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 章(2 / 2)
「我當然可以!」柳述自信道。
「咳咳!」篾匠警告般的咳嗽聲再度響起。
兩人鬆開手,繼續刮竹子,隻是時不時相互對視一眼,然後無聲地笑起來。
篾匠:「」好羨慕啊,男人之間的友誼,永遠熱血,永遠熱淚盈眶!
刮完竹子後,就該劈竹子了,沈柯一刀下去,劈成了兩半。柳述一刀下去卡住了。
「餵,能不能別在這種時候給我丟臉。」柳述對著自己的蔑刀說完,再揮起刀,臉上表情凶惡無比!
「注意別傷到自己。」沈柯關心道。
「放心,我不會傷到自己的。」柳述舉起刀,開始蓄力,後退幾步,一不小心踩到了篾匠的腳。
「啊!」篾匠沒忍住叫出了一聲。
沈柯:「」但會傷到別人。
「大哥,你沒事吧?!」柳述趕緊去看篾匠,一腳踩到地上的竹筷筒,「啊——!」
撲通一聲,臉摔進在竹屑裡。
沈柯:「」
回去的路上,柳述趴在沈柯的背上,道:「我隻是不小心摔了,並不代表我不適合乾這行,所以你還是放心去抄書吧!」
沈柯沒有理會他的擔憂,而是問道:「膝蓋還疼不疼?」
「有點。」柳述有氣無力地趴下腦袋,靠在他的肩膀上,雙手在他月匈前晃啊晃,「你要是累了,就把我放下來歇一會吧。」
「不累。」
柳述扯了扯嘴角,發現太陽要落山了,路上隻有他們兩個人,四周風動的聲音都顯得格外寧靜。
他嘴裡哼起了調子,是江南小調,沈柯沒聽過,但是挺愛聽的,調子裡像是摻了柔情蜜意的江南細水,悠揚婉轉。
聆聽了一會,突然發現曲子變了點味。
「小娘子送我的郎啊~送到了大橋上~郎想要跟我訴衷腸啊~直把我蜜嘴嘗~」
「????」
沈柯腳下一崴,險些摔進旁邊的田裡。
「這什麼曲子?」他額頭青筋跳了一下。
「《霓裳送君曲》」。
「?」
沈柯隻聽過《霓裳羽衣曲》,這送君曲倒是頭一次耳聞:「是誰作的曲?」
「是我們花魁霓裳做的曲,怎麼樣?好不好聽?」柳述追問道。
「不好聽。」
「你好沒品味。」柳述大為惋惜,這送君曲可是霓裳的拿手好曲,多少人想聽都聽不到的,還得是他銀子砸的多,回回都能尊享一對一服務,不知羨煞多少紈絝子。
到家後,沈柯在堂屋把柳述放下,檢查一遍膝蓋上的傷口,給他敷了點草藥,讓他坐在這裡別亂動,然後才去準備去處理別的事。
「你等等。」
沈柯感覺手被人拉住,一隻柔軟溫熱的手按住了他的手心,他怔怔地回過頭,柳述正低頭看他的手,手指指著虎口上的刮痕:「這裡劃破了皮。」
語氣裡有股說不出的擔憂,沈柯笑道:「無妨,隻是一點而已,很快就會長好了。」
「那不用處理一下嗎?」
「不用。」而且敷藥會影響他做事。
沈柯回到房中,收拾屋子,既然要去抄書,就得用上紙筆,他將上好的宣紙和狼毫存放起來,用普通的紙筆即可。當目光停留在另一個包袱上,小心翼翼地打開,裡麵裝的是他收藏的名家字畫。離家之時,他沒帶多少盤纏,倒是把這些東西都帶走了。
當初他也不是沒試過靠賣自己的字畫為生,隻是這裡都是以種田為生,誰會舍得拿糊口的銀子去買看不懂的字畫呢?
天色黑了下來,廚房裡又響起忙碌聲。
柳述坐在灶前燒火,閒來無事,又哼起了送君曲,不停地哼,反復地哼。
沈柯忙於炒菜,無心去製止他,聽著聽著也就麻木了。
隻是不知是這曲子過於朗朗上口,還是聽得太多有些上頭,以至於柳述唱完「郎想要跟我訴衷腸啊~」這句,想歇口氣時,就聽見沈柯一臉正氣地接道:「直把我蜜嘴嘗~」
話音剛落,兩人同時看向對方,死一般的沉默。
「有品位。」柳述緩緩豎起大拇指,他就說嘛,沒有人能拒絕如此好聽的送君曲!
沈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