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一章 追妻一百零八計(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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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頭也有一簍鮮紅的桑果。

簍子後的船女戴著鬥笠,鬥笠垂白紗,隻露唇角弧度美妙。

又是一年春了。

橋不是那座橋,人呢,是否還是去年的人?

那船眼看就到麵前。

身周的女子眼巴巴地瞧著。

慈心傳第七卷,有專門一章寫燈染彎橋胭脂紅,意境極美,也是太女和容蔚情動之初。

今日能親眼復刻當日場景,唯粉和書迷小心肝砰砰跳。

容蔚先生說他和太女略有誤會,但太女心中一定也很期待著破鏡重圓,今日拜托張小姐在這府中安排種種,若能復合,定有重謝。

重謝不重謝不重要,但是作為狂熱書迷,能夠在自己親手主持下,促成太女和容蔚復合,那是能上第九卷的佳話啊!

尤其為了促成此事,把自己的相親宴搞成正主復合宴的張小姐,更是激動得滿麵紅光。

碧波烏篷,青笠白紗,眨眼近前。

鐵慈忽然拿起吊著銅錢的柳條。

小姐們歡欣鼓舞。

鐵慈手一攏,嘩啦啦柳條飛舞,橋欄上幾十條柳條瞬間到了她手中。

小姐們:……不是,弄這麼多乾嘛,別怕錢不夠啊。

不就是個意思嘛。

容先生又不會真要你錢。

人家要你啊。

鐵慈手指一抹,柳條上上百枚銅錢嘩啦一聲在她指尖翻飛如龍,鐵慈手一覆。

銅錢如急雨,砸向烏篷船。

瞬間砸出無數小洞。

咕嘟嘟地進水,轉眼就要沉。

小姐們傻眼。

這也……忒不浪漫了吧?

「船娘」起身,一個轉折上個烏篷,再一個轉折上了橋。

可惜在他將踏上橋欄前一秒,柳條串上的小紅燈齊齊旋轉飛起。

這一幕其實很美,流水清溪,白橋紅粉,碧綠柳條漫天飛舞,其間無數紅燈浮沉,淡黃長裙散花紛飛。

絢麗如一卷五色渲染畫卷。

但是這些紅燈都落在淡黃長裙上就不大美妙了。

紅燈落在裙角,淡黃長裙頓時燃燒起來。

差一點就燒到蓬鬆卷發。

小姐們驚呼。

不是吧。

這是一點小誤會嗎?

這是要殺夫啊。

淡黃長裙在風中一轉,攜著火落入橋下,一條白影騰身而出,鐵慈早走遠了。

但下橋沒走兩步,前頭有貓攔路。

三隻貓,裝在一隻籃子裡,籃子上還紮著蝴蝶結,正沖她喵喵叫。

容容,易易,和容易。

鐵慈差點氣笑了。

搶走沈謐的容易,還把另外兩隻也搶了。

但是看見自己的貓,不擼是不可能的,鐵慈抄起籃子,準備直接把貓帶進宮。

結果剛一抱貓,就看見貓脖子上掛著木牌,木牌上寫字。

一個寫:「愛我你就原諒我。」

一個寫:「原諒我你就帶走我。」

一個寫:「不帶我就是在乎我。」

鐵慈把三隻貓放下,走人。

走不多遠,前方的雜耍在打鐵花。

正想著張尚書府裡真是膽大,鐵汁打金花這種危險活動也敢在自己府裡玩,仔細一看雜耍班子依稀臉熟,打的鐵汁不是真鐵汁,打的金花卻是真的金花——無數細小的金豆子在雜耍班子的綢帶間飛舞,金光燦爛煞是好看,這逼人的富貴引得人人駐足,眼看著雜耍班的金豆子唰唰地嵌入彩樓上方的軟泥橫匾上,先是排列成字,再然後漸漸湊成了一幅詞:

新月曲如眉,未有團圓意。紅豆不堪看,滿眼相思淚。

終日劈桃穰,仁在心兒裡。兩朵隔牆花,早晚成連理。

底下有人喝彩,喝彩這巧思,喝彩這豪貴,也喝彩這首生查子。

這首詞言辭看似簡俗,意韻卻極濃,琅琅上口,向來為百姓所喜,用作寄情之用。

鐵慈也很喜歡這首詞,重劍無鋒,大巧不工,情感質樸濃烈又自信霸道。

會讓她想起慕容翊。

就還挺會選詞的。

鐵慈腳跟一轉,換了個方向。

這回走不了兩步,遇上搭台唱戲的。

這在貴族少年男女詩會上也常見,這班子是這幾年在盛都十分紅火,重金難請的韶音班,鐵慈聽說過沒聽過,便也駐足一聽。

一群夫人們正在看戲,斯文優雅地說著今日上的是新戲。

鐵慈便問坐在後麵的一位夫人,「請問新戲何名?」

夫人隨口答:「《乾坤換》」。

鐵慈一怔,這樣的名字有忌諱,尤其當朝國號為大乾,怎麼有人敢起這樣的戲名。

夫人反應過來,急忙道:「哦,那是私底下的混名兒,正式名叫《假鳳戲虛凰》」。

鐵慈:……什麼玩意兒!

低頭看,戲單子上還有一折折的名稱,比如什麼「藏書樓夜半烤鵝,留香湖月下花前。」

抬頭一看,台上旦角正甩著水袖,坐在一個假水缸前,矯揉造作地唱:「……卻忽然惡官臨宅,將我那心上人拿,少不得披星戴月赴山阿,將那心血都煉化……」

鐵慈原以為這又是某人的把戲,編了自己的他的故事在唱,看這一幕倒有些懵,不曉得這是唱的哪一出。

倒忍不住站下來看了一會,見那旦角扭扭捏捏唱了一陣起身,邊上一個抹了白鼻子的高個子醜角翁聲翁氣地念白:「公子,地牢多險,我等要事在身……」

底下夫人發出指責之聲。

台上旦角義正辭嚴地道:「切莫多說!我意已決!」

台下夫人們又一陣贊嘆。

鐵慈:……曉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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