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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昌文伯問道:「對方是有夫之婦?」

隻有這一個答案,昌文伯想不到別的答案。畢竟外甥上無父母,下無兒女。他單身一人,哪怕女方的家世差,上無高堂誰還能真攔著呂伭迎娶了意中人不成?

出身差,隻要呂爵想,那就沒有不成的道理。畢竟呂伭的親舅舅昌文伯對於外甥的親事,原來還想著女方多好多好的家世與稟性。

現在隻要是一個女人,隻要能生兒育女。昌文伯真想趕緊讓外甥娶了。這呂氏一門的香火,他妹妹地下的祭祀不能斷絕。

那麼不是女方的家世差的問題。那問題出在哪兒?

昌文伯能想到的就是女方身份有問題。隻能是出在有夫之婦上。

昌文伯這一問話,那直指要點。呂伭想到心上人,想到她曾經的身份。

這一世的賈門女,不是賈門二娘。而是先帝的貴妃、皇後。

曾經的她確實是有夫之婦。那時候他除了遠遠的瞧過一眼,他還得給她參拜大禮。

哪怕如今,她不再是有夫之婦。她成了天下間最尊貴的寡婦。

可他離著她還是隔著規矩,隔著禮儀,隔著太多太多的東西。

am;am;am;ldquo;舅舅,她不是有夫之婦。?_[]?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呂伭說的肯定。

昌文伯的眼神裡不相信。他說道:「既然不是有夫之婦,便是家世差些,舅舅也不阻你。你趕緊把你的心上人娶回家,早早生了你爵府的繼承人。也讓我在九泉之下的妹妹安息。讓你爹娘在下麵也有了香火祭祀。」昌文伯給出自己的態度。

昌文伯覺得自己是一個好舅舅。心疼外甥,如今也不介意外甥娶了一個門楣低的女子。

唉,昌文伯心想,九泉之下的妹妹會理解他的。隻要外甥肯成婚,早一點生下娃,生下爵府繼承人才是正緊的事情。

「我們不成的。」呂伭的眼眸子裡有遺憾與痛苦。

「有什麼成不成,你試都不試一試,你就是知道不成。」昌文伯瞧著這般樣子的外甥,他氣不打一處來。

「你且跟舅舅說說,你心上人是誰?」昌文伯問道。

「你說了,舅舅安排人替你提親。你也老大不小,到你這歲數都有人當祖父。你還在倔強一個什麼勁頭。」昌文伯覺得火大,真是氣不打一處來。

呂伭的目光望著舅舅,他說道:「不能試,不敢試。」

「我心悅她,她卻不識我的心意。」呂伭說了自己的感情一道,可謂是聽著差一點落淚。

「單相思。」昌文伯給出答案。

呂伭愣在當場,他想了想,他還是輕輕點頭。

這一輩子是他困在感情裡。他的記憶裡有她,有他們的開心與歡喜,有他們的相遇與相知。

可她呢,她是皇太後,她不知他的心意。呂伭心頭感受著這一種認知,他很難過。他的心裡被堵著,現實的一切讓他不敢開口談論自己的感覺。

與誰說?

他無處可說,無人可說。

「是啊,單相思。」呂伭承認了。

「我怎麼就有你這麼一個不爭氣的外甥。」昌文伯覺得差一點要吐出血來。

這是親外甥。

昌文伯在心底這般勸導自己。他道:「你且說說,你的心上人是誰。舅舅替你出主意。」

呂伭還是輕輕的搖搖頭。他不講,他講了也沒用。

他是臣子,他還能迎娶了天子的親娘,給天子當繼父不成?

這等事情鬧出來,天家的禮儀為大,他怕是掉了腦袋最可能。

呂伭自己死倒是小事,就怕連累親人們。

最主要這等事情不可對人言,呂伭心悅皇太後,不,更正確的說法是呂伭心悅賈二娘。

可賈二娘不止是賈二娘,她還是賈祤,還是皇太後。

皇太後的眼中,呂伭這一個臣子是什麼模樣。呂伭可以想像的,他在她的心中隻會是一個臣子。

一個可能麵容都模糊的臣子。一個微不足道的存在。

呂伭心想,一切當是如此吧。

「你……」昌文伯伸手,他指著外甥,他快被外甥氣得吐血。

昌文伯捂著月匈口,他給氣的。瞧著舅舅似乎氣不順的模樣,呂伭也給嚇住。

呂伭上前給舅舅順氣,良久後,昌文伯氣順了,他一把推開外甥。他道:「你做什麼,你氣死我得了。」

「我是沒臉見你娘,我怎麼養出你這麼一個不孝的東西。你還是戰場上歸來的爵爺,你瞧瞧,你這都是什麼事。堂堂男子漢,你有什麼不敢對人言的。」昌文伯越說越火大。

瞧著舅舅被氣得臉上紅暈一片,呂伭也是被嚇住。他準備喊府醫。

昌文伯道:「你不想把我氣死,你就跟舅舅說實話,你那什麼狗屁的心上人是誰?」

在親舅舅跟前露了口風,昌文伯步步緊逼。

呂伭瞧著舅舅一直逼著問話,再瞧著舅舅眼眸子裡的關心。

呂伭嘆息一回,他道:「舅舅,不是外甥不說。而是說了也無用。外甥心悅之人,隻是外甥一人的單相思。」

「她的心裡是沒有外甥,又何必講了,講了不過是外甥的尷尬。」呂伭這時候真覺得尷尬的要命。

「說。」昌文伯喝道。

在心底昌文伯已經打定主意,就算是排除萬難總要替外甥說了這一門親事。

唉,能怎麼辦,這是親外甥。

昌文伯總不能讓外甥一直單身沒一個家。這樣的話,地下的妹妹何時能有親孫子。

呂伭心一橫,他輕聲說道:「賈門二娘,隨國公次女。」

昌文伯一時沒反映過來。他先想到隨國侯沒女兒。

等等,隨國公。

想一想隨國公,這自然隻能是先帝的國丈,天子的外祖。

這一位隨國公就兩個女兒,長女是代王妃,次女……

「啪」。這是一聲輕脆的響起。昌文伯給了親外甥一耳光。

「你

……」昌文伯的千言萬語,他講不出來。

呂伭挨了一記耳光,他不說話。他把心底真話講出來,他就有心裡準備。

挨打了,莫名的呂伭有一種輕鬆的感覺。

昌文伯瞧著外甥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昌文伯就差怒發沖冠。

他的親外甥肖想誰不好,這是肖想到天子的親娘身上。

皇太後能改嫁嗎?至少昌文伯沒聽過。

給皇帝帶一頂綠帽子,這當誰誰?

這是熊心豹子膽,眼睛被屎糊了才對。至少昌文伯的心裡,他的外甥就是屎糊了心,等死吧。

「你……」昌文伯你你的半天,他伸手指著外甥。良久後,昌文伯一聲嘆息。

「阿伭,你糊塗啊。」昌文伯隻能給這麼一個答案。

「舅舅,阿伭糊塗。」呂伭自己也承認。

「且請舅舅寬心,阿伭不會沖動行事,更不敢惹了禍事。阿伭隻是想靜靜的過一點日子。待著這一段情過去了,阿伭一定會娶妻生子。舅舅,且容阿伭一些時日。」呂伭哀求了話道。

他也想走出來,他被困在舊時光太久了。

隻是一直走不出來罷了。

昌文伯瞧著這般的外甥,他也隻能一聲嘆息。

舅甥二人相顧無言。良久後,昌文伯說道:「也罷,就盼你早一點想通。你總要替你的祖宗們考慮一番,莫絕了你呂家的香火。唉。」

昌文伯離開外甥府邸時,他的身影莫名的有一些蕭索。

呂伭伸手,他扌莫了臉上的微燙。舅舅打他一耳光,舅舅用足了力氣。

雖然當時臉上有痛感,可呂伭不覺得什麼,他的心裡反而更難受。他知道,他讓舅舅失望了。

可是論著這一個世界上,呂伭最不想傷的就是舅舅的心。

於是呂伭信守承諾,他跟吏部請求調職。

他不再做了李煜的武學師傅。呂伭要換一種活法。他準備遠離了宮廷。也遠離了心底的那一份感情。

讓時光來沖淡了一切。

皇家寺廟。

呂伭來點了長明燈。他替爹娘點上,也替舅舅和舅母點上。他給爹娘祈禱,他盼著舅舅和舅母長命百歲。

在皇家寺廟裡,呂伭聽著佛音,他聞著檀香。

然後在漫步準備下山時,他遇上僧尼。他遇上了熟人。

曾經美貌的湘水郡主變了,她不再美貌。她的美似乎染上風霜被蒙了塵。

呂伭瞧見了出家的湘水郡主,湘水郡主也瞧見了呂伭。

相見又如何,一個是紅塵中人,一個佛門僧尼。

呂伭漫步而過,二人錯身而過。沒有打招呼,隻是就像陌生人一樣的各自路過。

呂伭在寺廟外的小莊子住了一日。然後,他又遇上來化緣的湘水郡主。

「阿彌陀佛。」呂伭瞧著拿著缽盂準備離開的湘水郡主。他道:「你似乎不太好?」

湘水郡主聽著這話,她停頓

了一下腳步。

她確實不太好。她的任性當然有代價,她的娘家付出了代價。

「當年給施主造成的傷害,抱歉。」湘水郡主低了頭,她認了錯。

若是他年以前,湘水郡主又如何會認為自己錯了。隻是生活的摔打會讓她知道錯了,那是有代價的。

這一份代價端看誰來嘗還。她嘗還了,更多的還是娘家在償還了。

「你……」呂伭說道:「你變了。」

「多年以前,你不會道歉的。」呂伭說了這話後,他又道:「便是你道歉了,我也不會原諒。你這等人錯了,又哪裡真的會認識了錯處。」

呂伭輕輕的搖頭。

母親過逝,呂伭心底的傷。湘水郡主是禍首,他又憑什麼要原諒。

他不是佛主,還做不到割肉餵鷹。他沒有報復,那是因為湘水郡主一家人都受到皇家的處罰。

有時候,有些人活著才是復仇。因為他們活著,那比死了還痛苦。

像是湘水郡主的爹娘,從高高在上的宗王掉落下來。那一等落差之大,他們能適應嗎?

他們怕是會怨恨這一個女兒,這一個女兒是禍首。

被爹娘與兄嫂侄兒侄女們咒詛,這等活法,湘水郡主但凡有心,她就會活在痛苦之中。

死,死太便宜了。

呂伭的嘴角含著一抹的嘲諷。湘水郡主望著麵前的男子,她的眼中有淚,她沒有落下來。

最後湘水郡主離開了,呂伭沒有阻攔的意思。

湘水郡主這一日的化緣比往常結束的更早。

她在山門處站了良久,她望著山腳下的凡塵過往。她在捫心自問過,她後悔嗎?

她後悔了。

為著一段感情的沖動,她悔了自己的一輩子。她更悔了兄長和侄兒們的未來。這等懲罰,她無數個夜晚醒來時,她多盼著是一場夢。

曾經富貴於她如浮雲,真是失去富貴後,她才知道,富貴於她的家族是根。

偏偏她這一個不孝女,她挖了自己家族的根。

不失富貴,如何知道富貴的好。

失去了,人嘛,才會知道那等美好是多少人盼而不得。

活於塵世,又哪有什麼隱修之地。佛門之內一樣的有爭鬥。

事事非非,凡塵驚擾,做了僧尼的湘水郡主也是脫不掉紅塵過往的種種羈絆。

永泰四年,似水流年。

賈祤覺得時光挺快,一翻年,迎來永泰五年。

永泰五年,永泰帝李燁年十五。這一個年紀的男女,在這一個世道裡就得成婚,就已經是丁男丁女,可以頂門立戶的撐起一個家。

曾經天子大婚,帝後是沒有圓房的。他們雖然睡一起,那是純粹的各蓋一床被被子。就是同榻而眠,各睡各的。

如今天子的年歲大了,帝後圓房一事當然提上日程。或者說早早就提上日程。

兩宮太皇太後也是關注著這等事情。關係皇帝的子嗣綿延。

兩宮太皇太後那當然不會疏忽。

長壽宮。慈壽太皇太後提了關於教導天子人倫之事的宮人。這人選總要挑出來。

慈樂太皇太後一個意思,也是覺得應該挑了教導天子人倫之事的女官。

賈祤知道,這是皇家的規矩。

於是在兩宮太皇太後的壓力下,賈祤本著不做惡婆婆。

賈祤喚了兒媳婦姚皇後。

仁壽宮。

婆媳二人說一點體己話,賈祤打發走侍候的宮人們。

「哀家心裡,皇後不止是兒媳,也跟哀家的閨女一樣心疼。」賈祤說了開場白。

「母後疼兒媳,兒媳盡是知道的。」姚皇後也趕緊的表態。

「你是一個孝順的孩子,有你這等孩子照顧天子,哀家放心。也一直盼著你和天子恩恩愛愛,相守一生。」賈祤說著自己的期盼。

「如今天子的年歲到了,你們成婚這些年是時候圓房。」賈祤點了重點。

姚皇後聽著這話,她有一些害羞,她微微低了頭。她回道:「兒媳聽母後的意思。」

「帝後圓房總應該按著皇家的禮儀來,不可簡單了事。」賈祤也說了實話。帝後圓房要操持的禮儀雖然不像大婚一樣的大肆舉辦。可應該的流程還得一一侍弄起來。

宮廷之內張彩結彩,歡歌宴舞,圖的就是一個好兆頭。

「讓母後操心了。」姚皇後雖然害羞,她還是忙又回了一話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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