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我自巋然（2 / 2）
薩格斯卻皺起了眉頭，沉默了一會兒，他突然開口道：「萊恩，拔刀。」
即便雙方隔得還是有些遠，萊恩仍然不由自主地向後退了半步，他欲言又止：「薩格斯隊長，我…」
薩格斯從站了起來，在萊恩眼中，此時此刻、此情此景，宛如有一座山嶽正朝自己緩緩傾軋而來，他冷汗簌簌，另一邊，薩格斯一步一步地慢慢靠近自己，同時再一遍地強調道：「萊恩，拔刀。」
薩格斯步步逼近，萊恩雖然不至於同頻後退，卻也始終不敢把手放到刀柄上，這時候，仿佛置身事外的庫塔沙還不忘繼續拱火道：「別害怕啊萊恩，你可是神明眷顧之人，」停頓了一會兒，庫塔沙突然又笑著大聲喊道：「告訴你個秘密萊恩，薩格斯直到十四歲才獲得神賜之力，你可是比他還要天才的大天才！」
對於庫塔沙的語言乾擾，薩格斯置若罔聞，他與萊恩相隔的間距終於會有縮盡的一刻，眼見萊恩還是沒有任何動作，薩格斯又高聲喝出那兩個字：「拔刀！」
萊恩終於顫顫巍巍地握住了刀柄，此時，雙方距離不過二十米，薩格斯身上猛然爆發出熊熊熾焰，火焰凝結到呈現出實質感，即便目標不是自己，塔贊在內的那些神賜者還是感到心口仿佛有一塊重石壓得他們喘不過氣來，相反，隻是一個普通人的庫塔沙卻直勾勾地盯著那道焰紅背影，眼睛裡麵盡是冷漠的堅冰。
至於萊恩，在薩格斯的牽引下，他的身上竟也燃起了一絲絲肉眼可見的紅炎，下一刻，漫天沙塵揚起，轉瞬之間，薩格斯就來到了萊恩身前，而萊恩也不知道哪裡來的意氣，竟在薩格斯發動的同一時間點拔刀出鞘，並且對著入眼之處似乎盡是熾焰的前方一刀劈下。
沙塵漸漸消散，越來越稀薄的塵埃之中，一大一小兩道身影在眾人眼中漸漸清晰，在萊恩身上，紅炎哧哧，薩格斯那原先流轉周身的熾焰甲胄卻不知何時被他收了回去，他伸出兩根手指夾住砍向自己的彎刀，巋然不動。
萊恩強提一口心氣抬頭跟薩格斯對視，薩格斯還是一動不動，隻是看向萊恩的眼睛裡麵，有欣慰、也有失落，兩者交織在一起，最終歸於一片死寂。
天地寂靜，下一刻，也不見薩格斯有什麼動作，萊恩整個人倒飛而出，彎刀脫手，依然被薩格斯兩指夾住，再下一刻，薩格斯的身體原地消失，然後又出現在尚且還沒有落地的萊恩背後，把彎刀插回刀鞘，接著一腳踢出，把萊恩踢得又橫飛了出去。
「哈哈哈哈！」欣賞到這出好戲的庫塔沙大笑著站起身，笑聲在觀看眾人之中顯得十分突兀，他當然不會在乎這些，難得有了一個好心情，他破天荒地打算自己走回營地，剛一動身，邊上那兩個女奴就趕緊跟上，餘下那些親衛隊見狀，也跟著庫塔沙先一步回營地了。
薩格斯慢慢走到萊恩跟前，後者艱難起身，他這兩下看似平常，實則力道使地極巧、極重，掙紮了好幾下，萊恩才勉強站了起來，隻是下一刻，前者又脫力般重新倒了下去。
萊恩又要掙紮起身，薩格斯卻抬手示意他停下，萊恩雖然不解，但還是停了下來，這時，薩格斯才開口說道：「神賜之力既是神明賜予我們的恩惠，也是一道賦予在我們身上的無形枷鎖，你要是真想在這條路上混出個模樣、打破自己身上的枷鎖，就記住我接下來說的四個字。」
輕吸一口氣，薩格斯才又開口道：「我自巋然。」
萊恩望著薩格斯，眼睛裡映射出一股清晰的愚蠢，落在薩格斯眼裡，薩格斯不由翻了個白眼，終究還是個沒看過什麼書的小崽子。
但他也不想再多說什麼，最後撂下一句：「先不要著急站起來，會傷到自己的體魄，就這樣坐在地上調息一下，等自己覺得差不多了，就回來吧。」
說完，他轉身便走，萊恩一個人癱坐在地，望著那道漸漸遠去的背影，久久不能收回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