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弒兄(一更)(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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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長走過來,問候了容蔚的傷,又道木師兄此舉已經嚴重觸犯院規,等他回來少不得要處罰。便帶著人散了,大多數的學生都遠遠看著,表情復雜,不知道該哀悼自己的錢包還是該表達對鐵慈的敬畏。

鐵慈心情不好,對他們做了一個數錢的手勢,眾人一哄而散。

鐵慈便也道都累了一身臭汗,趕緊回去洗漱,明天如果有意,大家一起出去吃喝,她請客。眾人也便都散了。丹野伸手來拉鐵慈,道:「一起走一起走!」

鐵慈道:「你先,我還有點事兒。」

呼音一把拉走了丹野,鐵慈走向容蔚,想要送他回教齋。卻見衛瑄走了過去。

她停住腳。

低頭默默數了一會,聽見容蔚並沒有拒絕,兩人腳步聲遠去。

鐵慈抬起頭來,抽了根草筋慢慢嚼著。

丹霜道:「公子您心情不好。」

「那是,想到馬上會有多得花不完的錢,安排起來會很麻煩,就有點愁。」

丹霜不理她的凡爾賽體,道:「全天下的錢都是您的,也沒見您愁過。」

「好丫頭,今日教你一個道理。」鐵慈吐出草梗,嘴裡泛起一片苦澀味兒,「看破不說破,是人類的美德。」

頭頂一片陰影罩下,卻是容溥,他低頭凝視著鐵慈,道:「我送你回去?」

「戊舍離這裡太遠,莫要曬壞了你這嬌花。」鐵慈推辭,「衛瑄不在,我送阿星回去。」

容溥轉頭對衛瑄消失的方向看了一眼,笑道:「衛姑娘嬌俏討喜,大方溫柔,和我那遠房表弟很是相配呢。我那表弟看著嬉笑不羈,其實也是個孤高性子。倒難得對衛姑娘另眼相看。」

「是極是極,看來你我都得早些準備賀禮。」鐵慈道,「我有事,先走了。」

也不待容溥回來,她拽著衛瑆便走,走不了多遠。看見衛瑄回來了,她有點詫異。

這個,兩人慢慢走一陣,到了之後端茶倒水噓寒問暖少不得也一陣,衛瑄怎麼舍得這麼快就回來了?

衛瑄謝了她,道:「先生說他累了,回去便睡了。我便不多打擾了。」

鐵慈轉開眼光,不去看她提起容蔚時,那分外甜美的笑容。觸及她頸側一片水泡時,忍不住問:「你先前明明可以用手臂將火箭掃開,為什麼選擇用肩頸夾滅火箭?你就不怕燒傷留下疤痕嗎?」

對她這樣的嬌嫩矜貴的姑娘來說,難道不是容貌肌膚更重要嗎?

「因為我當時想留著手,把那第三支箭截下來。」衛瑄道,「我手中當時已經攥了蝗石,幸虧沒有來得及出手。」

鐵慈無言。她不想多說,衛瑄卻似想傾訴,笑著和她道:「十八兄,衛瑆最近跟著你,長進了許多,我真是十分感激。有時候我在想,如果你能把他調教得和尋常人,我肩上那擔子說不定可以交給他,那樣我就可以……我就可以……」

她忽然嬌羞起來,咬住下唇不語,眼波盈盈,盪漾滿目春光。

鐵慈用腳指頭想都知道她在想誰,然而她並不想深入了解這少女情懷,衛瑄一眼一眼地對她看,似乎想她接著問下去,鐵慈笑眯眯看著她,心想,我就不問。

我找虐嗎我?

然而她不問,衛瑄卻忍不住不說,最終自己接了下去,「……我就可以勇敢追求我想要的……」

鐵慈道:「哎呀,忽然想起還有點事,我走先!」

她大步走出去,也不管衛瑆拉扯她的袖子和衛瑄有點愕然的眼神,近乎於落荒而逃。

一邊走一邊亂七八糟地想,原來訓練衛瑆還是成全了別人,那要不要不訓練了?想到一半忍不住呸了自己一聲。倒不是慚愧於自己的卑陋什麼的,而是在情愛的麵前,再多的借口也未必是借口,衛瑄如果真的一頭紮了進去,那麼責任也好,弟弟也罷,也未必就能阻止她另想辦法成全她自己。

倒是自己何必枉做小人。

男顏禍水啊。

鐵慈邊想邊走,一抬頭卻看見教齋院子牆頭探出的紅紅火火的石榴花,才驚覺自己走錯路了。

這腿不得了了,有自己的意識了。

鐵慈盯著教齋半晌,她知道容蔚的屋子在二樓最裡邊一間。

別問她怎麼知道的,她就是知道。

但是,人家都睡了,她站這做甚?

如此星辰如此夜,為誰風露立中宵?

不。

她可是有三宮六院的女人。

君王無所好,謝絕小妖精。

她轉身便走。

卻在轉身的那一刻,看見二樓側邊的窗戶悄無聲息推開,一條人影飛出。

長夜冷月,那人衣袂飄飄,身形在月色下勾勒美妙的線。

容蔚?

他傷得不輕,不好好養傷,夜半出來做什麼?

鐵慈幾乎想都沒想,就跟了上去。

容蔚直奔武場樹林而去。不出鐵慈意料。

之前木師兄遁入樹林,書院派人尋找過,沒聽見說找到人,如今容蔚自己去了。

白日裡她幾次看見木師兄凝視容蔚,眼神滿滿惡意,那三箭殺手,沖著容蔚而去,兩人顯然之前認識且有過節。

但是最後那箭,卻不一定是木師兄那邊放的,方向不一樣,風格也不一樣。而且目標應該是她。

鐵慈自小遇刺便如家常便飯,都懶得理會,卻對木師兄和容蔚的恩怨比較關心。

總覺得那個木師兄不太對勁,不像是書院能培養出來的學生。

將要進入樹林前,忽然巡夜的過來了,鐵慈躲了一躲,再出來時,已經失去容蔚的蹤跡。

樹林很大,還連著青陽山脈,跟丟了人就難找了,鐵慈想了想,從下午木師兄等人逃離的入口進入,一路借著月色,細細查找木師兄那群人的蹤跡。

果然,沒多久就看見扔掉的麵罩等物,草叢踩踏的痕跡也重,鐵慈推算出人數應該不止下午場中那幾人,果然林中潛伏有人在接應。

人多痕跡就多,這裡掛一條,那裡扯一塊的,鐵慈一路追蹤,卻發現那些人原本可以出林的,卻不知怎的忽然換了方向,漸漸竟向著當初她落陷阱的方向進發。

地麵上漸漸出現一些閃亮的痕跡,那是爬行類動物貼地而行時留下的黏液,鐵慈蹲下身,看見地麵有大片的倒伏,草木踩踏的情形更加嚴重,她手指撚了撚草葉上深色的痕跡,不出意外果然是血。

那群人在這裡開始中伏,有人受傷,有人倒下,有人慌不擇路逃竄。

一陣風過,攜來隱隱喊殺之聲和淡淡血腥氣息。

隱約還伴隨著笛聲。

笛聲清靈,節奏悠揚,是一首很歡快的曲子,伴著這隱約的喊殺和慘呼之聲,和這被樹枝切割得支離破碎的彎月,莫名地聽來詭異。

鐵慈緊走幾步,就看見了前方樹林中一片空地,正是當初她和容蔚殺群狼的地方,場中有人捉對廝殺,而先前她掉下的那個陷阱還在,好像更深了,有人正從裡麵往上爬,然後便有人將一筐一筐的東西砸下去,有些是石頭,有些是毒蛇。

鐵慈:「……」

誰盜版了她的倒黴事,給版權費了嗎?

人群中有木師兄,正被人背著左沖右突,要沖出重圍。

原先蹲著狼王的高石之上,現在閒閒臥著容蔚,他頭頂彎月高懸,遠景群山連綿,身後錦帶花伴樹而生,斑斕葳蕤如錦帶,勾連迤邐於碧樹蔓草之間,而身下白石如屏,他是畫中人。

他低首斂眉,骨節分明的指間,一柄青玉笛溫潤生輝。

月色下他側顏妙筆難描,是那人間仙葩。

仙葩對著滿地鮮血狼藉,吹著《小寡婦回娘家》。

鐵慈:「……」

算了,不可要求過高。

沒吹十八扌莫,已經是仙葩對自己美貌的尊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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