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吸血(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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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樣離鄉背井,如同是無枝可依的驚鵲,不知道前路漫漫是何方。

何況她還沒能立即回永定伯府。

蘇家先把她送去了同在山東的太原的賀家。

蘇邀後來才知道,那是她生母賀氏的娘家,也是她的外祖母家。

蘇家嫌棄她在商戶家中長大,怕她沾染商戶家的銅臭氣,先把她安置在了賀家。

她微微閉了閉眼睛。

後來她是在十二歲的時候回的京城。

那時候她滿心的歡喜和期待,跟養父家徹底斷了關係,被寄養在外祖母家,她的心思格外的敏感也格外的不安,對於親生父母既盼望又依賴。

可迎接她的不過是幾個陌生的婆子。

她在繁華卻又孤寂的蘇家呆了四天,都未曾見到父親或是母親或是任何一個親人。

那幾天對於她來說簡直是度日如年,隔了幾年又換了一個全新的環境,她整個人都被不安和恐慌淹沒,像是身處一塊隨時要被淹沒的孤島。

後來她才知道,蘇家的人也不是故意冷待她,隻是有人遠比她要重要的多罷了。

她回家的那天蘇家人帶著蘇杏璿去長平侯府賠禮道歉了-----長平侯府的世子對蘇杏璿出言不遜,蘇邀的親哥哥蘇桉為了她跟長平侯世子程定安大打出手,一時不慎把人推進了湖裡,那位世子爺不會水,溺水之後昏迷了四五天,連太醫都說隻能盡人事聽天命。

出了這樣的事,蘇家的人傾巢而出,為了解決這件事焦頭爛額,哪裡還顧得上她?

這門官司打了很久,一直鬧到禦前,程家不依不饒,要蘇家給個交代。

思來想去,蘇桉提議讓蘇邀嫁過去程家替程定安沖喜。

那時候他們甚至還沒見過蘇邀,不知道蘇邀到底是圓是扁,但是這件事竟然就這麼奇異的、不經過當事人的、就這麼被定下來了。

不知道蘇家如何交涉,程家那邊竟然也被說通,十二歲的蘇邀在回到蘇家不足一個月的情形下,被定下了婚約。

她就像是一塊抹布,被蘇家人用來順手堵住髒汙的那塊地方。

有時候蘇邀會懷疑當初是否蘇家真的抱錯了孩子。

否則為什麼她分明才是親生,卻什麼都不能得到?

不管是父母兄長的寵愛,還是一個完整的家庭,甚至是一門合理的婚事。

她處處都隻能退讓,活的像是一個蘇杏璿的影子。

蘇杏璿犯的錯,都要她來償。

就這樣,蘇杏璿竟然還覺得委屈。

若這都是委屈,她可笑而荒誕的一生算什麼呢?

她自問這輩子沒有做過壞事,為什麼要被命運這樣玩弄?

「不服嗎?」蘇杏璿眼裡終於露出些興味來,眼神清亮像是一個小孩子一樣天真無邪:「阿姐,你就隻有現在這樣子還算是有點人樣,你看看你,多無趣啊,像是一座泥塑的菩薩,怪不得大家都不喜歡你。」

外頭不知道是誰喊了一聲,蘇杏璿再也不理會蘇邀,像是甩掉了一個玩膩了的玩具,毫不遲疑的歡快的應了一聲,小鹿一樣的跑出去了。

燕草看的眼裡冒火,蹲下來握住蘇邀的手,手忙腳亂的安撫她:「公子未必這麼不懂事您別擔心,我出去再打聽打聽」

外頭傳來蘇桉的聲音:「你來見她做什麼?她是個瘋子,隻有你總是好心理會她!」

這樣嫌惡的語氣

燕草的手指因為用力而捏得骨節泛白。

這些人怎麼能這麼不要臉?!

他們吸著自家姑娘的血,擺脫了麻煩得到了想要的一切,最後卻又反過頭來嫌棄她丟臉,這世上到底還有沒有公道?!

蘇邀卻神情釋然。

不管是程禮還是蘇家,這一刻起她對於他們的所有感覺都消失了。

她這些年所做的一切原來都隻是在感動自己。

她再也不會被他們的喜怒哀樂牽動情緒了。

廊下已經開始飄雪,她看著紛紛揚揚將一切泥濘都掩蓋住,垂下眼簾有些疲倦。

她活的太累了,既然連程禮都不再需要她,她也不必再為誰考慮,她終於可以解脫了。

她想起小的時候宋恆常說的一句話。

他說若是有來生,再也不要做宋家的孩子了。

這個時候,人生走到末路窮途,蘇邀心裡想起宋恆,忽然覺得手腳發麻。

若是宋恆還在,若是還有來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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