疑似喜(上)(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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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敬則則覺得自己很冤枉,這種冤屈讓她重新有了力氣坐起身來抱住皇帝的月要,嬌嗔道:「而且皇上好過分。你決定的事兒何時改過主意?這會兒又來戲弄人家。」若是為這玩笑而開罪了皇帝,她多冤吶。

「朕,是不會隨便改變主意。」沈沉清了清嗓子道,「不過,朕也曾打定主意再也不理你這小東西的,現在還不是改了主意?」這話說得就有些無賴了。

敬則則聽在耳朵裡卻是既甜蜜又害怕。若皇帝真改了主意,她是去還是不去呢?若是去了,這當口皇帝臨時改主意,西太後肯定要覺得是自己使了狐媚子的法子誘惑了皇帝。

不過是虱多不愁債多不癢,反正有祝新惠挑撥離間,西太後對自己也沒什麼好印象。想來想去,自然還是青索草原更好玩,於是敬則則貼近皇帝的耳朵道:「皇上若肯帶臣妾去,臣妾一路上一定好好伺候皇上呢。」

「那朕要是不帶你去呢?」沈沉好笑地放開敬則則。

敬則則就跟甩不掉的猴子似的,伸出手去纏皇帝的月要,「那臣妾就隻能日日以淚洗麵,在宮裡等著皇上了。」

「就會耍些小聰明。」沈沉點了點敬則則的額頭,「行了,你再睡會兒吧,醒了讓華容替你收拾行李。朕想想法子,怎麼在太後跟前幫你交代過去吧。」

敬則則聞言哪裡還睡得著,一個鯉魚打挺就站了起來,抱住皇帝「吧唧」地親了一大口,「皇上萬歲,萬萬歲。」

沈沉頭疼地刮了刮自己的眉骨,知道自己改主意改得太突然了,這並不是好現象。帶敬則則去對她也並不是好事,他本已下定決心的,可臨到頭還是舍不得。

西太後那廂知道皇帝突然要再多帶一人時,其實本不會多上心,但這個人是敬則則就不一樣了。跟皇帝賭氣兩年,還能成功復寵的人,西太後自然不會小覷。而且敬則則的父親是定西侯,戰功卓著,將來未必就不是祝新惠的攔路石。

雖然就敬則則那臭脾氣,可能性不會太大,但總歸要防著的。

「皇帝怎麼突然改主意要多添她一人了?」西太後問道,「她才跟著你微服出巡,這回又要去青索草原,皇帝難道不知道這後宮要穩固,最重要的就是得雨露均沾麼?」

「後宮是小處,朝堂才是大處。母後,定西侯手中的軍權兒子打算要削一削了,這時候讓敬氏多兩分寵愛也算是安功臣的心,否則豈不令其他人覺得寒心?」沈沉道,「而且兒子這一次下定決心要重整軍容,還得定西侯處處配合才行。」

西太後愣了愣,沒想到皇帝是因為這個緣故才高看敬氏的,「既然事關朝廷,哀家就不好再過問了。隻是怎麼決定得如此突然?皇帝既然有這等想法,早先安排伺候的人選時,就該把她列入名單的,這會兒這麼急,讓旁人如何想?沒的,還以為是她狐媚邀寵,臨時叫皇帝改了主意。」

「在母後心裡,兒子是隨便一個女子吹吹枕頭風就能改主意的麼?」沈沉雖然在笑,但笑意卻並不達眼底。因為實情好像就是如此,而更不堪的是敬則則似乎還沒吹枕頭風。

西太後嘆了口氣,也不敢再追問原因了,隻道:「皇帝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就好。」

卻說敬則則知道自己要去青索之後,先是興奮了一陣子,囑咐華容帶這個,帶那個,但真到了出行的這日,她卻是一點兒精神都欠奉了,一上馬車便睡了個昏天黑地,連午時歇腳,丁樂香和何美人來給她請安,她都實在打不起精神來。

午飯敬則則索性就沒吃,反正皇帝忙著同內閣大學士商議諸王會盟的事,也管不到她身上來。

一直到晚上駐蹕,安營紮寨已經完成,敬則則才打著哈欠慵懶地由華容扶著下了車。她也是料到自己會精神不濟的,所以出宮時特地讓華容帶了帷帽。如此一來她也就不用重新梳妝了,烏黑的青絲隻在頭上用白玉簪挽了個小發髻,其餘的則任由披散在身後,戴上帽子就一切無憂了。

「此次會盟,皇上為何如此忍讓諸王?」大學士顧青安道,他是剛封的大學士,也是本朝最年輕的大學士,不過而立就已經位至閣相了,可見沈沉十分看重他。

「如今國庫豐裕,百姓富足,正是該弘我大華威名的時候。」顧青安補充道。

「物阜民豐也不過就是這十來年的事情,朕還記得,當初朕代父出征收復山河時,一斤糧草都要掰成三份來用的日子。」沈沉道,「朕是可以興兵,以武力壓服西北諸王,但老百姓的日子就又要難過了。朕或許能在史書上留下濃墨重彩的一筆,可你看秦皇、漢武,窮兵黷武,一開始不也是大好的河山麼,最後留下的又是什麼爛攤子?」

「朕寧可不要什麼身後名,隻要老百姓日子過得好,朕心裡就比什麼都舒服。」沈沉抬頭望了望遠方,「而且西北窮困,這一次打服了他們,三、五年後他們的青壯年長起來時,又要起異心,子子孫孫無窮盡也。朕想用和親換取邊境的寧靜,以開邊貿讓雙方都得利,寧願史書上罵朕無能,也不願意隨便起兵釁。」沈沉道。

這話若是別的皇帝說出來,顧青安或許會覺得是懦弱之帝的話,但從景和帝口中說出來卻具有巨大的說服力。因為大華開國時失去的山北五洲,正是在景和帝的手中收回來的。若非他能征善戰,用兵如神,至今大華的山北還將無險可守哩。

顧青安沒想到的是,這樣一位勇武的君王,為了百姓居然能忍到如此地步。

「皇上一切考慮皆以百姓的福祉為先,實乃是百姓之福,社稷之福。秦皇不可不謂雄才大略,漢武也是英睿之君,隻可惜都好大喜功、窮兵黷武,致使社稷傾覆,民不聊生,唯我皇英明,深知民富則國強。」顧青安躬身道。

好話自然人人愛聽,沈沉也不例外,「這事你領頭去跟諸王談判,朕的心思你已經明了,不過底線卻是得劃出來,朕不願意啟邊釁,卻也不是無原則的退步。」

「臣遵旨。」顧青安如今知道了皇帝的真實想法,該怎麼談判心裡已經大致有數。

沈沉原本還要再指點兩句,結果一抬眼就看到敬則則下了車。塞外的晚風吹得她的衣袂翻飛如蝶舞鸞翔。她慣來喜歡穿疊紗裙,此刻被晚風將衣裙一層層吹起,最上層是桃粉,繼而櫻粉、粉白、素白,色澤層疊漸染,隨風而旋,仿佛一朵盛放的大宛月季,開在寂寂的荒涼草原上。

大片大片的暗綠、蒼黃做了她的背景色,讓她魅如妖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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