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 第六十四章 【二更合一】「江娘子,殿……(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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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

陸玨說完,不等江月反應,便一麵慢條斯理地整理著袖子,一麵出去了。

江月一陣無奈,這廝的惡趣味還真是一如既往!

就他現在這模樣,誰能把他和昨晚那個吃多了酒、患得患失的少年聯係起來?

這會兒了,她還睡個什麼勁兒呢?

江月請了被陸玨三言二語、弄的浮想聯翩熊慧進屋說話。總不至於讓熊慧也和侯源似的,誤會她是耐不住寂寞,投懷送抱,自薦枕席。

進屋之後,熊慧先看到的,是少了一個桌角、歪七扭八的桌子,打翻在地的木盆,簡單擦拭過、帶著隱約水漬的青磚,還有隨手扔在地上的墩布……

她的視線又在江月皺皺巴巴的裙子上打了個轉兒,熊慧猶豫道:「不然我還是……還是去找點事情做吧。」

江月伸手攔了一下,直接道:「我和殿下成過親,拜了天地的。」

都這麼開頭了,熊慧當然站住了腳,驚訝道:「所以……所以你來尋的夫婿就是殿下?」

「是,殿下當時用了假名,而且當時我同隊伍裡其他人都不熟悉,為了不惹來麻煩,便沒有同人說這些。隻熊峰和齊家兄弟知道。」

「熊峰這死小子!」熊慧又啐了他一口,然後思索半晌,想通了來龍去脈,「殿下在外頭尋醫問藥的時候,遇到了你,你治好了他的傷,然後便郎情妾意地成婚了?」

事情差不多也是這麼個事情,隻是當初二人成婚,算是利益互換。

這方麵也方便解釋太多,讓皇家子孫入贅這種事兒,宣揚出去,對江家反而不好。

江月便沒有反駁什麼,隻小心觀察著熊慧的神色。

畢竟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她能看出來熊慧是真的把自己當成朋友的。

若因為這事兒,熊慧生出被蒙在鼓裡的不滿,她少不得還得再致歉一番。

好在,性情舒朗的熊慧並沒有計較這些,隻正色道:「我前頭真不知道你和殿下……這才安排了歌舞和『成人酒』。」

江月自然不同她計較這個,畢竟主意雖是她想的,但那本就是陸玨計策的一環。她點頭說沒事,又聽她擦著額頭的細汗,緊張道:「那我張羅著讓你改嫁那事兒,你沒和殿下說吧?」

江月笑著揶她一眼,「沒有。」

「那就好,那就好。」

此時外頭天色也大亮了,在大宅裡留宿的酒蒙子都紛紛醒轉,弄出了一些動靜。

江月便也沒有再睡,幫著熊慧料理後續事務。

這件事情之後,熊慧作為城寨裡知道這秘密的第一人,同江月的關係又更近了一步。

她也分享給了江月一個秘密。

倒不是她自己的秘密,而是這個城寨的秘密——

陸玨這大宅,日常看著都是空置的,隻熊慧帶著人進出灑掃。

但其實這宅子下頭有個地宮入口。

當初就是因為發現了這貧民區下頭居然另有乾坤,陸玨才選址在這裡安頓軍屬和傷兵。

不然鄴城地廣人稀,也不至於選這麼一塊不起眼、彎彎繞繞的地方。

而這地宮裡頭,除了囤積物資,另外還起了練兵的作用。

訓練的也不是男子,男子都已經擺在了重明軍明麵上了。

這地宮裡訓練的是女兵,人數同樣在漸漸增加,到現在也有上千人了。

三城女子並不像其他地方的女子那樣,被拘於後宅,不少人從小都會學一些拳腳功夫防身。

她們日常以灑掃的名義,輪流出入這宅子,也一直沒有引起旁人的懷疑。

這方麵的事務,領頭的就不是熊慧了,而是珍珠。

知道這事兒的時候,江月奇怪道:「所以……你知道珍珠並不是普通女孩兒,那怎麼前頭還安排她給殿下獻舞?」

她前頭還當熊慧和自己一樣,並不知道珍珠會武呢。

熊慧理所當然道:「珍珠是女兵統領和她欽慕殿下,願意給殿下獻藝……這有啥沖突的嗎?」

好像還真沒有。江月遂也不再發問。

前頭她還當自己已經利用醫術之便,對重明軍、對這城寨了解頗深了。

這會兒才知道她太過想當然了。若不是她和陸玨的關係匪淺,怕是根本不會觸及到這真正的核心。

熊慧也不是無故同她說這個,而是這些女兵雖然還沒有上過戰場,但訓練哪有不受傷的?

從前她們受傷,也不方便去請軍中的軍醫來,都是隨意弄些藥酒,或者出寨子外頭診治。

江月來了以後,她們也沒有掉以輕心,沒怎麼去尋她看過病。

不然若是江月發現這寨子裡的女子,身上多是跌打損傷,早該察覺到一些了。

現下是再不用防備著江月什麼,熊慧也讓江月加入了『灑掃隊』,日常來這宅子裡給她們診治。

江月再次遇到了前頭那對姑嫂,也就是那個所謂修補瓦片、從房頂上掉下來,摔斷了腿的婦人。

婦人名叫鬱音,那腿其實是操練的時候,被她嫂子一腳踹斷的。

也難怪她嫂子看著比她還瘦弱一些,當時卻能輕而易舉地把她背進背出。

鬱音的腿還用樹枝綁著,沒到一個月的時間,還不好拆,她尚且還不能操練,日常就陪在江月身邊,給她打打下手,順帶答疑解惑。

江月漸漸便也知道,女兵這事兒不僅是她先前不知,連女兵的家屬們也是被瞞著的。

若被家人發現了身上的傷,她們也會另外扯謊,自圓其說。

鬱音說起這個的時候眉飛色舞,「我哥和我家那傻子經常吹噓軍營裡的操練如何辛苦,他們熬下來如何厲害。哪裡知道我們操練的時間也沒比他們少呢,等來日在戰場上遇著了,肯定讓他們驚得下巴脫臼!隻不知道殿下何時會派我們上戰場……」

不覺又到了陸玨休沐的時間,天漸暗的時候,她就從大宅離開往自己的小院走。

剛走到門口,她就遇到了遇上了陪著侯大嬸出來遛彎的侯源。

兩家住得近,侯源和陸玨又排在同樣的時間休沐,遇上是再正常不過。

侯大嬸的眼睛已經恢復得和常人無異,遠遠的見了江月便站住了腳,略帶心疼地詢問道:「江娘子看著越發清減了,近來可有好好吃飯?」

之前江月的夥食都是侯大嬸一手包辦,雖她推辭了好多次,但侯大嬸說她日常一個人也要開火,多做一份也就是順手的事,江月就也不好拒絕對方的好意。近來江月常留在大宅,也就跟著珍珠、鬱音她們一道吃大鍋飯了。

「近來吃的挺好的,我平時吃的也不多,倒是沒發現自己瘦了。」

「怎麼沒有?」侯大嬸把她拉著一通瞧,「你自己雖然就是大夫,但卻並不知道照顧自己。若你是我女兒,我可該心疼壞了。」

侯源也開口道:「聽我娘說,近來熊慧讓你也去大宅灑掃了?那宅子闊大,灑掃一遍也不是什麼輕省的活計。不然我去和熊慧說說……」

侯大嬸也贊同地點頭,「你給那麼些人看病,本就是累的不輕,確實不好再做操勞的活計。今天猴崽子給我割了一些肉回來,我晚間給你做些宵夜,你吃了補補。」

江月還要推辭,卻聽一道男聲突然插入道:「我也覺著你比從前瘦了不少,是該多吃一些。」

江月轉眼,便看到了施施然走來的陸玨。

侯大嬸和侯源見了他忙要行禮,他擺手說不用,而後唇邊噙著一抹笑意,走到江月身側,將手裡的一個小包袱遞送到江月眼前,「上次說好賠你的新裙子。」

江月餘光已經掃見侯源古怪的臉色了,但事已至此,也委實沒有再隱瞞的必要。

畢竟珍珠率領的女兵那邊,全都知道了,等於這城寨中一小半人都知道了。

這種消息最容易不脛而走,侯大嬸就並不意外,也就侯源這樣剛從軍營裡頭回來的,還不明就裡。

「哪裡來的裙子?」

江月伸手接過,陸玨卻是把小包袱虛晃了一下,並未讓她拿到,而是用一隻手牽過她的手,說:「當然是城裡買的,回家再看吧。」

他的掌心灼熱,覆著一層薄薄的繭子。那薄繭摩挲在她細膩的皮膚上,略有些癢。

而且恰好是幾日之前他弄了一手木刺,鮮血淋漓的那隻手。

江月便也沒把他的手甩開,隻侯大嬸微微頷首告辭,然後被他牽著往小院走。

侯大嬸笑著目送了她們二人離開,然後拉了自家愣頭愣腦的兒子,說:「走啊,不是說要帶我出去逛逛。」

回到了小院,江月甩開他的手,拿出鑰匙開鎖,無奈道:「侯源才剛回城,很快便會從侯大嬸或者其他人口中知道咱倆的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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