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準備準備(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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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深夜,銀霜等人才被從屋裡放出來,丫鬟們人心惶惶,暗暗猜測著是不是小少爺犯了什麼大錯,竟被老夫人請了家規。若真是那樣,她們這些院子裡的丫鬟肯定也難逃責罰

眾人心驚膽戰,並不敢出院門。小院裡一時寂靜無聲,直到過了會兒,院門外有人打著燈籠行走,卻是有倆嬤嬤送小少爺回來,老夫人身邊的許嬤嬤打著燈籠,另一位健婦背著小少爺,邊走邊低聲說話。

等進了院子,健婦將齊鳶送去臥房,許嬤嬤則點了幾個丫鬟的名字,都是年紀幼小不太做事的,以前小紈絝心軟,這些小丫頭們不想在別處被使喚,便求到小紈絝跟前,哭哭啼啼要來這邊伺候。等後者允下後,她們便聚在小院子吃玩耍鬧。

小紈絝手裡銀錢多,本就是個漫天撒錢的主兒,平時又得老太太喜愛,因此隨手賞賜下人是常事。齊鳶本沒有覺得如何,直到有次,他在一個小丫鬟的手腕上看到了一串金累絲的荔枝手鏈。而這串手鏈前一天還躺在他的抽屜裡。

齊鳶疑惑地將人叫來問話,那丫鬟卻隻笑嘻嘻道,是少爺賞的,可能是少爺自己忘了。

齊鳶當時心下冷笑,知道這幫人跟之前幾個小廝一樣,吃準原身大方心軟,全拿他當傻子糊弄了。隻是自己剛剛過來,不好動作太多,隻得暫時忍下等待時機。今晚齊老夫人和齊夫人既然講話說開了,他便也提了自己的請求。

一是貼身的丫鬟小廝。丫鬟減去半數,將自己點名的幾個人派到別處乾活,小廝則靠老太太挑選兩個忠厚的送來,以後跟著自己去學館上學。

二是請老夫人和夫人賜字。他這些天竊用「齊鳶」之名內心十分不安,如今既然真相大白,少不得冒昧懇請兩位長輩賜字。

最後老夫人道:「我們家沒有讀書人,老婆子也取不出什麼好的字,你若是願意,就用『伯修』二字吧。」

齊鳶既然要讀書,那便希望如他所說,修身明德。

想到這,齊鳶輕輕靠在床上,閉上眼低聲念著:「齊伯修,伯修……」

修身不言命,謀道不擇時。這倒是正和他意。

念著念著,不由輕輕一笑——自己這個他鄉鬼,終於有屬於自己的名字了。

第二天,齊鳶仍舊寅時起床,洗漱淨身。

銀霜前一夜被嚇得夠嗆,後來問許嬤嬤,後者卻隻道因明天縣試,所以老夫人額外囑咐了小少爺幾句。至於將她們關起來,卻是因為府上丟了重要東西,所以老夫人要嚴查。他們院子裡的幾個丫鬟,便是老夫人審問下人的時候,被人供出來的這幾人手腳不乾淨,貪墨了不少府上的東西。

銀霜作為大丫鬟教管不力,也挨了一頓訓。老嬤嬤走後,銀霜又忙著重新分派剩下幾人的活,再各個叮囑警訓一番,等各處都安排妥帖已經深夜。因此第二天齊鳶起床後,她才想起考籃還沒備著,忙去書房找了來,正是一個精致的長耳竹籃。

齊鳶在一旁瞧著,見那竹籃遍織地纖巧細膩,陰刻有山水竹石,朦朧濕潤,恍如一幅綿延不倦的水墨畫卷。竹籃裡麵還有一塊玄玉墨以及一根雕漆紫檀管的花毫筆。便知道這是去歲小紈絝用的了。

因疏於保養,花毫筆的筆毛已經有些許發脆,銀霜伸手就要將裡麵的東西丟掉,換成新的。

齊鳶連忙「哎了」了一聲阻止她:「我看還能用的,好好的就別丟掉了。」

銀霜笑道:「這樣了哪還能用,少爺的好筆管多少沒有呢,上次舅老爺新送的貂毫筆剛開了筆還沒用,還有那塊秋光墨,通體金燦燦地雕著山水圖,跟這考籃正好搭成一對呢,可是再鮮亮體麵不過的。還有那龍香墨……」

「龍香墨是藥用的,拿來寫字更浪費了。」齊鳶哭笑不得。

他主要是想用小紈絝的東西答這次縣試,那花毫筆雖不至於不可用,但也的確放太久了,於是想了想又道,「你給我多放支筆就行,裡麵的東西就不要拿出來了。」

銀霜應下,想了想索性添了塊金燦燦地秋光墨,又放了兩支好筆進去,一支是檀香木管,上麵彩繪福祿紋樣的紫毫筆,另一支是留青竹雕的貂毫筆。

兩樣都是罕見的珍品,再不會有人能越過去的,免得小少爺攀比慣了,在考場看到旁人的東西更好不高興。

筆墨硯台等物件都放好了,齊老夫人和齊夫人又都派人送來了吃食。

老夫人送來的一籃子都是肉乾熏魚等物,顯然是拿東西照著他的口味做的。齊夫人送的則是糕點麵餅,其中甜糯的甘露餅和閣老餅都是揚州本地的點心,胡麻餅和茄子餅卻顯然是北方吃食。大概是楊氏看他出門坐車,猜測他是北方人,叫人從街上買了來。

齊鳶親自將吃食一樣樣放進考籃裡,不由眼眶發熱。

許嬤嬤又將老太太送來的倆小廝帶進來見了,一個叫常永,平頭正臉,模樣機靈。另一個正是之前管著犯事小廝的孫大奎。

按照縣試規定,卯時眾生童就要進場。齊鳶不敢在家中耽擱,便讓常永帶著考籃,孫大奎駕車,主仆三人直奔縣學考棚而去。

江陰縣最近幾年學風很盛,因而縣試的考試地點也從縣衙大堂挪到了考棚。

常永陪齊鳶在車上坐著,一路說笑不停,又指著縣衙介紹:「原本縣試都是在縣衙考的,考桌就設在大堂廊下,再不行就擺院子裡,咱江都縣的縣衙寬敞,容下這些考生也不是問題。但後來老爺說,讀書人身子弱,考試又極費精神,哪能經得起大太陽考,所以捐銀建了這考棚。原本這幾日考棚要修葺一下的,但縣衙裡前幾天才審了案,聽人說當時滿地的血,很多考生都懼怕血光之災,覺得不吉利,因此仍改了回來。」

齊鳶聽他說話,言語間顯然將自己當成新來的一樣,事無巨細都講一講,心裡不禁好奇老夫人怎麼交代的。不過這樣他也覺得輕鬆了許多,一聽滿地流血,不由驚詫:「這幾天還有縣裡有大案子嗎?」

常永道:「就張生被人打斷腿的案子。」

齊鳶聽是張如緒的案子,便不再問了。常永卻忍不住道:「那張生被人打斷了腿,後來知縣老爺審案,派人去捉涉案的幾個人,結果一個都沒拿來。狀元巷的曾家說曾奎兩天前就出門了,根本不在揚州。圍觀審案的老百姓沒一個不罵的,眼看著天就黑了,這邊僵著呢,就有人說看到那幾人了,都在周家巷躺著。」

齊鳶縱是不想關心這個,此時也忍不住了,好奇道:「躺著?」

「可不,都躺著。連著曾奎一共六人,全都被人打斷了腿,扔在周家巷。衙役們全都出動了,這才將那六個人抬回衙門問話,我雖然沒在場,但聽說那血流一地啊,好家夥,這下哪有不招的。」常永道,「原本這考棚要修整的,準備四月份的府試,可是那天流了這麼多血,大家再沒有敢進去考試的,紛紛鬧著仍去考棚。」

齊鳶想了想那場景,若是自己的話,大概也更願意在考棚裡。

隻是府試應該另有考棚,怎麼聽著跟縣試的用一處?他心裡詫異,如今知道常永不會多心,便想到什麼問什麼。

果然,常永道:「咱揚州府縣同治,錢知府便將府試的考棚廢除了,也用咱家建的這一處做科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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