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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相川始戴著頭盔,看不清表情,但是不知為何,劍崎覺得對方一定是在笑著的,「我從來都不知道你這麼會說漂亮話。」

「是你說的」劍崎笑了起來,「你說的,如果我真的迷路到了地獄,你會把我拉回來。」

25

一萬年對於人類來說,是個難以企及的遙遠年代。而就在一萬年前,一場發生於undead之間的生存戰鬥決定了人類的命運的。

於是人類在大地上繁衍生息,人類的文明開始遍布大地;於是人類有了他們所崇拜的神;於是王朝出現然後湮滅。一步一步地,人類在這片土地上立足,發現或者尚未發現的東西,這個藍色的星球逐漸向人類展示著自己的瑰麗廣博。

但是非常讓人覺得奇怪的事情是,一萬年前未免太晚了——並沒有要否決任何物種的繁衍歷史,隻是一萬年對於每個物種來說,都未免太短暫了。人類的歷史並不是一萬年就可以計量的,那麼用一萬年前發生的戰鬥來決定人類的命運,那就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了。

遙遠又短暫的一萬年。

相川始跨坐在摩托上,在戰鬥之前,他捏著手中的chalice卡片,一言不發。劍崎注意到了他的反常,他偏過頭看著相川始,結果對方隻是搖搖頭,笑著戳了戳自己的頭盔——那是劍崎的。

沒有辦法,劍崎隻能拿起對方的頭盔戴上。戴著對方的頭盔,一路上惹眼得要命,但是兩個人卻毫無自覺。當劍崎停下摩托來到橘通知他的地址時,天空中已經密密麻麻全是undead了。

周圍的undead已經被逼到了海岸線附近,但是數量上依舊多得可怕。橘已經在戰鬥了,看到他之後,睦月好像有點生氣,大概還是很在意之前的事情。但是最後還是乖乖走過去對他打了個招呼。

橘冷不丁地絆倒了他。

站起來之後,睦月憤怒地開口:「橘先生,您在做什麼啊,明明我隻是……」

「你的訓練有多久沒有繼續做了?現在你的體脂比呢?」橘問他。

這下子就算想要生氣,都沒有辦法生氣了,睦月的臉一下子垮了下來——他真的是非常非常討厭訓練,倒不是怕辛苦之類的。劍崎忍不住笑了出來,得到了睦月惡狠狠地一眼。

劍崎稍微有點尷尬地回到了相川始的身邊,抽出卡片準備變身。睦月眼神稍微有點復雜地看著劍崎,又看了一眼相川始,最後假裝自己什麼都沒有看到。

在劍崎變身之後,大概是認出了他吧,周圍尚未疏散完畢的人傳來了細微的議論聲。

睦月齜牙咧嘴地對著那些人吼了一聲,他稍微有點激動,還沒有來得及說什麼,劍崎就已經跑過去捂住了他的嘴巴。睦月掙紮著扒開的劍崎的手,怒道:「你做什麼啊!」

「你剛才比undead還嚇人」劍崎指出了重點。

橘假裝咳嗽,好不容易憋住了笑,他偏過頭看向一邊的時候,相川始的嘴角明顯上揚。這時候睦月才發現,比起劍崎來說,周圍這些正在疏散的普通民眾,明顯更害怕的是凶神惡煞宛如反派的自己。

於是睦月老實了下來。

因為後背也已經找到了能夠托付的人,劍崎在戰鬥的時候,考慮的並不是狂化的對手,而是在他體內不斷沸騰的戰鬥欲。那戰鬥欲非常不正常,如果劍崎沒有變身的話,大概就能夠看到在他臉上不斷浮現的綠色鱗片了。

但是就算是這樣,他也努力戰鬥著。非常奇怪的是,麵前的這些undead完全沒有表露出半點疲憊或者戰敗的意思,就算掏出卡片想要封印,也完全做不到。

無論是人類還是undead,體力都不是無窮無盡的,劍崎大口大口喘著氣,在敵人快要攻擊到他的時候,帶著金色流光的箭貫穿了敵人的月匈口。劍崎偏過頭,相川始看著他:「要休息一下嗎?」

劍崎搖搖頭。

在這個時候,剛剛被貫穿了月匈口的敵人重新站了起來——誰也不知道這種情況下他居然還能夠再次站起來,劍崎雖然反應了過來,但是手臂上依舊多了一道傷口。綠色的血液從裡麵流淌而出,劍崎皺眉,擦乾淨那些血液,沒有讓周圍的人看到那道傷口。

戰鬥還在繼續。

手臂上的傷口影響到了戰鬥的效率,劍崎揮動手中劍刃的動作因此而變得稍微有些滯澀。相川始大概是發現了什麼,當他偏過頭望向劍崎的時候,劍崎對他笑了笑:「沒什麼,隻是劍有點卷刃了而已。」

相川始把手中的長弓扔給劍崎,什麼也沒有說,不知道他做了什麼,下一秒他的手中重新出現了新的武器,是一把十字弓,看樣子他用得並不順手,一直在皺眉。劍崎跑到他的身邊,幫他清理掉了身邊的敵人。隔著頭盔,劍崎看不清相川始的表情,但是卻能夠感覺到,對方大概是對他笑了一下。

劍崎湊到對方的身邊,低聲說了句什麼。大概是句調情的話,但是稍微有點過火,所以相川始假裝沒有聽到,當劍崎再次開口的時候,他舉著十字弓對著劍崎的方向來了幾箭——那些箭擦著對方的耳朵劃過,沒入undead的身體中。

劍崎在接下來的戰鬥中都老老實實沒有多說什麼。

「劍崎」橘突然開口。

周圍的敵人已經清理得差不多了,雖然不知為何,他們沒有辦法封印,但是已經暫時被控製住了,所以他們得以有了喘息的機會。橘叫住了劍崎,劍崎茫然地回頭,雖然不知道橘想要說什麼,卻還是認真地回答對方:「橘前輩?」

「現在說這些可能對你來說太過分了……」橘平靜地說著,「不過你的身體,那是我們這些研究員的過錯,無論發生了什麼事,我都希望你能夠保護……不,隻要現在能夠保護普通人,就可以了。」

劍崎站在原地看著橘。

誰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麼,但是劍崎的確沉默了很長時間。劍崎很少沉默這麼長時間,就連遲鈍的睦月都注意到了這邊的不對勁。當橘終於打算開口再解釋點什麼的時候,劍崎解除了變身。

他抓著頭發露出了傻兮兮的笑容:「不,橘前輩您在說什麼啊,保護沒有力量的人,那本來就是我們的責任啊。」

橘大概還想說點什麼,但是他一句話都沒有能夠說出來。最後總是一本正經的橘也被這樣的氣氛感染了,情不自禁地露出了笑容。

在戰鬥結束的間隙,劍崎坐在海岸線邊緣的黑色石碑前,他盯著石碑看了一會兒。相川始並不是人類,所以他在戰鬥結束之後,就提前離開了,他會在家中等著劍崎。

劍崎捂著自己的手臂,一言不發地坐著。

一開始傷口中流出的血液是紅綠交加的,到了後來,就變成了純粹的綠色。原本想要使用月要帶來變身的,但是到現在為止,就連月要帶也成了不必要的東西——就和相川始一樣,他的身體中出現了能夠供給刷卡的卡槽。

身體中無論如何都沸騰著戰鬥的欲望,但是心中卻比什麼時候都更加平靜。當橘離開的時候,劍崎隻是揮了揮手「我還有事情要做」,緊接著便繼續坐在石碑前了。

這樣一塊石頭,就是undead們的神。

劍崎閉上眼睛,手掌觸扌莫著冰冷的石碑。橘前輩對他說過的話,他後來查閱到的那些資料,所有的一切都在他的腦海中浮現。沒有任何時候思維比現在更加清晰,劍崎甚至能夠回憶起每個細節。

就好像他已經思考了幾千年。

劍崎聽到了誰在對他說話。一開始是嘈雜的聲音,有他遇到過的undead的聲音,也有他從來沒有聽過的聲音,其數為千,其量上萬,太多的聲音滲雜在一起,反而什麼都沒有聽到。

劍崎閉上眼睛。

嘈雜的聲音漸漸少了起來。在那些聲音中,有無數的聲音對他發問,但是自始至終,隻有一個聲音在不斷回答他,那個聲音聽上去不像是機械音,也不像是人類,說不上來是什麼感覺。

到了最後,全世界隻剩下了這個聲音。

「這是為了保證物種的優越性,才會開始的戰鬥,人類已經墮落了。」那個聲音這樣對他說。

劍崎睜開眼睛,在他眼前是空空盪盪的世界,隻有偶爾一閃而過的卡片圖案像他證明了,其實這個世界並不是真的一片虛無。劍崎朝著前方走過去,地上散落了不少卡片,有的像是封印了undead,有的則隻是一張白紙。

劍崎蹲下身一張張將卡片撿起來,他看到了印著joker的卡片。拿卡片和所有的撲克牌一樣,一共兩張,一張漆黑,一張紅色,劍崎數了數,這樣的話,就是一副完整的撲克牌了。他挑出了幾張放進了自己的月要帶中,但是毫無反應,於是劍崎隻能放下了那些卡片。

腦子裡什麼也想不出來,劍崎盯著這個世界發了一會兒帶。

「好像明白了」劍崎自顧自嘟噥著。

「你明白?」另一個聲音這樣對他說。

「恩,完全明白的」劍崎沉默了片刻,「一副撲克牌雖然已經全了,但是也會有特殊的情況。你也是這場戰鬥的參與者吧?」

周圍有了很長時間的寂靜。劍崎坐在原地,等了一會兒,聽到了耳畔傳來的聲音。

「我不是人類也不是undead,從來沒有誕生過,也沒有真正意義上的自我思維」對方這麼說著,「你猜錯了。」

「說謊不是好習慣啊」劍崎笑了起來,「明明就已經輸了,承認自己的失敗有那麼難嗎?」

周圍一片寂靜。過了一會兒,對方的聲音蘊藏著怒氣爆發了起來。

「你又明白什麼!跟你們這種人不一樣,如果我輸掉的話,不是封印,而是真的不存在了!我不是任何生物的祖先,也沒有贏得戰鬥之後的獎勵,這樣對我來說——」

「所以,那樣不是很奇怪嗎」劍崎笑了起來,他晃著手指,「相川始也是一樣的。如果你覺得不公平的話,他也應該這樣對你做出同樣的質問『這樣根本就不公平』,不是嗎?」

「世界本來就不是公平的」過了很久,對方才這樣回答他,「我已經失敗過一次了,如果再來一次的話……」

劍崎站起身來,他拍了拍自己的袖口,仿佛那裡有灰塵一樣:「我們來打個賭吧。」

「什麼?」

「人類世界遲早會自我毀滅的,也許是一萬年後,也許更久」劍崎這麼說著,「你就一直這麼看著人類世界吧,如果在那之前你產生了人類的感情,那就算是你輸了,如果到最後你還是想要毀滅人類世界的話,那就算是你贏了。」

「到了人類世界都快要毀滅的時候,就算我贏了,到頭來也做不了什麼啊,不是嗎?」對方這麼嘟噥著,大概是劍崎臉上的笑容太過刺眼了,最後他回答,「不,隻到你死去為止。這個賭的追加條件是,你和相川始都必須是人類,沒有undead的強大力量。不然那對我來說不是太不公平了嗎?」

「那乾脆所有的undead都變成人類」劍崎笑了起來,「你該不會還需要他們的幫助吧?」

這次沒有人回答他了。

然後在某一天,矗立在沙灘上的黑色石碑消失了。

與此相對,那些undead也全都變成了人類,包括相川始和劍崎在內,就好像曾經的戰鬥都隻是一場夢境而已。失去了力量的undead到處作惡,但那已經不是假麵騎士們工作的範疇了。隻要不是怪物而是人類,警察逮捕他們就會變得很輕鬆。

劍崎偷偷把一張卡片塞到了自己口袋中。那張卡片一片空白,隻有在陽光下才能夠看出不同的花樣,清晰的字母上寫著奇怪的名字,黑色的石碑出現在了卡片的中央。

那天以後,相川始偶然間發現自己的身體變得糟糕了——稍微做點事情就會覺得困,需要的食物比以前更加多,劍崎永遠都忘不了相川始盯著廁所的門糾結著要不要進去的模樣。

在後來的某一天,非常偶然的情況下,相川始劃傷了手指。劍崎下意識就把相川始的手指送進嘴裡,吸吮了一會兒後卻還是止不住血,相川始抽出自己的手指,他假裝嫌棄地看著自己手指上沾著的口水,打算說點什麼的時候,卻發現鮮紅的血液從傷口中流淌了出來。

那天相川始的手指被劍崎裡三層外三層地裹了好多紗布。

劍崎接受身體檢查的時候,他已經變成了普通的人類了。身上的傷口雖然被妥善地處理好了,但是卻依舊有傷疤留了下來,像蜈蚣一樣盤踞在皮膚上。

但是他依舊是人類,這樣就已經很好了。

相川始為何會變成人類,失去所有作為joker的力量,而劍崎undead化的跡象為什麼又停止了,這種事情沒有任何人說得上來。橘覺得相川始可能會知道點什麼,但是無論是相川始還是劍崎,在被問到這個問題的時候,都隻是搖搖頭。

從實驗室檢查身體回來以後,劍崎和相川始特地回到了之前戰鬥過的海灘。兩個人頂著海麵,過了很久,劍崎才默默開口。

「他也很努力呢,在這場決定物種生存的戰鬥中」劍崎突然說,「其實這個賭約的結果,最後他早就知道了吧。」

相川始偏過頭:「誰?」

「神明大人」劍崎倚著自己的摩托,海岸線的邊緣亮起了一陣薄薄的光暈,現在已經是黃昏時分了。空無一人的海岸線隻有海浪與之作伴。相川始搓了搓自己的手臂,今天的溫度不算高,他打了個噴嚏。

劍崎解開大衣,走到相川始身邊裹住了對方。兩個人就這樣靜靜擁抱了一會兒。相川始稍微緩過來了,他低聲說:「他大概也是在害怕吧。」

「害怕什麼?」劍崎問。

相川始看著劍崎的眼睛,過了一會兒才回答:「我也不知道……但是如果他也是這場戰鬥的參與者,那就很容易理解了。就算是undead也會有感情的存在。」

劍崎笑了出來,他看著海岸線,黃昏落在他的臉上,那宛如少年般的笑容在這個時刻變得格外溫柔:「這一點我早就自己驗證過了。」

「恩」相川始看著劍崎的臉稍微有點走神,過了一會兒才出聲:「總覺得稍微明白了一點。」

「就算是神也沒有辦法決定物種的興衰」劍崎低聲說,「麵對自己無法控製的狀況,就算是他也會覺得害怕的吧。他本身並不能做到任何事,隻能創造出那些毀滅者而已,而且就算是他,也有要遵守的遊戲規則。」

相川始忍不住看著對方。

劍崎的頭發被風吹亂了,他的額頭露了出來。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劍崎變得和相川始記憶中那個永世不見的人完全不一樣了,但是說是不一樣,他卻又不知道到底是什麼地方不同。這時候的天已經快要黑下來了,相川始忍不住抬頭:「如果那時候你真的變成joker了,永遠不死,遠離同伴,就這麼一個人永遠漂泊下去,總有一天你會後悔的吧?」

劍崎回過頭幫相川始撥弄了一下頭發,這時候相川始才發現,不光是劍崎,就連他自己的發型也變得很奇怪。劍崎看著相川始,過了好久他才回答:「這個……這個也說不準。也許不會後悔。」

「恩?」

「也有永遠見不了麵的朋友,但是再次相遇的時候,彼此之間所隔的時間就好像不存在似的」劍崎笑著說,他看著相川始,「就算不在身邊,你也永遠陪伴著我,所以無論發生了什麼事,我都不會後悔。」

相川始看著對方的眼睛。

劍崎的眼睛在夕陽下變成了漂亮的琥珀色,那實在太漂亮了,以至於相川始回過神來的時候,他的手就已經放在了對方微微閉起的雙眼上。他用手指描摹著劍崎的臉部輪廓,動作非常輕。劍崎忍不住勾起了嘴角:「餵,稍微有點癢。」

「抱歉」相川始收回了自己的手,劍崎睜開眼睛,他盯著相川始看了一會兒,相川始被對方過於嚴肅的表情嚇到了,當他打算開口的時候,卻聽到了劍崎的聲音。

「我可以親你嗎?」劍崎問。

那就像是個青澀的少年似的。

兩人的口勿持續了很長時間,當劍崎鬆開相川始的時候,對方的氣息稍微有點不穩。變成人類之後,總有些東西一時半刻沒有辦法習慣,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這樣一來大概很長時間裡,在這種事情上就要顧慮得更多了。

「唔,變成人類的話,體力也會變差的吧?」劍崎突然問。

相川始的氣息還沒有恢復平穩:「恩……怎麼了嗎?」

劍崎卻不回答他。那表情總像是在打什麼壞主意,但是硬要說的話,卻又說不出來,不過那惋惜的情緒卻是能夠輕易察覺的。有時候劍崎也會像現在這樣,相川始披著劍崎的外套,不知為何覺得比剛才更冷了。

當他們回去的時候,天已經完全黑了下來。寂靜的夜空中被人類世界的燈光所映照,微微透出深藍的夜空隻能看到一兩顆格外明亮的星星。不過今天的倒是非常少見——不僅有星星,也有月亮,那月亮早就已經過了最圓的時刻,但是相川始卻覺得很漂亮。

他伸手扌莫自己的相機,扌莫了個空。

「你知道嗎」劍崎突然說,「一萬年前的東西也是有的。說不定我們都見過的,一萬年前的星光。」

相川始說不出話來,兩個人結伴回去,到了下個月,他們就要從白井農場搬走了,新的住所雖然還沒有決定,不過橘說會幫他們稍微留意一下。

踏著夜色回去的兩個人未曾見到滿天星鬥輝映的場景,但是卻看到了比那更加燦爛的光芒。不管什麼時候,隻要伸手就能夠出現的人。其實這種事情早就應該明白的,隻是從來都沒有說出來過而已。

「我在想一件事」相川始開口,「也許很久很久以前,我對你,就已經是喜歡的心情了。」

劍崎的臉頰在路燈下,隱約有點泛紅。

「恩……」他這麼說這,好像嘟噥了一句什麼,相川始沒有聽清。但是他覺得,就算沒有聽到,那也無所謂了。在未來的某一天裡,說不定他還可以再次聽到那句話。

總有一天——

他想起了冬天時候的原野。那時候刺骨的寒冷到現在為止已經完全無法記起了,但是當冬天再次到來的時候,他們依舊要麵對那樣冰冷的溫度。但是不同的是,在雪原中無論如何都走不到盡頭的日子已經過去了,當冰雪再次覆蓋大地的時候,那就是和從前完全不同的另一冬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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