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年代文裡的老實人(18)(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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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麵八方的視線在這一刻盡數凝在了身上。

在場的都是人精, 識趣的沒有說話,隻是目光卻在兩人身上來回打轉。

陳政恍若無覺,平靜的低著頭。

麵前的青年眼睫顫動,漂亮穠麗的五官一如當年。

雪膚黑發, 烏眉鳳眸, 兩年養尊處優的生活讓他越發矜貴優雅, 是眾人口中受盡寵愛、不可一世的陸家小先生。

而不是當年那個曾出現在清水村,與他呼吸交融、日夜相處的小少爺。

他移轉視線, 看向一邊喵喵叫著的貓咪, 在一片詭異的寂靜中出聲問道:「你的貓?」

時玉白著臉,順著他的視線看去。

小狸花窩在徐貴懷裡, 沖他喵喵叫, 嬌憨可愛。

徐貴夾在兩人中間, 莫名感覺到一股極危險的氣息, 他登時打了個激靈,飛快地搖頭,抱緊了自家寶貝閨女:「……這、這是我的貓。」

重新垂下眼,時玉從始至終沒有說話。

感受不出任何情緒的目光再次落到身上,他腿腳發軟, 呼吸急促, 後背一陣陣過電般的麻癢。

氣氛越發古怪。

大廳並不引人注意的角落此刻卻成了焦點。

沒人明白這位剛從廣東回來的富商, 為什麼會和陸家被護的嚴嚴實實的小先生扯上關係。

徐父不愧是人精。

短短兩句話的功夫便回過了神, 笑著圓場:「老陳啊,你認識時玉啊?這可真巧,咱們都在一個宴廳。」

陳政眸色平淡, 當著眾人的麵「嗯」了一聲。

這一聲便算是回應他那句「認識」了。

他氣場極強, 西裝包裹下的身軀挺拔高大。

不知是不是因為白手起家、下海經商的緣故, 深刻立體的臉部輪廓冷硬明晰,和他們這些天生便有家世優勢的老板們不同,他身上的氣勢是實打實在外拚搏兩年、見過血拚過命才能有的沉冷淡薄。

徐父對他十分忌憚,同時又很欣賞。

不動聲色的瞥了眼模樣懨懨的時玉,不敢再讓這位被陸逞捧在手心的小少爺罰站,他連忙岔開話題,道:「誒,老陳啊,他們小輩有他們小輩的玩法。哎呦,黃老板來了啊——那個就是咱們這塊搞地產的黃老板,走,老陳,我帶你去認識認識。」

陳政抬眼,卻沒有看那個黃老板一眼。

麵前低著頭的青年露著小巧可愛的發旋,自上而下看去能看見他秀致的鼻梁和緊抿的唇瓣,不知道是想了些什麼,臉色格外蒼白。

他沉默一瞬,開口:「你——」

話還沒說完,眼前的人便忽的抬頭對他對視,雪白漂亮的小臉上情緒冷淡,隻看了他一眼便移開視線,抿唇道:「抱歉,我去下洗手間。」

不等其他人反應,他轉身就走。

身後各色視線被全然無視,時玉徑直進了洗手間。

洗手間裡隻有一個正在洗手的男人,在男人頻頻看來的目光中,他進了隔間,反手關上了門。

空氣中飄著清新的花香。

一人一統直到這一刻才不約而同的鬆了口氣。

「我真是不敢信,」緩了片刻神,他頓時焦慮的扶著門把手,完全沒了剛剛在大廳裡的冷靜模樣:「這才兩年,陳政就成大老板了?」

係統比他還焦慮:「……說實話,這一幕眼熟的我害怕。」

「不能再在這待著了,咱們得趕快走。」

時玉點頭,急得恨不得現在長出翅膀飛出去:「快幫我看下我小叔在哪?」

「還在門口車裡。」

他這才緊張地呼出一口氣:「幫我計劃路線,咱們現在就走。」

陸逞從不插手乾預他的社交圈子,偶爾飯局晚了,他也不會輕易地進包廂找他,而是安靜的等待。

可這次不是飯局,徐父他們都在,保不齊陸逞便會進來寒暄一二。

要是讓陸逞看見陳政……

想到兩年前男人在車裡厭惡至極的說出來的那些話,他心頭便一陣陣發寒。

隱隱的,還有一個念頭不敢深想。

不再猶豫,他一把拉開衛生間的門,剛踏下台階走到洗手池,便猝不及防的看見了一個熟悉的人影。

本該在外麵聽他人恭維的陳政不知何時站在了水池旁,高大的身影打下一片陰影,聞聲朝他看來。

周圍一片死寂。

唯有細微的水流聲。

男人麵上看不出任何情緒,黑眸深邃平靜,看了他很久,才低聲道:「……好久不見,小少爺。」

這句話在這種環境下,和「我來取你狗命」有異曲同工之妙。

……尤其他還說了兩遍。

該來的總會來。

時玉緩緩冷下臉,警惕的看著他:「你要乾什麼?」

大腦有些混亂。

他想著小說裡麵那些始亂終棄後被男主角剝皮扒骨、踩進泥濘的惡毒男配們,閉了閉眼,竭力保持冷靜的道:「……兩年前是我對不起你,有冤報冤、有仇報仇,你想讓我做什麼,你直說吧。」

陳政驀地頓住,抬頭盯住他。

他抿著唇,黑眸幽沉,仿若即將撕毀平靜的夜幕,半晌都沒有說話。

時玉卻受不了這種寂靜了。

想著門外還在等自己,不知什麼時候便會進宴廳的陸逞,他心中一陣不安,咬咬牙直接往外走去,和陳政擦肩而過的一瞬間,胳膊被一股大力抓住。

心中一沉,他慢慢抬眼。

卻出乎意料的對上了男人平靜之下,掩藏著不知所措的眼神。

高大魁梧的男人即使穿著西裝也不掩一身凶冷的氣勢,像隻危險的大型猛獸。

此刻卻溫順的對他低著頭,黑眸中滿是緊張無措,和兩年前一樣,直挺挺的站著他麵前,老實又笨拙的道:「……你生氣了嗎?」

「對不起,我錯了。」

時玉愣住,腦袋裡預想的一切在這一刻全部變成空白。

他「啊?」了一聲,還沒回過神,便被小心翼翼的摟住了月要。

男人英挺冷漠的臉旁抵在肩頭,動作放的很輕,依舊笨手笨腳,卻又竭力讓自己看起來忠順無害。

像怕惹他生氣,低低地問:「……小少爺,我可以抱抱你嗎?」

時玉徹底呆住。

整個人被抱進了一個熟悉寬厚的懷抱。

陳政喉結滾動著,深深的閉上了眼,埋在他頸窩裡呼著灼熱滾燙的氣流,闊別兩年情愛的身體過電般顫抖起來,時玉腿軟的使不上力,下一瞬倏地清醒,蹙眉推開了突然作怪的壞狗。

男人被他推開,老實的一動不動。

忽略脖頸上剛剛被張嘴舔了一口軟肉,時玉當真以為他還和兩年一樣聽話。

「你乾什麼!」

敏感的膚肉受不得舔舐,他眼眶潮濕,狹長上挑的眼尾覆著薄紅,瀲灩的眸中滿是怒氣。

悶聲不吭的男人胳膊依舊環在他月要上,低眉順眼的認錯:「對不起,小少爺。」

神色和剛剛那個在大廳裡氣場強大、一舉一動都讓人有頗多猜測的大老板截然不同。

兩年過去了,他嘴裡的話還是沒什麼改進。

沉默時便夠讓人生氣,開口時又翻來覆去都是那麼幾句。

不論說什麼都要添上句「小少爺」,恭恭敬敬的像條好狗,實際上笨拙魯莽,總是惹人生氣。

時玉撐著他的胳膊,撩起眼皮盯著他:「……你就沒有別的想和我說的了?」

男人抱著他,他月匈膛寬闊,能將時玉牢牢圈住,心跳撲通撲通跳的急促淩亂,沉默的搖搖頭:「沒有。」

「真的沒有?」時玉冷眼睨他:「你就不問問我兩年前為什麼走?」

陳政這次沉默的久了些,箍在他月要上的手也微微加重,不過幾秒便被他克製性的放緩力道,低聲道:「是我的錯。」

時玉:「?」

他都快被氣笑了,這條蠢狗兩年了,麵對他時還是隻會不停的說「我錯了」「對不起」。

一點長進都沒有。

男人繼續道:「……是我太窮了。」

他很是低落和不安:「但我現在有很多錢,小少爺,我可以給你買很多東西。」

時玉眨眨眼,一臉茫然:「……?」

係統也沉默了,好久才贊嘆道:「格局這不就打開了。」

主角就是主角,這心月匈、這格局。

老婆跑了那還不是我沒用。

有效避免了很多流血流淚環節。

時玉恍惚的捋順思緒,拍著他胳膊道:「……行了,你先放開我。」

陳政悶悶嗯一聲,像條溫順又聽話的大狗,自然的埋進他頸窩,啞著嗓子問:「能不能再抱一小會兒?」

他如今的身份地位,是外麵全場的人都要恭維等候的人物。

可現在卻站在這偏僻的洗手間裡,抱著他,語氣小心,隻祈求他的一個回應。

時玉抿唇,推著他胳膊:「不可以,你起來。」

大狗頓了下,仿若無聞。

兩條精壯結實的胳膊緊緊箍在他月要上,像是要將他整個人都融進骨血。

時玉痛的輕嘶,忍不住揪著他頭發胡亂的扯,厭煩的罵:「……你是不是聽不懂人話?陳政,我讓你放開,聽見沒,快點!」

被又罵又打的大狗一動不動,眼裡卻閃過一絲暗光,主人看不見的地方,他貪婪又渴望的深吸一口氣,眼神中滿是幽暗深沉的欲念與偏執。

許久,才壓下這些明顯負麵陰沉的情緒,輕輕鬆開了手,忠順的低著頭,被狠狠打了兩下胳膊。

他胳膊硬梆梆的,滿是肌肉。

時玉手心雪白細嫩,打完反倒是自己有點疼。

懶得理會這條發瘋的壞狗,他迅速整整衣服,一點時間也不耽誤的往外走。

胳膊又被拉住。

大狗用漆黑的眼睛盯著他,語氣沉啞,問的謹慎不安。

「……我還可以來找你嗎?小少爺。」

如果不是他穿著一身昂貴定製的西裝,這一幕險些和兩年前重合。

鄉下床鋪上,壞狗用高大黝黑的身體包裹著他,眼中同樣滿是祈求,可那時更為灼熱且充滿直白的渴望。

如今卻隻剩下害怕被再次拋棄的小心翼翼。

時隔多年,麵對他時陳政永遠願意低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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