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章 坐收漁利(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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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樓深處,忽然傳出一聲驚叫,伴隨男子驚慌的嘶吼。

這聲音傳出時,守在外麵的左司言的部下們大驚,不顧一切往裡闖去。

還有人非常敏銳,直奔外頭堂前,將鐵慈等人所在團團圍住。

先沖進去的人大叫:「將軍!將軍!」正要往裡奔,卻聽裡頭左司言一聲怒喝:「出去!」

他的部下原本以為有刺客或者出了什麼事,如今聽著卻不像,隻得趕緊退出去,聽得裡頭聲響古怪,左司言嘴裡不住嘶嘶作響,聽起來卻不像是痛苦,倒是那寵姬尖叫低呼,似乎十分疼痛,不住哀求,「將軍您別動!將軍您輕些!」

左司言懊惱地道:「我也動不了了……怎麼會這樣!來人,傳那衛辭來!」

部下們急忙將鐵慈拉來,鐵慈站在屏風外,不急不忙地道:「敢問將軍如何了?」

「你給我滾進來,這怎麼回事!」

鐵慈對自己即將看見的辣眼睛畫麵心裡有數,心中安慰自己就當看見狗連襠,正要走進去,容溥已經將她一攔,自己進了屏風。

屏風後左司言看見人進來,難堪地抓過衣裳往某處擋,又忍不住抽了寵姬一個耳光,「賤人!盪婦。」

寵姬一聲尖叫。

容溥就好像沒看見,上前給他把脈。

左司言在這種情形下,一隻手還抓著把刀,警惕地盯著容溥,仿佛他隻要稍有不對,那刀就會砍下來。

容溥卻麵不改色,他的語聲娓娓傳出屏風。

「……將軍精氣過盛,滿而則溢……與這藥無關……將軍若不願意在下給你針灸,那得平心靜氣,屏退閒人,我可以給將軍撫琴放鬆……」

左司言的聲音暴躁地傳出來,「都走遠點!」

護衛們退了一點,退到了院子裡。

錚錚淙淙琴聲響起,涼月泠泠流水潺潺,過耳清心。

不懂音樂之美的士兵們也覺得動聽,漸漸放鬆了心神,在院子裡聊起天來,擠眉弄眼地調侃將軍的龍精虎猛。

室內的左司言放鬆下來,閉上眼睛,努力地放鬆自己。

室內屏風卻無聲無息地打開了。

鷹主平靜地走了出來。

他一身黑衣,身形高大精悍,行走間如一隻慵懶卻又時刻警惕著的獵豹,肌肉流動充滿奇異的韻律。

卻戴著個笑嘻嘻的福娃娃大白臉麵具。

整個人形成詭異的反差。

他無聲無息便到了左司言背後,脫下自己的襪子,往左司言嘴裡一塞。

左司言本已察覺,奈何現在自己的姿勢實在不方便,刀剛抬起,嘴裡就被塞進了臭襪子,他怒極猛地一躍,竟然帶著寵姬的身體一起翻了起來,然而翻到一半便如鯉魚打挺般蹦回了床上,他和寵姬同時發出了一聲慘叫。

寵姬的嘴也在被帶起那一剎被鷹主塞了臭襪子,兩聲慘叫都悶在了咽喉裡,被那琴聲完美遮住。

鷹主冷笑一聲,手一抬,長鞭霍霍抽下來。

左司言不得不翻滾躲避,每次翻滾都會帶起兩人被堵在咽喉裡的慘呼,那呼聲沉悶嘶啞,像瀕死的獸。

他本想抗爭,但是動一下痛得撕心裂肺,鞭子都躲不過。

光裸的軀體上漸漸浮現深紅青紫的鞭痕,硬硬的腫起老高。

左司言一張臉都被疼痛扯扁,寵姬渾身顫抖,汗水宛如潑臉而下,將那些脂粉沖得七零八落。

容溥頭也不抬地在撫琴。

鞭子凶猛,鞭風卻不響亮,甚至還配合著琴聲的節奏,無聲而又寒酷地在室內縱橫。

卷著那兩具始終不能分開的軀體。

鷹主打夠了,扔掉鞭子,嘖嘖一聲,問容溥:「你這是什麼寶貝?路邊的狗都沒他們這麼來勁。」

容溥也不說話,一手按弦,另一隻手取過一對玉鈎,他將兩個鈎子鈎在一起,順手還拉了拉,表示拉不開。

鷹主:「噗。」

左司言和寵姬臉色慘白。

左司言猛地抬手拽出襪子。

他的手本就能動,隻是攻擊突如其來,他被方才那疾風驟雨般的暴打給打懵了,現在才弄走那臭襪子。

然而他剛一張嘴,鷹主就道:「怎麼,很想讓你的部下看看你現在的模樣嗎?」

左司言頓住,猛喘粗氣。

這模樣被他那些全心全意膜拜他的屬下看見,他這輩子也就再也抬不起頭來了。

他隻能閉嘴,越想越恨,抬手又摑了身下女子一個耳光。

鷹主冷冷道:「這手段很髒,我們不喜歡用,但是對你,可以例外。因為你就配這個。」

左司言抬起手,刀尖寒光閃爍。

這個陷阱害不了他。

他手能動,武功未失,殺了這個女人不就成了?

刀光映著女子駭然睜大的眼。

容溥忽然道:「你殺了她,也分不開。」

「她和你血肉已經相連,你若殺了她,她便會在你身下慢慢腐爛。屍毒滲入你的身體,你也會像一具屍體一樣慢慢爛去。你以後見人,指揮,打仗,嗯,都要拖著這個女人。以這樣的姿態。」

鷹主遐想了一下,滿意地點頭。

容溥沖寵姬微笑,「你不是許願和將軍一生都不分開嗎?現在便是死亡,都不能分開你們了。」

寵姬翻了翻眼白,昏過去了。

左司言鐵青著臉,往下看。

鷹主一條腿跨上床沿,笑道:「還有一個辦法,割了你,這樣雖然你成了殘廢,但好歹能擺脫這個愚蠢的女人了。」

小刀在他指尖翻轉,寒光閃閃,「要不要我幫你?」

左司言立即放棄了這個想法。

那是找死。還死得更屈辱。

他冷冷地盯著身下的寵姬,那女人被他惡毒的目光看得渾身發抖,連想抽出襪子都不敢了。

鷹主看著她花容失色的臉,想起被吊在城門上方的母後。

再次進察那城門的時候,他看見城牆縫隙裡沒有洗去的已經凝固的血。

那是母後和庫蘇麗的血。

天風洗不去,天光曬不落,留存在青灰色的城牆上,山石不腐,記憶不朽。

仇恨一日不報,一日不褪色。

他笑起來,道:「還有一個辦法,聽說人在極度疼痛恐懼之下,肌肉會收縮或者鬆弛……是鬆弛還是收縮,我也不知道,要不你試試?」

左司言眼底翻湧著惡意,他本就怒火中燒,一腔不能發泄的暴戾之氣,頓時都落在女人身上。

寒光一閃,一顆眼珠子血淋淋地滾下了雪白的臉。

女子的慘叫被襪子堵成了一片淩厲的嘶吼。

左司言順手把血在女子身上擦乾淨,道:「說吧,要我做什麼?」

「很簡單,等下你的兵會進城,你和你的兵說,你中了那木圖的暗算,那他們去燒了那老賊的家。」

左司言的兵就算被調進城,真正執行任務也一定要得他口令才會去執行。所以才要困住他並先留下他的命。

左司言悶哼一聲,「這種事不需要這樣折騰我也可以做……你們調了我的兵!你們想做什麼!」

「沒什麼,攪混水罷了。」

左司言一陣月匈悶,手一抬,寵姬的鼻子飛了出去。

寵姬在榻上像條瀕死的魚一般啪嗒啪嗒地摔打著,汗珠伴隨血珠四濺。

左司言被她拽得巨痛,一把掐住了她的脖子,直到把她掐暈過去才鬆手。

鷹主冷笑一聲,「男惡女賤,天生一對。」

外頭傳來雜亂的腳步聲,有人在請示大將,問大將是不是傳召了軍隊,軍隊提前換防,城門守衛不許人進來,現在需要大將的手令。

鷹主已經十分積極地幫他翻衣褲,然而左司言抬手,從頸項下掛著的鏈子裡摳出了一個鋸齒狀的小刀,又要了紙筆鬼畫符幾個字,便要用小刀剪那紙的邊緣。

鐵慈忽然走了出來,笑道:「且慢。」

她一手拎著條蛇,一手拿著一枚藥丸,當著左司言的麵,將那藥丸塞進了蛇嘴裡。

那蛇原本掙紮盤繞,頭頸昂起,給這麼一塞,漸漸軀體鬆弛,軟軟地垂了下來。

她就這麼形象地當著不堪入目的左司言和鷹主容溥的麵「現場教學」。鷹主抬頭看天,容溥不住咳嗽。

鐵慈麵不改色。

隻要我不尷尬,尷尬的就是別人。

左司言不知道她的性別,倒沒那份尷尬,顯然也看懂了鐵慈的暗示。

解藥是有的。

別耍花招。

左司言看了她一眼,心想察那忽然從哪冒出這樣的厲害人物?

西戎的兵製和大乾不同,王室沒有過於集中的兵權,也無法將兵權過於集中,向來隻能是占有優勢兵力者上位,但麾下都會有掌握自己強大部族兵的大將,因此隨時有被取代的危險。

左司言也背靠大族,有自己獨屬的調兵防時,但這是他調兵的秘密,是怎麼被看出來的?

他手中的小刀有好幾種鋸齒,剪下的不同刀痕代表著不同的意義。

剛才他本想剪一個「將此地格殺勿論」的命令符號,現在隻能手一偏,老老實實剪下正確的刀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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