蘿卜甜(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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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說沈沉回了勤政殿後,接到的並不是什麼好消息。朝廷征百越的軍隊大敗,傳回來的消息是,打仗沒死多少人,但瘴氣卻讓軍隊死傷過半,再遇到百越軍隊偷襲,所以慘敗而歸,幾乎十不存二。

勤政殿內氣氛很壓抑。沈沉將折子扔到一邊道:「你們說該怎麼處置?」

顧青安在來時的路上已經跟張玉恆商量過了,他主管兵部,所以開口道:「皇上,臣以為當另選大將,謝新武已經被打得沒了心氣,何況如此大敗,主將必須得問罪。」

「這是自然,至於怎麼處置謝新武,你們幾個商議一下寫個條陳上來。」沈沉道,「另選大將的話你們屬意誰?」

另一名閣臣陶令選道:「臣以為,百越不過纖芥之疾,卻勞師糜餉得不償失,臣還是當初那句話,當以撫納為主,選一個寬仁的巡撫前去撫勸,如此既不用使我朝兒郎遠死他鄉,也能節約出錢糧來,今冬又是個寒冬,各省都報了雪災,都需要賑濟。」

張恆玉是支持顧青安的,打還是要打,隻是要換人而已,所以聽得陶令選的話,自然要出來說兩句。

沈沉喝了口茶,靜靜地聽著也沒插話。

主戰主和的形成了兩派,各有理由,最終也吵不出個結果來隻能看向穩坐釣魚台的皇帝。

沈沉見他們停止了爭辯,這才開口道:「在百越用兵是為了朝廷練將和練兵,謝新武是當初朕點選的,的確太嫩了些,處置是要嚴懲的,但是性命還是可以留下的。若是當初沒出兵便罷了,但既然已經出兵,如今半道而廢,不僅百越,那周邊的其他小國隻怕也會效仿百越,所以打還是要打的,但是不必急於進軍。你們再想想人選吧,看派誰去接替謝新武合適。」

眾臣聽了皇帝之言,知道他心中已經有了決斷,這還是得打,自然也就不能再違逆皇帝的心思,便都開始稱頌皇帝高瞻遠矚,卻非他們的淺見能比的。

沈沉擺了擺手,不愛聽這些不誠心的阿諛之詞。

顧青安想著皇帝說百越是為了練將,謝新武今年也不過而立,想來皇帝是要啟用新人,這不是連定西侯都從邊關退了回來了麼?於是顧青安道:「臣以為定西侯的長子敬澤道可用。在西北時,他屢立戰功,但因為一直有定西侯壓著,所以不顯。」

沈沉垂眸不語。

不過顧青安提出的這個人選其他大學士卻沒人提出反對意見的,可見敬澤道確實是個好人選,就算他不濟,定西侯為了自己的兒子肯定也會傾囊相授。

「還有其他人選麼?」沈沉問。

「臣以為任有安可以。」張玉恆見皇帝垂問,自然不能隻給出一個人選來。

「任有安?」沈沉沒有印象。

「其人也曾是定西侯手下,如今還在西北任職,從以往的軍功折子看,頗有謀略。」張玉恆道。

沈沉點了點頭,「你們再商議一下,最終擬個人選出來。」

這一番議事下來,月已經上了中天,沈沉賜了眾臣宵夜,自己卻沒什麼胃口,許是議事太久,竟然有些月匈悶頭疼。

卻說退出勤政殿後,張玉恆跟顧青安商議道:「謝新武的事情,青安你怎麼看?」

顧青安沉吟了片刻,低聲道:「謝新武是孝仁皇後的表兄,這孝仁皇後剛走,帝後素來相得,皇上剛才的話是不是也是念在孝仁皇後的份上,所以……「

張玉恆道:「這樣的慘敗,主將之責不可輕饒,按理說殺頭也不為過。」

顧青安嘆息一聲,「但皇上的心思總要顧諒,隻怕不宜太重。」

張玉恆重重地嘆息一聲,似乎有些惱怒,卻也知道皇帝這剛喪妻,自然是不好殺大表舅子的。其實景和帝登基後就很少殺大臣或者大將,有時候難免叫人覺得他太過寬仁了一些。

幾位大學士走後,沈沉揉了揉自己的眉心。高世雲來請他安置,他倒是想就這麼躺下,著實是累了,但想到敬則則,還是決定去明光宮走一遭。雖說這麼多年都沒有個動靜兒,要萬一有了卻沒記檔,敬則則鐵定要鬧死他。

明光宮的門兒是高世雲叩開的,「怎麼這麼早就下鑰了?」

守門的牛小寶道:「是昭儀娘娘吩咐的,說是天兒太冷,看著又要下雪,叫咱們都早些睡。」

「行了,你們下去吧,不用通報了,朕自己進去。」沈沉說罷就大步往主屋去。

敬則則的屋子裡還亮著燈,她的確是打算歇息了,可是女人家睡前的保養做下來一個時辰都不夠,她這會兒正穿著袍子坐在榻上,由著華容給她的腿上抹玉肌膏,還有一雙玉腳得額外重視。

腳後跟那塊兒因為著力,到了冬日即便不龜裂,也很容易粗糙翻皮,別說伺候皇帝了,就是自己的腳碰到自己的腿都覺得粗得硌人。

華容用特製的凝芝膏打著圈地在敬則則的腳上揉按,再細心地給她套上厚厚的棉襪。

敬則則才享受了一隻腳,皇帝就推門進來了。

敬則則也不好單腳跳地下床給皇帝請安,隻能坐著行了禮,「皇上怎麼這個點兒了過來呀?」

沈沉沒動,隻細細地打量敬則則,他沒怎麼見過她這副模樣。敬則則平素保養的時候自然都是背著皇帝的,侍寢時這一套功夫就給省了,但事後卻得加倍彌補。尤其還有女人最細嫩處,更是用了敬氏不傳的秘方細加養護了的。她這半日功夫也就沒忙其他什麼正事兒了。

此刻的敬則則披散著頭發,一張臉顯得尤其的小,雪做的肌膚映著如雲烏發,不用別的顏色,就這樣仿佛就能凝結住歲月。

衣袍淩亂,一雙腿因為要抹潤膚膏,所以什麼也沒著,就那麼明目張膽地露在外麵,明明暗暗間藏著些不能為人睹的妙處,腳指甲也沒塗丹蔻,粉粉嫩嫩的似春日的櫻花瓣。

腳很小,天然的玉足。

敬則則在皇帝漸漸粗重的呼吸裡一把將被子拉了過來遮住了腿部。

沈沉在她身邊坐下,鼻子嗅了嗅,「好香,你在抹什麼?」

「就是些潤膚的膏子。」敬則則從華容手裡將凝芝膏接了過來,「我自己來,你先下去吧。」

沈沉則順手又從敬則則的手裡將荔枝紅釉罐接過來,用裡頭的玉勺剜了一勺玫瑰粉的半透明藥膏出來,「怎麼用?」

敬則則隻能拉著皇帝的手,教他給自己的腳揉按。皇帝倒是個好學生,一上手就會了,乾得還很認真很仔細。

「皇上不是去文玉宮用晚膳了麼,怎麼沒留下啊?」敬則則把下巴擱在膝蓋上問。

「朕若是留下了,明日還進得了明光宮的大門麼?」沈沉笑著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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