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 神(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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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1

「你們到底是什麼人?」被陳然那犀利的眼神駭到的領路老人穩定住情緒後,戒備地看著三人,他後退而去,同時把手伸進口袋中,似乎準備打電話給外麵村裡的人。

蘭昊逸並未理會他。

告近看了他一眼後看向陳然。

麵對著麵前已經老舊得根本無法觸碰的畫像,陳然看得入了迷。

他幾次想要抬手觸扌莫那張熟悉的臉,卻最終都沒能狠下心。

也不知多久後,陳然才從那畫像上移開眼。

「再不回去果東就要等急了。」寂靜之中,蘭昊逸提醒。

陳然又深深看了一眼那畫像,他轉身向著山洞外而去。

光暗交錯的山洞中,陳然的背影被拉得老長,他出去的速度很快,就仿佛山洞中有什麼東西讓他喘不過氣來。

因為這蘭昊逸都不得不加速,不然都跟不上他。

來到外麵,陳然看著就在不遠處燈火通明的村落,眼中是瞬間無法抑製的殺意。

「走吧。」告近打斷他的憤怒,這裡是副本之外。

陳然沉默地跟上。

回到車上,陳然獨自一人坐在車內,他抱著刀靠在車窗玻璃上,透過車窗看向車外的明月以及黑暗。

蘭昊逸和告近兩人花了些時間才總算安撫住領路那老人,他們之後可能還會再來。

車子駛動,離開村落向著果東所在的地方而去。

車子駛出村子,車內才總算有人開口打破沉默。

「那份庇佑對他們來說,其實也算是一份詛咒。」駕駛位的告近道。

聽著告近的話,陳然總算有了動靜,他微微側頭看向告近,語氣嘲諷,「詛咒,什麼詛咒?賺不到錢嗎?」

那對果東來說確實算是非常可怕的詛咒。

告近噎了下,他想象了一下,如果是果東,他還真的有可能詛咒別人永遠賺不到錢,因為那對果東來說絕對是世界上最可怕的詛咒。

「不是,雖然他們也確實沒賺到什麼錢,但我們說的詛咒並不是這個。」蘭昊逸道。

「長生本身就是詛咒。」告近目視前方。

「對於不該擁有它的人類來說,長壽本就是一種貪心。」

「現在是太平盛世,長壽對於現在的人來說更像是一種美好的向往。但在戰亂時代在以前,長壽卻是許多高位者畢生的追求,史書上許多皇帝也都曾經有過這方麵的傾向,以至於他們這漫長的幾百年間幾乎一直處於逃亡狀態,幾乎沒辦法在任何地方久居。」

「他們的族譜裡,有不少人都是死得不明不白或者受不了自殺的,這情況也就最近才好些。」

路上除了他們沒有其它的車輛,這也讓整條公路都變得怪異,在漆黑夜色下道路兩旁的反光帶地照射下,讓人有種要穿越時光的錯覺。

聽著告近兩人的話,陳然原本沉悶透不過氣來的心總算舒服幾分。

「接下去你準備怎麼辦?」蘭昊逸問。

這畢竟已經是千年前的事情,就算村裡年紀最大的老者,對當年的事情也根本不清楚。就算他們把人抓起來嚴刑拷打,也一樣問不出東西。

陳然沒再說話,他又靠回車窗上。

這件事除了果東之外,還有一個人可能知道,陳然腦海中浮現一道血紅而又模糊的身影。

三人回到酒會時,酒會已接近尾聲。

進了會場,蘭昊逸立刻被熟悉的人拉著說話,問他關於這次項目的想法以及各方麵的事。

陳然遠遠的就看見果東凶巴巴瞪過來的眼,這讓他氣勢徒然一弱,整個都慫了。

告近看看果東又看看蘭昊逸,果斷選擇跟在蘭昊逸身邊,並向著陳然投去一道同情的眼神。

果東舞舞爪子,陳然隻覺頭皮發麻。

他看看自己手裡拿著的長刀,又看看一旁的自助餐餐桌,再打量了一圈院子,磨磨蹭蹭半天才硬著頭皮走向果東。

一靠近,陳然還沒來得及開口,果東不高興的質問就傳來,「我還以為你被人套麻袋拉去揍了。」

陳然一噎,他為什麼會被人套麻袋拉去揍?

心中吐槽,陳然嘴上卻不敢多說,生怕把麵前都已經氣成河豚的果東點炸。

果東凶起來是會咬人的!

見陳然老老實實挨罵,果東心裡的氣多少消了幾分,他氣呼呼的去掏自己兜裡的小本本,要把做的筆記給陳然看。

他才一靠近陳然,眉頭立刻就皺起,他抬頭看向陳然,「你去什麼地方了?」

「都說了組織裡有點事……」

「你在騙我。」果東抿嘴不語,陳然在撒謊。

陳然身上有超討厭超惡心的味道,那味道果東光是聞到他就惡心得想吐,那味道和神佑村那群人身上的味道一模一樣,甚至比他們更加的濃鬱惡心。

果東上前一步,近距離嗅了嗅。

他絕對沒有弄錯,陳然身上有那種味道。

確認這點果東整個人都不舒服起來,那種不舒服不隻是生理上的,也是心理上的,他驀的就煩躁無比,「臭死了!」

陳然為什麼要把那種味道弄在身上,這樣陳然也會變得很討厭!

聽著果東的話,看著果東眼中無法抑製的厭惡,陳然喉間一陣苦澀。

他靜靜打量著果東,他麵前穿著人皮的果東,比畫上的果東「長」大了不少,但那眉眼和畫上的一模一樣。

「陳然!」果東生氣,「洗掉,你臭死了!」

陳然跨前一步。

果東立刻後退。

陳然為什麼要把自己弄上那種臭臭的味道,那味道真的超惡心。

「洗掉,現在就洗掉!」果東顧不上那種深入靈魂的惡心,伸手拽住陳然就要把他拉去洗手間。

腦袋轉了一圈他都沒找到洗手間,眼睛瞥見院子當中的小水池,果東立刻拉著陳然向著那邊而去,他要把陳然洗乾淨。

「果東。」陳然看著越來越近的水池。

「你臭死了。」果東強拉著陳然過去。

「果東。」

拉著陳然來到水池邊,果東抬腳就要往水池裡去,陳然連忙拉住他,周圍已經有不少人都朝他們看來。

陳然並不在乎那些人的眼神,但他不喜歡這樣的果東。

果東抓住他的手無比用力,把他的手腕都捏得發白,像是要把他手腕都捏斷。

果東手在顫抖,那種顫抖從他的手清楚地傳達到陳然的手腕上,讓陳然忍不住的去心痛也憤怒。

「要洗掉。」果東反向拽拉陳然。

陳然到底是去哪弄的味道?臭死了。

「果東。」陳然拉著果東,不讓他去水池裡。

「你——」果東見陳然居然不配合,被氣到,「你知不知道你都臭——」

「果東。」陳然再次打斷果東的話,「蘭昊逸和告近他們找到了另外一個神佑村。」

聽著陳然的話,果東身體猛然一顫,他到了嘴邊的話全部咽回,他猛然抬頭看向一旁的蘭昊逸和告近。

聽見動靜靠過來的蘭昊逸和告近兩人一頭黑線,陳然自己被抓包為什麼還要出賣他們?

但那僅片刻,很快兩人臉上都是抑製不住的苦澀,他們或多或少已經猜到之前發生了什麼,這讓他們都有些無法麵對果東。

陳然用力抓住果東的手腕,不讓他逃。

他深吸一口氣,他知道果東肯定會生氣。

他又想起紅影之前和他說過的那些話,他和果東終究不同。他最長不過百年時間,而果東卻已經存在近千年,但這又如何,這並不影響他喜歡果東這件事。

「當初到底發生了什麼?」陳然深呼吸,他直直看向果東的眼睛。

果東身體輕顫了下後停頓,他原本顫抖得厲害的手也不再顫抖,他微微低下頭,讓自己的神色隱藏在黑暗中。

看見那樣的果東,陳然越發用力地抓住果東的手腕,絕不讓果東逃走。

酒會上的人不斷圍過來,眾人端著紅酒看著熱鬧,熱鬧無比。

在看熱鬧這事的熱情上,西裝筆挺的他們和外麵路上其他的人並無不同,更何況這場熱鬧的主角,還是一個抱著兩隻兔子一個拿著根「布」棍子一頭長發的兩個男人。

果東並未逃跑,他的聲音傳來,「有一個辦法能救李卓風。」

陳然愣了下,沒明白果東為什麼突然把話題跳轉到李卓風身上。

短暫地怔愣之後,他又猛然回神,這讓他臉色變得極其難看。

「神是在人的善意和信仰之中誕生的存在,他們的血肉本就擁有一定的『神力』,李卓風要是吃了,也能立刻就活過來。」

周圍看熱鬧的人聽見果東這席話忍不住笑了起來,似乎覺得果東和陳然是兩個小孩子在吵架,又或者這本來就是什麼娛樂節目。

這世上哪來的神?

陳然三人臉色卻驀的就變化。

「我已經不是,但小山神是,」果東猛然收手,陳然反應過來時果東的手已經從他手裡掙脫。

陳然伸手要再去抓果東時,原本就站在他麵前的果東抬頭看了他一眼後,驀的就消失無終。

「果東!」陳然試圖抓住果東,但他的手卻揮了個空。

麵對這,原本還當場玩笑的眾人都被驚到,會場中有片刻的死寂,旋即是如同開水沸騰般爆開的喧鬧。

「果東!」陳然顧不上周圍的混亂,四下轉動腦袋尋找。

蘭昊逸和告近也連忙轉動腦袋,但果東想走,就沒人能留得住他。

「他去哪了?」混亂中告近問。

「他該不會去……」蘭昊逸已經反應過來果東嘴裡的那「小山神」是誰,他進入副本這麼多次就隻見過那一個神,雖然嚴格意義上來說他並未見過隻是聽過。

告近啞然,腦子一片混亂。

果東離開,小山神,李卓風……

「他不會。」陳然幾乎是立刻就否決蘭昊逸的話,他腦子也混亂無比,但他就是知道果東不會去傷害小山神,哪怕那個小山神願意甚至樂意,果東也絕不會去傷害他。

那些果東經歷過就再也不願意去回想的經歷,他絕不會強加到別人身上。

「那他……」如果是這樣,那告近就更加不明白果東之前的話什麼意思。

陳然就仿佛落入深海之中,他在不斷湧來的暗流中拚命地掙紮,試圖扌莫索抓住那根稻草,但他越急腦子卻越亂——

「神佑村!」陳然猛然抬頭,他抬腳就向著酒店外沖去,跑出兩步他又回頭來抓告近,「車鑰匙給我。」

告近被他拽得趔趄,他並未直接掏出鑰匙給陳然,而是跟著跑了起來,「神佑村?」

「去長壽村,他肯定去了長壽村。」陳然推開擁擠的人群沖向酒會外,「除了那小山神,還有一個地方有神的血肉,他不會傷害那個小山神,所以他肯定會去那個地方取。」

告近腦子還沒轉過彎來,手腳就已是一片冰涼,果東要取自己的肉,餵李卓風?

而且他要從哪裡取?

002

來到會場外,告近帶著陳然立刻向著停車場沖去。

兩人一路沖進停車場,直接沖進車裡。

開著車子沖出停車場時,蘭昊逸從路口撲了過來,嚇得告近趕緊停車。

「你們兩個混蛋……」蘭昊逸拿著拐杖一邊跛著腳往車門跑,一邊罵罵咧咧。

他腿腳本來就不好,陳然和告近還拚了命地跑。

上了車,告近頂著蘭昊逸的罵罵咧咧,開著車子快速向著之前進山的高速路而去。

上了高速路後,告近立刻把車速提了上去,看著四周飛速倒退而去的風景,車內的三人心中卻依舊不安。

果東速度比他們快得多,他說不定已經過去……

近萬裡的高空之上,果東憑空而站。他身上的西裝衣擺在高空的劇烈氣流之下獵獵作響,他倒提著合二為一的兔子,一隻手向前伸出,感受著腳下漆黑的世界。

僅片刻時間,果東就睜開眼。

再睜開眼時,他原本大而清澈充滿靈氣的眸子中已不見任何靈氣,取而代之的是徹骨的寒意。那寒意實在太過冰冷,以至於他眼中都滲透出淡淡的紅光。

「找到了——」果東說話間腳下一空,整個人迅速向著下方墜落。

他頭發因為下墜而揚起,露出光潔的額頭,這讓他眉宇間越發少了幾分平時的溫柔靈氣,更多了幾分狠厲。

落在地上,看著麵前和神佑村有幾分相似之處的村落,嗅著空氣中比神佑村更加濃鬱強烈的惡臭味,果東強忍著心中的惡心感,一步步向著村裡而去。

他才走出沒兩步,在村口第一家農家樂裡的人就看過來,「你是哪家的?」

順著聲音側頭看去,主動找他搭話的是個六十來歲的精瘦老頭,他臉上長滿老人斑,但動作卻靈活,說出口的話也中氣十足。

老人打量果東,他熱情招呼,「來旅遊的嗎,要不要住我家?」

果東冷冷看了他一眼,腳下步伐不停,繼續向著村裡走去。

「唉你這人……」被忽視,沒招攬到生意,之前大概在其它什麼地方受了氣的老人立刻垮了臉,「給臉不要臉,現在的年輕人一個個的都什麼鬼樣……」

聽著那抱怨的話,果東眼神越發冰冷。

「您……」紅影的身影突兀地出現在果東身側。

他擅長感受氣息和隱秘氣息,察覺到果東的怒氣,他立刻就趕過來。

看見果東那麵無表情的模樣,感覺著彌漫在他身周的殺意,嗅著空氣中那和神佑村相識若有若無的氣息,紅影立刻明白過來是怎麼回事,他臉上也不由多出幾分肅冷殺意。

陳然和蘭昊逸、告近趕到時,他們麵前的村子和他們之前來時已經截然不同。

整個村子籠罩在了一片漆黑當中,不同於斷電時的黑,而是更為純粹森冷的充滿陰氣的黑。

那股黑太過純粹,以至於副本經驗豐富的三人立刻都起了一身雞皮疙瘩,更讓他們不舒服的是那股由靈魂深處散發出的恐懼感。

他們內心深處有個聲音在叫囂著,讓他們逃,快逃!

「他真的在這。」蘭昊逸喉結在顫抖間滑動,他說出口的話聲音都沙啞,額上更加早已滿是冷汗,臉色亦慘白。

告近和陳然情況沒比他好多少,特別是陳然,因為他現在的體質的原因,他對籠罩著村子的那陰氣的恐懼遠超蘭昊逸和告近,這讓他拿著長刀的手都在顫抖,每向前跨出一步都用盡力氣。

「你沒事吧?」告近環顧四周一圈後沒話找話說。

陳然搖頭,他看向車子前方之前給他們領路的那戶人家,他幾乎感覺不到任何生氣,就仿佛整個村子都已死去。

車子旁向著村子裡而去的那條路被陰氣籠罩,可見度極底,就仿佛一張張大的嘴,讓人心生抗拒。

陳然遲疑一瞬,帶頭向著那邊而去。

他手上戴著的狗鏈,能感覺到果東手上戒指所在的方向,那個方向是……

陳然移動,蘭昊逸和告近兩人連忙跟上。

順著那條路一路往前穿過大半個村子,來到村子中間。身處於陰氣的中心,彌漫在三人身周的那份恐懼冰冷頓時越發濃鬱,讓三人手腳都冰涼。

這讓三人每走出一步,都愈發心驚膽跳。

「果東也不知道留盞燈……」告近沒話找話,這地方太過安靜,說說話反而還能減緩幾分恐懼,不然他都怕他會轉身逃進車中。

「至少我們猜對了地方。」蘭昊逸配合,隨便說點什麼都好,隻要不是一直安靜。

話音落下,世界再次恢復安靜。

告近還想再找話題熱絡氣氛,可腦子裡卻一片空白,蘭昊逸亦是如此。

村子不大,穿過整個村子並不需要費太多時間,七/八分鍾後他們就走完整個村子。來到村後,看見不遠處那麵懸崖山,蘭昊逸和告近都看向陳然。

後者已經向著山洞而去。

找到入口,進入山洞,看著麵前比外麵越發漆黑的世界,感覺著洞中那容易到令人窒息的陰氣,三人本能的抗拒繼續前行,但那也隻是想想,三人硬著頭皮繼續往裡。

沒有了燈,整個山洞漆黑得伸手不見五指。

三人都掏出手機,可手機那點光並不足以完全照亮黑暗,甚至隻能照亮他們麵前一片地方,就仿佛周圍有黑色的霧氣縈繞,這也讓三人走的越發小心。

進入到洞底後,陳然抬起手中手機照向遠處,很快他就在壁畫的前方他手機攝像頭光線的盡頭,看見一個模糊的人影。

「果東?」陳然試著跨前兩步。

那人影和果東很像,但給人的感覺卻截然不同,如果說之前的果東更像是個人,那他現在就更像是個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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