到甜頭,自會燃起鬥誌。鬥誌一起,總要找人結盟。

若抓不住――若這送到眼前的機會都抓不住,那這人實在廢物,不必再做理會。

翌日傍晚,紮爾齊奉旨入宮。顧鸞自晌午起開始梳妝,收拾妥當後便在純熙宮的正殿裡等著,等著莫格公主□□玟來見她。

夕陽西斜的時候,霜白挑了簾進來,福身稟說:「娘娘,莫格公主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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