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 第 77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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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1

聽著陳然近在耳邊的話,看著陳然那張笑得無比猙獰的臉,果東渾身的毛都炸了起來,他轉身就想要逃,腳步邁出之後又強忍下。

他剛剛一直和陳然在一起,陳然都看見了,陳然不可能知道他就是他。

果東努力說服自己,兩隻眼睛卻直直盯向前方,心虛得根本不敢看身旁笑眯眯的人。

他覺得他對陳然的認識有錯,陳然不是什麼瘋狗,明明就是隻狡猾無比的狐狸!

是個騙子!

想到自己好不容易得手的那張卡密碼居然是錯的,果東神情都懨懨,他精神恍惚搖搖欲墜,他是不是永遠不可能把他的工資和加班費拿回來了?

陳然這個騙子,這個蟹老板!

看著果東這被打擊得精神都恍惚的模樣,陳然臉上笑容越發真摯,也愈發猙獰,他手癢癢,手裡的刀也叫囂著要敲果東的腦袋,敲三下!

「什麼?」李卓風不合時宜的聲音自旁邊傳來。

他在院子裡又轉了一圈,依然沒能看見那張銀行卡後,來到陳然和果東的身邊。

「沒什麼。」陳然收回視線。

他微眯著眼,腦海中琢磨著要怎麼把身邊的某個笨蛋五花八綁,好讓他再也沒辦法逃跑。

心中琢磨,他卻並未馬上下手,因為他也怕再把身邊的人嚇得逃跑。他好不容易才把人抓住,要是就這麼嚇得跑掉,那他下次去哪找?

「王逸妮那邊的事情你們怎麼看?」告近也過來,他從剛剛開始就一直在琢磨這事,但越琢磨越迷糊。

一開始,他們覺得是姐姐害死了妹妹,然後姐姐羨慕妹妹被父母疼愛,所以假裝自己是妹妹。

現在看來,活著的就是妹妹無疑。

那姐姐是妹妹害死的?

可是王家兩夫妻明顯都更喜歡妹妹,對妹妹各種照顧有加,對姐姐才頗為嫌棄不耐煩,這樣的情況下妹妹又有什麼理由非要害死姐姐不可?

妹妹又為什麼要「恩將仇報」,討厭喜歡她照顧她的父母,甚至反過來為姐姐不平?

聽說告近要商量這事,所有人都圍了過來,包括眼鏡男和老高。

果東最是積極,都恨不得擠到告近懷裡去。

陳然看見,眉頭狠狠一跳,趕緊把人拽回來。

「我覺得我們就不應該把注意力放在王家。」眼鏡男道,「沈家的嫌疑也很大,如果是沈家死掉的那個女人因為某種原因回到村裡害死了姐姐王舒妮,這也說得過去不是嗎?」

眼鏡男這猜測確實說得通,但果東卻覺得並不是這樣。

他去過沈家,他沒在沈家感覺到怨氣。雖然病死可能確實痛苦,可僅僅是這樣的話,那女人沒必要把全村人都害死,而且還製造成那種詭異的狀態。

「我還是覺得王舒妮姐妹問題更大。」果東努力忽視一旁直直盯著他的陳然,他什麼都沒看見,他什麼都不知道,銀行卡不是他偷的,他不叫果東。

沒錯,他現在叫木頭。

陳然不知道,他其實是根木頭,他什麼都不知道,他每天每天等著下雨等著長出綠油油的新葉子,他忙得很。

「那這樣還談什麼?」眼鏡男雙手一攤,「你們就非得咬死在王家?」

老高環顧一圈,用略顯粗狂的聲音說道:「我還是覺得墳地那邊問題更大,普通的鬼根本不可能存留這麼久,他們能存留下來肯定有問題。」

被眼鏡男兩人怎麼說,李卓風、蘭昊逸眉頭都蹙起。

林琳搖擺不定,甚至更偏向眼鏡男那邊,畢竟從目前所見來看明顯墳地那邊問題更大,但有了之前的事後她現在極不信任眼鏡男兩人。

「晚點再去王家看看。」告近道。

眼鏡男還想再說點什麼,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現在他們那邊就剩兩個人,勢微言輕。這讓他頗為煩躁,早知道他就應該留幾個新人下來。

幾人這邊剛商量完,村長媳婦那邊就過來叫吃飯。

大概是見他們一直賴著不走,對他們的耐心好感徹底消耗殆盡,她家準備給幾人的午餐開始敷衍,八個人一鍋白粥兩道時蔬就打發了。

對這,果東幾人依舊裝傻。

吃完午飯後,一群人沒有急著回去,而是趁著天色還亮又去了趟王家。

他們到時,王逸妮正好剛醒。

床上,王逸妮虛弱地躺著,眼眶通紅。

看著那樣的王逸妮,果東忍不住和身旁的陳然對視一眼,他們麵前的王逸妮和他們之前見過的王逸妮仿若兩人。

他們之前見到的王逸妮,雖然故意裝作一副體虛無力的模樣,但說話時中氣十足聲音清亮,特別是那雙靈動的眼睛,令人印象深刻。

但現在在床上躺著的王逸妮,卻是從骨子裡透露著一股虛弱無力的味道,她似乎連呼吸都費力。

但如果他們麵前這個王逸妮是真的王逸妮,那他們兩人之前見到的王逸妮,是姐姐王舒妮?

姐姐死後附身妹妹?

見王逸妮醒來,一屋子人你一句我一句地問了起來,都問她到底怎麼回事,之前她突然栽到水裡可是嚇到不少人。

被問,王逸妮紅著眼眶看了眼自己的父母,微咬下唇,似乎要哭出來。

「妮子……」王家媳婦心疼地扌莫扌莫她的額頭。

王逸妮被安撫,總算有勇氣開口,「……是姐姐。」

聽見這回答,屋子裡一群人都是一陣倒吸冷氣。

王舒妮屍體就還停放在眾人背後的堂屋裡,之前眾人不覺得,現在再回頭,看見那躺著一動不動的小小的屍體,眾人都仿佛突然置身寒冬,徹骨寒意自四麵八方湧來。

好幾個膽小的更是已經直接白了臉,他們想要離開王家可又不敢獨自出門,出門必須經過堂屋,所以瑟縮著躲在一旁眾人背後。

「真是王舒妮?」

「怎麼可能,這青天白日的……」

「而且王舒妮她為什麼要這麼做……」

「她怎麼就能對自己妹妹下得了手?」

「怎麼下不了手了?那小妮子從小就是個惡坯子,活著的時候不是欺負妹妹就是到處搗亂,死了還不安生。」

「你這麼一說……」

「你說怎麼就能養出這麼個白眼狼來?再怎麼樣逸妮也是她妹妹。」

被這麼一說,屋裡風向立刻轉變,眾人從一開始的不相信變成數落。

王舒妮是他們看著長大的,眾人對她的脾氣也算有一定的了解,她和妹妹王逸妮簡直就是兩個極端。

妹妹王逸妮說話總是溫吞,輕聲細語的,做事也仔細,看著就讓人喜歡。

王舒妮卻不同,經常欺負王逸妮不說,在村裡一群小孩子裡那也是一霸,有時候旁人好心勸她兩句,她還能急眼,還能罵人。

「好了,別說了。」一直縮在眾人身後一個膽小的男人趕緊叫停,王舒妮就還躺在堂屋裡呢!

被提醒剛剛還數落著的眾人都反應過來,一個個的趕緊閉了嘴。再看向依舊躺在堂屋裡一動不動的王舒妮時,眾人臉色時青時白。

王舒妮這要真成了鬼,他們剛剛那些話豈不是都讓她聽去了?

王舒妮可不是個什麼好人,這都成了鬼了,那肯定少不了要報復他們。

「大家不用擔心,這不還有我們嗎?」王家請來的幾個道士裡有人開了口。

聽著他這話,看著他們身上那一身道袍,屋裡臉色剛剛還不停變化著的眾人紛紛鬆了口氣。

「如果她真的變成了鬼,那就是我們的本職事了,我們自然不會置之不理。」開口的是個中年道士,一臉的正氣浩然,「不過這……」

「您放心,就算他們家出不起這個錢我們村也會幫著籌,畢竟這事關大家……」

「不行!」王家媳婦打斷這種人的對話,她急了,「我家大妮子不會做這種事的,肯定是妮子她搞錯了,你們別說了,你們都出去。」

見自己媳婦開口,王家的男人也緊趕著說道:「肯定是有什麼地方弄錯了,我家大妮子平時雖然是皮了點,但她絕不會做這種事。」

被驅趕,剛還說得起勁的一群村裡人紛紛安靜,他們此刻才徹底從剛剛那種氣憤當中脫離,徹底冷靜。

想到他們剛剛就當著人家父母的麵說之前那種話,一群人麵上都是尷尬。

「好了,大家都少說兩句吧。」剛急匆匆的要幫忙籌錢的那膽小男人開了口,「而且,這事真要說起來……」

那人看向一旁看熱鬧的果東幾人,隨著他的動作,屋裡其他人也都看向果東幾人。

那人接著道:「如果不是他們破壞規矩,事情根本不會變成這樣。」

氣氛突兀間變得微妙。

果東一群人裡臉皮最薄的林琳受不了那種氣氛,一張臉迅速漲得通紅,她羞愧尷尬的同時,眼中也不由多出幾分憤怒。

破壞規矩的又不是她,而且她也是因為這些村裡人才被拉進副本的,明明她才是受害者……

想到自己的兩個朋友,林琳不禁咬緊牙關。

「媽媽……」一到微弱的聲音打破沉默。

眾人紛紛朝著床上的王逸妮看去。

看著她那虛弱無比的模樣,王家媳婦紅著眼扌莫扌莫她額頭,心疼得不行。

「真的是姐姐,她想殺了我,媽媽……」王逸妮道。

「別聽他們亂說,別怕,媽媽在。」王家媳婦一把抱住王逸妮,因為太心疼,她這幾天來都哭腫的眼睛中又有淚水溢出。

王逸妮急了,語氣也不如重了幾分,「可真的是她,真的是王舒妮,我——」

「她是你姐姐!」王家媳婦突然大喊一聲。

王逸妮被嚇了一跳,屋裡其他看熱鬧的人也都被嚇到。

眾人回頭,看見抱著王逸妮又開始痛哭的王家媳婦,一群人也不好在說什麼,尷尬出門。

果東幾人對視一眼,隻得跟隨著離開。

離開王家,一路回到果東他們住的那院子,見周圍沒人,幾人才開口。

「我們之前見到的王逸妮和這個王逸妮,不是一個人。」果東不等詢問,主動說道。

「不是同一個人?」幾人驚訝。

眼鏡男不再提之前質疑果東猜測的事,轉而加入討論,他稍作思考後道:「也就是說你們之前見到的那個王逸妮,可能是死掉的姐姐王舒妮?她死掉之後變成鬼附身在了自己的妹妹身上?」

「這樣一來倒是確實說得通。」告近道,「因為她那時候就是王舒妮,所以才會幫自己說話。」

這樣一來倒確實說得通,但果東心中那種怪異的感覺卻依舊未散,他還是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可具體什麼地方不對他一時間又說不上來。

「之前的王逸妮身上沒有陰氣。」陳然突兀道。

002

王家。

被安撫著躺下後,察覺到守在床邊的人出了門,王逸妮睜開眼。

她眼中不復之前的虛弱,雖然虛弱仍在,但更多的卻是憤怒和不甘心。

她咬緊牙關,因為太過用力她臉頰兩旁的肌肉都凸起,這讓她那張因為蒼白虛弱而顯得令人憐惜的臉都扭曲。

她悄無聲息地起床,光著腳走自門口。

站在門內,看見就放在門前正前方的床板,以及床板上臉上已經毫無血色的屍體,她眼中有憤怒一閃而過,但很快她注意力都集中在了院子當中那是她媽媽的女人身上。

眼睛都已經哭紅哭腫的王家媳婦,在把中午過來幫忙的客人都送走後,獨自一人拿了掃把掃院子當中的鞭炮紙、紙錢和其餘垃圾。

農村不比城裡,就算是小孩也或多或少得幫襯著做點事,他們家就隻有王逸妮、王舒妮兩姐妹,妹妹王逸妮身體又打小不好,所以很多事他們都愛讓姐姐去做。

王舒妮就總拿這說事,似乎是覺得他們更愛妹妹王逸妮不愛她,為此沒和他們少鬧脾氣。

可她們兩姐妹都是她生的,她又怎麼可能偏愛誰,誰對她來說不是肚子裡掉下來的一塊肉?

想著這些,她越掃越是難過,特別是四周無人的情況下,那種悲傷就更是成倍增長,這讓她哭得都上氣不接下氣。

看著她背對著門口抽泣的背影,門內的王逸妮一張虛弱至慘白的臉都氣得通紅,她月匈口也跟著劇烈起伏。

她眼中有淡淡的紅光浮現,幾乎是同時,拿著掃把獨自站在水溝旁邊哭泣的王家媳婦腳下一崴,直接一頭栽進一旁的水溝中。

「唔、救、救命——」一聲驚恐至極的尖叫再次打破村中寧靜。

聽見聲音,在廚房忙碌在其它房間休息的王家男人和一群道士紛紛向著院子中跑來,看見在水中怎麼都起不來已經幾乎沒有力氣掙紮的王家媳婦,一群人背脊都是一陣發寒——這一幕實在太熟悉。

「桂子?!」王家男人緊趕著跑過去跳進水溝拉人。

見他這樣,其他人這才反應過來,緊趕著跑過去幫忙拉人。

隨著那一聲叫,隨著這邊吵鬧開,院子中有越來越多的人聚集過來。

同一天之內,間隔不到一小時之內,同一件事發生兩次,這次眾人都沒了看熱鬧的熱情,臉色都變得不安而惶恐。

甚至都沒幾個人敢上前去幫忙拉人,生怕被牽連其中。

好在過去的人已經足夠多,沒片刻一群男人就把王家媳婦從水裡撈了出來。

看著渾身濕透躺倒在水溝旁邊正不停往外嘔吐的王家媳婦,看熱鬧的人越發不安惶恐,院子中一片死寂。

「是姐姐,我看見了,她為什麼要這樣,她有什麼不高興沖我來就好,你是她媽媽啊嗚……」王逸妮一臉不安的光著腳從屋裡沖了出來,她哭著撲倒在王家媳婦懷裡,「媽媽……」

「姐姐她為什麼要這樣,她為什麼就那麼討厭我,我明明什麼都沒做啊……」緊緊抱住自己媽媽,王逸妮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聽著王逸妮這話,一片死寂的人群騷動起來。

那騷動起初還隻是竊竊私語,說的人多了,逐漸就變得大聲起來,到後麵時眾人已經是一臉無法抑製的憤怒。

「王家男人,你倒是說句話呀,這事不可能就這麼聊了,咱們村這麼多人呢!」

「就是……」

「你總得給村裡人一個交代,咱們村裡幾代人可都在這,你自己也有老人老婆女兒……」

被質問,王家男人臉色發青,他猶豫地看向地上自己的媳婦和女兒。

「爸……」王逸妮淚眼汪汪地抬頭,她已經哭紅眼哭得喘不過氣來,那模樣就像是病又要發作。

「她已經不是人……」王家男人咬牙,狠心看向一旁的幾個道士。

看出王家男人的意思,之前還主動請纓的幾個道士都白了臉,「好……」

他們根本不是什麼真正的道士,隻不過是一群會讀幾句經學了兩天跳大神的假道士,平時就以給人作法為生,這麼多年他們就從來沒真的見過鬼。

看見幾個道士應下,一群村裡人鬆了口氣。

就好像有了底氣,眾人一改之前的冷漠,緊趕著幫忙把地上的王家媳婦扶了起來,要讓她回房去換件衣服,這天氣還是冷。

王逸妮眼中淚水不斷,她一臉不安地跟著忙碌,直到被勸回房,獨自一人待在房中,她才收起臉上不安,眼底深處皆是解氣。

躺上床,她嘴角正上揚,耳旁就傳來一陣熟悉的笑聲,「哈哈哈……」

王逸妮變了臉,眼中是毫不掩飾的厭惡,「你笑什麼,你沒看見嗎?他們不要你了,他們要讓道士打得你魂飛魄散。」

「你不覺得可笑嗎?」

和王逸妮聲音一模一樣的聲音就在王逸妮耳邊響起,王逸妮立刻回頭看去,身後卻空空盪盪。

「可笑?什麼可笑?」王逸妮攥緊身下被辱。

「你真以為他們沒察覺到我把你替換掉了嗎?」

王逸妮身體不受控製地頓了頓,「……你什麼意思?」

「他們什麼時候認錯過我們?你記得有過這樣的時候嗎?他們不是不知道,他們隻是根本不在乎活著的到底是你還是我,甚至是別的什麼東西,他們隻是想要個『乖女兒』而已。」

王逸妮反駁,「你胡說!」

「那他們知道我害死你替代你之後,為什麼什麼都沒說沒做?他們的寶貝女兒被我推下田坎摔死了,他們為什麼什麼都不說不做?」

王逸妮月匈口劇烈起伏,攥著被子的手也攥緊。

「他們喜歡的隻不過是他們自己罷了,之所以更喜歡你,也不過是因為你有病需要他們照顧,他們隻不過是需要一個讓村裡人覺得他們是『好人』的道具。」

王逸妮沉默,她想要反駁卻說不出話來。

「不然我們打個賭,看他們到底是真的在乎你,還是誰都無所謂。」

屋裡有許久的死寂,許久之後,王逸妮開了口,「……怎麼賭?」

「你把身體還給我,然後……」

王逸妮小小的臉上眉頭皺起,她猶豫。

「這身體本來就是我的,而且你就不好奇?」

王逸妮沉默。

「如果他們在乎的是你,我就把這具身體讓給你,永遠讓給你。但如果他們不在乎……」

「……好。」

夜幕臨近,又在村裡轉了一圈的眾人再次聚首。

不用開口,光看眾人臉上那失望的表情,眾人都知道肯定又是一無所獲。

對這,眾人失望,失望之下也不由開始焦急。

「今天已經是第四天。」眼鏡男道。

告近看了他一眼,不用提醒眼鏡男也記得。

「明天必須找到。」眼鏡男道。

「那今晚……」李卓風頭皮發麻地看向墳地那邊。

夜幕臨近,整個村子乃至整片山林都被黑暗籠罩,一同籠罩而來的,還有揮之不去的森冷、恐懼。

「先盡量不要招惹它們……」告近道。

眼鏡男不贊同,不過到底沒說什麼。

吃完晚飯,眾人早早分開各自回房,要早點休息。

果東洗漱完揉著一頭黑發進門時,一抬眸就看見某個不該出現在這,卻站在屋內打量著這個屋子的人。

果東身體瞬間僵住,他本能地瞥了一眼身後的房門,確認逃跑路線。

陳然一眼就看出果東心中所想,他微眯著眼抬起手中長刀,刀柄抵著房門,稍一用力,直接把房門推過去關上。

見自己的退路被斷,渾身都僵硬的果東瞬間炸毛,他就像被逼到角落逼到絕境的野貓,尾巴尖的毛都豎了起來。

陳然嘴角不可抑製地瘋狂上揚,他很享受這感覺,他往床上一坐,直接躺下,「早點睡。」

果東呲牙,「李卓風呢,你把他怎麼了?」

李卓風好歹也跟著陳然下過好幾次副本,陳然把他怎麼了?

「他說你這屋子他睡不著,跟我換了。」一手枕頭一手抱刀的陳然眯著眼,腳丫子因為心情好一晃一晃的。

看見那樣的陳然,看著他那得瑟得不行的模樣,果東撲上去咬他一口的心都有了。

而且他才不信陳然的鬼話,李卓風是不可能拋棄他的,絕對是陳然威脅李卓風了,他仿佛都看見李卓風被打得鼻青臉腫的模樣。

李卓風就是個小可憐,陳然就是個蟹老板!

「睡不睡了?我可要關燈了。」陳然睜開眼看了眼。

果東看看霸占了半張床的陳然,再看看床頭一側自己的背包,糾結不已。

陳然沒催促,他饒有興致地看著炸著毛想跑又不敢跑的某個笨蛋,心情大好的享受著這難得的美好時光。

他不知道果東是怎麼做到的,但在他麵前的這個人,和之前的果東就像換了具身體。

之前的果東皮膚白皙乾淨,這再加上一頭蓬鬆柔軟的頭發一雙黑白分明乾淨清澈的眼,和他總抱在懷裡的兔子,給人一種乾淨精致又怪異奪目的感覺。

現在的果東皮膚依舊白皙,像是不常見太陽,頭發也依舊微亂蓬鬆,但因為那比常人深邃的眼窩以及那雙似笑非笑的眼,總給人一種琢磨不透的神秘感覺,讓人本能的就覺得危險,危險之中又讓人忍不住想多看兩眼,甚至接近。

他的性格比之前也更多了幾分難以捉扌莫,大部分時候陳然依舊覺得熟悉,依舊是他認識的那個果東,但有時候,卻又讓陳然本能覺得恐懼。

恐懼的那部分陳然還未徹底見識過,但僅是之前幾次皺眉間,他就已經感覺到那種背脊發寒的感覺。

陳然回憶那種感覺,眼神復雜,果東身上到底還有多少東西是他不知道的?

糾結半天,把一張臉都糾結成包子,果東這才像隻貓似地踮著腳小心翼翼地挪到床邊。

坐下,見陳然沒準備猛的從床上蹦起來撲向他,沒有要咬他,果東試探著再邁出一步,小心翼翼的在床上躺下。

感覺著果東那僵硬得不行的身體,陳然剛準備抬手關燈,他和果東之間就多了個東西,那個被果東從墳地帶回來的小紙人。

陳然伸手關燈的動作僵住,他看向果東。

果東眨巴眨巴眼睛,一臉舍不得,「她一直都是和我一起睡的,這麼冷的天,她一個人睡地上,萬一著涼怎麼辦?」

陳然視線轉向那紙人,感覺著那紙人身上幽怨的陰氣,他眼角和嘴角的肌肉都不受控製地狠狠抽動了下。

察覺自己被注視,本來在角落呆得好好的紙人,臉上燦爛的笑容越發僵硬,她還真是謝謝他了!

陳然遲疑一瞬,終還是關了燈。

關燈後,漆黑一片的屋內,陳然一臉復雜地看著果東所在的方向,他開始認真思考果東是個鬼這件事。

……果東說不定其實挺喜歡他之前見到的那兩個肉球?

陳然認真思考再去弄兩個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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