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九章 貴客至(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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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司言掌握一部分原王軍和西戎王城原有的戍衛營,加起來大概五萬人左右,除了一萬固定守衛王城和他自己的士兵之外,其餘的都駐紮在城外三十裡。和那木圖同樣駐紮在城外的軍隊,會輪番進城換防。

這也是大王子既要表現信任獲得他們的忠誠,又害怕他們掌握了王城的守衛,將自己置於危險之地。所以宮城是大王子自己的人守衛,王城內外城都是那木圖和左司言輪番調人守衛,每隔一個月換防。

拿到令牌後,容溥換裝親自出馬,仿造左司言的字跡畫了手令去調兵。

左司言的字跡也是小武通過寵姬的手拿到的。

戚元思和大武留在翰裡罕漠,沒日沒夜做測繪,推斷如何引水灌平原。鐵慈帶進王城的隻剩下幾個學生,但是不妨礙她張開大網,下一局將王城三巨頭都套進去的棋。

這邊鐵慈留下,等著後頭的戲。

果然沒多久,大王子的兵到了,二話不說,就要將這批大乾行商鎖拿。

罪名是破壞王宮,妖言惑眾。

百姓還是怕軍隊的,軍隊一來,看熱鬧的散了大半。但是也有很多留了下來,聽後來的人竊竊私語王宮剛發生的被雷劈的事。

那木圖剛說了要做好兄弟,正遇上這事,自然不好意思不管,當即越眾而出詢問何事。

那外戍衛首領見他十分恭敬,說明了來由便要將人帶走。

那木圖虛虛一攔,「慢著!」

外戍衛首領眉頭一皺,心想大主事以前可不這樣,如今果然是狂妄了。

「你說這些行商裝神弄鬼毀壞王宮?」那木圖是真心感到驚詫,「怎麼可能?這些人今天一直在拍賣,一個都沒少,中途也沒出去過。」

四麵膽大的百姓紛紛插嘴,「是啊,人不都在這兒嗎?」

外戍衛首領帶著那個看見鐵慈身影的護衛,他對著站成一排的鐵慈和容溥等人,手指轉過幾次,最後猶猶豫豫停在鐵慈麵前。

鐵慈一臉詫異挑高眉。

百姓們更詫異了。

「商隊首領也一直都在啊,哎喲,我被他那大花戒指炫出來的陽光刺得眼淚水就沒停過。」

「就是,咱們就沒出過這個門,人走沒走咱還能不知道?」

那木圖越聽越覺得無稽,心中隱隱對大王有些不滿。

這莫不是聽說自己在這裡拍賣,特意來下他這個舅舅麵子的吧?

這王位還是老子扶你坐上去的,屁股還沒坐熱,架子倒先擺上了。

他心裡不舒服,便冷著臉擺了擺手,道:「我可以為這群行商作證,他們確實沒有人出去過,大王大抵是誤會了。隨意抓捕大乾人於兩國邦交不利,你們且收手吧。如果你覺得無法交差,我便親自隨你進宮解釋一二。」

鐵慈立即感激地對他長長一揖,滿足了老頭的自尊心。當下更不管外戍衛首領的難看臉色,強硬地呼喚自己的護衛軍,把兩撥人隔開。

外戍衛首領心中惱怒,但是也不敢和那木圖硬頂,隻得道:「既然大主事要為嫌犯作保,在下也做不得主,還請大主事親自進宮和大王說明。」

那木圖也便應了,正要走,忽然廊簷下悄悄走出一個人,站到了鐵慈身邊。

鐵慈一見她就心中一震,暗叫不好。

竟然是烏梁雲珠。

她應該早就被迷倒,等事情了結再找個理由解釋了送回去,鐵慈知道她們的身份,不願意節外生枝。

帶她此時出現在這裡,就說明出現了意外。

她轉頭,烏梁雲珠也正偏頭對她看,目光交接,她唇角一歪,扯出一個森然的笑,悄聲道:「答應和我睡,我就不說你方才不在這裡。」

鐵慈隻稍稍沉默,她便揚聲道:「舅祖父……」

那木圖聞聲轉頭,詫異地道:「雲珠你也在這裡。」

鐵慈悄聲道:「行。」

烏梁雲珠咧嘴一笑,小虎牙一現即逝,輕聲道,「現在,和我舅老爺說你想娶我。」

鐵慈皺眉。

此時和那木圖說這話,那就是在找麻煩。

她隻稍一猶豫,烏梁雲珠便道:「舅祖父我和你說……」

忽然一個女聲道:「妹妹別胡鬧。」

烏梁雲珠回頭,看見烏梁木真也來了,身邊站著容溥,烏梁木真追求容溥來了這麼多次,這還是容溥第一次站得離她這麼近,她臉上神情有點茫然,卻又透著點無法控製的喜悅。

烏梁雲珠冷笑,「怎麼,被迷糊塗了,還不知道這裡是一家黑店嗎?」

那木圖:「你們姐妹倆怎麼都在這裡?雲珠你方才要說什麼?」

烏梁雲珠道:「我在說這些行商有問題!舅祖父你不要給他們作保!他們迷倒了我!我還看見他出去了!」說著惡狠狠地指著鐵慈。

鐵慈神情不變,無奈地笑了笑。

烏梁木真看容溥一眼,他正鼓勵地對她微笑,烏梁木真臉一紅,道:「舅祖父,沒什麼,我們來這裡看拍賣,妹妹錢不夠買看中的首飾,正和人生氣呢。」

她這麼說,那木圖立即恍然。

小公主向來暴躁任性,大公主卻溫柔謙恭,那木圖自然更相信烏梁木真,再看鐵慈一臉包容的無奈,便覺得一定又是烏梁雲珠一言不合和人作對了。

鐵慈笑道:「原來是兩位公主。兩位公主不必惱怒,想要什麼,小的奉送便是。」

那木圖聽了滿意,點了點頭,道:「雲珠不許再任性。不然壞的也是你父王名聲。」說完便和外戍衛首領一起離開,烏梁雲珠氣得一跺腳,「我說的是真的!姐姐被迷昏了頭!這群人不是好人!」

可惜那木圖早已去得遠了。

烏梁雲珠還要說,鐵慈已經微笑著握住了她的手,親熱地道:「公主,走,進屋挑選你喜歡的首飾去。」她輕輕一拉,烏梁雲珠再也說不了話,被她輕鬆拉進了屋內。

鐵慈一直把她拖進了屋內,一邊走一邊思索如何安撫下這個性情驕縱又沒有底線的西戎公主,卻見椅子上坐著鷹主,福娃娃麵具心不在焉地斜戴著,修長的手指卻在盤弄著什麼,坐姿散漫,瞥過來的眼神卻如刀鋒。

看見兩人進屋,他起身伸手來迎,鐵慈正詫異他如何就這麼積極了,個高腿長的鷹主已經到了麵前,手中寒光一閃,一柄小刀狠狠紮進了烏梁雲珠的心窩。

再拔出來時,鮮血噴了鐵慈半邊臉頰。

這一下實在太過意外,鐵慈心口一窒。

跟在後麵進來的烏梁木真看見的隻是兩人背影,看見妹妹的步子忽然一頓,下意識要問,已經聞見血腥氣的容溥眉頭一皺,衣袖飛快在她臉上一拂。

烏梁木真再次軟軟地倒了下去。

容溥也不扶她,方才的溫柔體貼都不見了,隻在她倒下時有點嫌棄地拎住了她的衣領,又有點嫌重,推給了後麵跟上來的田武。

最後麵楊一休乾脆沒進來,啪地把門給關上了。

鐵慈探了一下烏梁雲珠的鼻息,沉默地將屍體放了下來。

「為什麼?」

鷹主取出白布,慢慢擦拭他的小刀,道:「對你胡言亂語,可不就該死麼?」

鐵慈凝視著他,道:「如果你這般嗜殺成性,草菅人命,我會考慮是否應該扶持你。」

大乾不需要一個好戰殘忍的鄰國君主。

鷹主手一頓,才道:「我了解這孩子,她就是個魔王性子,既然給她看見了,不殺後患無窮。」

鐵慈沉默。

鷹主冷笑一聲又道:「莫要以為我是怕你不幫我。我都是為你好,你不明白?」

「別打著為我好的旗號乾涉控製自作主張。」鐵慈道,「下不為例。」

鷹主又笑一聲,起身出去了,看也沒看地上的屍首一眼。

鐵慈嘆息一聲,道:「這王八羔子,現在怎麼變成了這個德行,玩什麼酷炫狂霸拽,真想一巴掌把他腦子裡的水都給扇出去。」

容溥道:「他本就心性偏激了些,乍逢家變,走火入魔,難以自控也是有的。你……小心些。」

鐵慈在想著心事,也沒聽清他說什麼,道:「反正事情這兩日之內就要了結,你且把烏梁木真看好吧。將來遠遠送出王城讓她隱姓埋名過活就是,莫要參合王權這一遭了。」

她自己自幼卷入皇權爭奪,吃夠了其中的苦頭,下意識總想讓這些無辜女子避開。

容溥看著她,道:「殿下寬慈。」

「呼音那邊沒有消息過來嗎?」

「這兩日沒有。」

鐵慈和呼音那邊一直保持著聯係,並帶走了呼音一部分軍隊,隱藏在王城百裡外的深山中。隻待這邊開始動手,那邊就奔襲而來呼應。

大王子還有一支軍隊,正在王城外的黑河和裘無咎的聯軍對峙,雙方打了幾場,各有勝負,彼此都有牽製和顧忌,都不太積極,所以還僵持在那裡。

正因為城內外都有軍隊,留給他們的時間不多,所以鐵慈才選擇同時對城內三個地位最高的人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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