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二章 不許忘記我(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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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冰瀑下的人不樂意了,正想說明明沒看見滑下來,在上麵的人已經道:「保不準在你們滑下來之前人已經跑了,你們如何堵截得了他?再不然你們在這冰瀑上再搜尋一遍?」

冰瀑下的人立即閉嘴。

幾個搜尋的人,主要也是搜尋在這冰瀑之上有無洞穴裂縫和別的路,人都有思維盲區,各式各樣死狀的屍首都不願意多看,而且屍首一多,便形成了「這裡都是屍首」的概念,都盡量躲開屍體,哪裡想得到去翻找。

遍尋無獲,繡衣使主道:「那看來是先前已經滑下去溜走了。」

「既然如此。」繡衣使主道,「也非諸位之過,回去稟明,等待諸位主子調遣便是。再說大王傷勢不知如何,我們本該左右護衛。」

他另一隻手攔住大漢,伸腳輕輕一推,將兩具屍首推走,道:「別踢,萬一踢下什麼胳膊腿兒來,你惡心不惡心。再說這是我們同袍。無法為他們收屍也罷了,還要糟踐他們麼?」

大漢訕訕縮腳,轉向另一個方向搜尋。

「殺了他們。」

繡衣使主眼皮一抬,腳尖一碾,將那字跡碾去,轉身走開。

繡衣使主垂眼。

冰麵之上,幾個鮮血淋漓的字,在月色下慘慘發光。

繡衣使主不動聲色地走過去,大袖垂下,擋在那屍首眼前,同時一物落下。

卻也不走遠,就在附近轉悠,有誰搜尋靠近這裡,便把人引開。

藥丸渾金色,散發著濃鬱的香氣,是聞一口便讓人精神振奮的那種氣息。

藥丸隻有一顆,不是繡衣使主小氣,而是這藥本就珍稀,便是他外公那樣的財力人脈,也沒能得幾顆,這一顆還是當初他特地留在繡衣使主身上隨時備用的。

眾人都不想在這陰慘慘的地方再停留,都連聲附和。隨著繡衣使主一起離去。

陰風從冰麵上刮過,大戰後的戰場如萬屍坑。

一具屍首半跪在地,張大的嘴還凝固著臨死前的呼號。

月色下他臉色蒼白,比身後那具屍首臉色還難看幾分。

他鬆開了一直貼在鐵慈後心的手,扌莫了扌莫她的體溫脈搏,稍稍舒一口氣,往後跌坐下去,正坐在屍首身上,他也無所謂,胳膊往人家腿上一架,道:「兄弟,實在累了,借個腿兒。」

然後他解開了掌心的袋子,那是繡衣使主落給他的,從裡麵掏出一顆藥丸。

慕容翊想也沒想,就把藥塞進鐵慈嘴裡。

鐵慈卻牙關緊咬,慕容翊笑一聲,道:「這是防著誰呢?」低下頭,壓上她的唇。

唇下觸感冰冷,他心中一慟,眼底掠過陰鷙之色,乾脆舌尖微挑,撬開她的齒關。

舌尖靈活地纏繞上來,將藥丸推入她的咽喉,卻還不肯放開,尋著她的舌尖,細細吸吮。

他口勿得並不急色貪婪,反而細膩而慎重,一厘一分,用舌尖丈量過屬於她的微微甜美,他的鼻尖輕輕壓著她的鼻尖,連每聲呼吸聽來都響在心上,如同天籟。

因為知道,這毫無芥蒂相聚的時刻也許短暫,每過一刻便少一刻;這唇齒相觸的接近如此珍貴,過了今日也許再一日便永遠無緣。

北地的風刮麵生寒,彼此相觸之地卻溫暖濕潤,他一寸寸地向她索取,便如身在萬丈冰封雪林,卻昂首向著楊柳春風的南岸,向南,永遠向南。

臉頰上微微的癢,那是她的睫毛在微微翕動,藥力發散,她快要醒來。

他戀戀不舍地鬆開唇,同時也鬆開了再次貼在她後心的手。

他的臉色越發白,白到近乎透明,能看見鬢側淡淡的藍色血管,眉目卻因此顯得越發濃麗,眸子像吸了這夜的黑濃,沉冷深邃如淵。

若此刻鐵慈睜開眼睛,才知道容蔚也不是慕容翊,遼東十八王子,冰雪為神,而黑夜是他的眼眸。

小包裡還有鐵扇。他被擒後,身上的東西都被搜走,鐵扇這樣的東西自然也不可能給他留下,簪子是因為束發必須,而且仔細查驗過確實就是個普通簪子,才給他留下了。

鐵扇這麼敏感的東西,也不知道繡衣使主是怎麼能拿出來的。

他用鐵扇一劃,冰麵破裂,他抱著鐵慈落入冰層之下,落下時還把借腿給他的大兄弟拖過來,擋住了裂縫。

大兄弟半跪在裂縫之上,張嘴呼號,似乎在控訴某人的無良。

這裡是冰瀑轉折落層之處,因此留下了小小的空間,僅能供兩人藏身,還很容易滑下去。

慕容翊坐在靠外的邊緣,伸腿擋住了鐵慈,以免地麵有水她滑下去。然後開始剝她的黃金甲。

黃金甲看似沉重,其實卻算輕便,若非加了那麼多改裝,應該還能更輕一點。

這想必是她師傅的傑作了,也不知道她師傅是何許人,慕容翊在不確定鐵慈身份的時候,就對她口中推崇無比的這位尊長十分好奇,總覺得這人才能通天,為何名聲不顯?

在知道鐵慈身份後,這種好奇就變成了隱隱的警惕和不安。鐵慈應該沒有對她的師傅隱瞞身份,那麼,這位敢於私下教導皇朝繼承人,並傾力培養她的神秘師傅,所做的一切,真的和她的身份沒有一點關係嗎?她這般全心全力地扶持鐵慈,當真是完全出於師徒情分的無私嗎?

慕容翊出身大乾最勢盛最強大也最冷酷傾軋最烈的王族,實在很難相信這世上有這種純粹不求回報的師徒情。

畢竟從她師父改製各種用品乃至鎧甲的舉動來看,這根本不像個淡泊名利的世外高人。

他目光落在黃金甲上,仔細看,才能發現這黃金甲一些細微連綴處,都雕刻著及其精美的皇家銘文,金光燦爛,高貴無倫。

一直以來忙於刺殺和擺脫追殺,對於之前的事還沒來得及細想,此刻被這金光刺瞎了眼,比以往更深刻地感受到了鐵慈的身份,不由自主腦海裡便掠過許多。

「萬一我和皇太女有此佳緣,我就殺了她唄。」

「那可是我娘子,我當然要放在心上。放在心上還不夠,還得放在供桌上,神位上,墓碑上。那才叫放心啊。」

「誰要阻礙我成就夢想,我就會把誰一腳踢開……無論是誰。」

「十八王子才華絕世,皇太女少女懷春,寫幾封情書也沒什麼奇怪的。」

「真不喜歡,殺了便是。」

「皇太女不就是個廢物嗎!」

「既醜,且廢!」

一句句,像門板一樣拍在臉上。

現在滿臉流的悔恨的淚,就是當初胡咧咧時腦子裡進的水。

他猛地抬手,啪地一聲拍了自己一個清脆。

聲響似乎驚動了鐵慈,她動了動。

慕容翊一把捏在她後頸上,硬生生把她又捏睡著了。

「別,別看我,我現在沒有臉,不能看。」

鐵慈似乎昏迷中也很抗拒肌膚接觸,不適地讓了讓。

慕容翊手擱在她頸側,忽然想起眼前這位本來是他未婚妻,但現在,他是個外男了。

「……皇太女回來,怎麼舍得放過如此美貌又出眾的我?她被退婚退得還不夠麼?這一次絕不會輕易同意的!」

「……她在對我一見鍾情後,頂住家族的巨大壓力,頂住她父母的各種懲罰和淚眼,堅持要退掉原先門當戶對的婚事,歷經一年艱苦卓絕的努力,今天,終於成功了!」

怎麼辦,又想給自己一巴掌了。

曾經有一樁夢寐以求的婚姻,就放在我的麵前,隻要我什麼都不做那就是我的,結果我親手把它給推出去了!

然後一轉頭,發現風向乍變,人被越吹越遠了。

慕容翊嘆息一聲,仰首向天。

老天,不帶這麼玩人的。

他長籲短嘆半天,才又在包裹裡找了顆參丸,塞在鐵慈嘴裡,一手抵住她後心,一手按在她月匈口,乾脆利落,拔刀。

鐵慈身子一蹦,鮮血噴了慕容翊一頭一臉。

他顧不上擦,拿包裹裡準備好的布巾壓住傷口,上藥,包紮,撕下她的內衣,撕成一條一條,緊緊捆紮。

最後脫下自己乾淨的內袍,給她換上。在她身邊生了堆火。

忙完後,慕容翊出了一身汗,吐出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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