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女人,不能太好看(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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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話間,康安的手指蠢蠢欲動。

她是真的好奇這個女人是誰。

沈蘊玉雖然不是個好東西,但是人身居高位,大部分朝臣人家不敢與他結親,但是背地裡送女人送錢送東西的肯定不少,錢財宅子沈蘊玉照單全收,但是唯獨女人他沒什麼興趣,二十六了還沒個女人,屬實少見,在京中不少人偷扌莫造謠沈蘊玉「陽痿早泄」,「龍陽之好」,還有人乾脆說沈蘊玉早些年得罪人,被人上了大刑,把下麵那塊肉給切了,所以沈蘊玉才沒有女人。

反正說什麼的都有,她以前也確實是沒見過沈蘊玉身邊有女人。

這還是她第一次見到沈蘊玉帶女人,還如珍似寶的一直抱在懷裡。

她很想知道,這得是個什麼樣的女人,能把沈蘊玉這種披著人皮的畜生給搞到手。

她也存了點壞心思——之前沈蘊玉還壞過她的事兒呢,若是她能與沈蘊玉的女人攪和到——塊,說不定還能有點什麼意外之喜。

而在康安帝姬靠過來的時候,石清蓮立刻裝作害羞模樣的抱著沈蘊玉半個胳膊,躲在了沈蘊玉身後,一副小家碧玉,不敢見人的樣子,將聲音壓低,嬌滴滴的道:「民女李三娘,見過姑娘。

」康安帝姬不點明自己的身份,她也假裝自己不認識,她若是此時喊出來一聲「見過帝姬」,康安肯定便知道她是官家女子了,她編了個李三娘,還有意的把自己偽裝出一個一般的出身,免得旁人看她眼熟,想到石清蓮。

康安太擅長應付這樣的小娘子了,越是不經事、膽不大的女子越好騙,她就像是個登徒浪子瞎見未出閣的小姑娘一般,緊盯著人看,艷麗的柳葉眼彎著,道:你叫三娘?那便喚我二娘吧,我在家中行二。

」康安也沒提自己的姓氏,她姓季,那是國姓,一提出來,便知道她是帝姬了,她想跟這個李三娘套近乎,所以沒提。

石清蓮乖乖的喊了一聲:「見過二娘子。

」說話間,沈蘊玉已鬆開了石清蓮,他與江逾白、許青回、石清蓮、康安帝姬,五人並肩而行。

隔著一層薄紗,石清蓮都能感受到康安帝姬對她蓬勃的興趣,像是頑童眼見了從未見過的新鮮玩具一般,由著康安帝姬的性子,誰知道會不會突然掀她的薄紗麵罩,故而她緊緊地跟在沈蘊玉身旁。

她像是個離開主人就不能活的菟絲花一般,那股毫不掩蓋的依賴勁兒幾乎溢於言表。

期間,江逾白還掃了兩眼石清蓮,江逾白以為自己的動作十分隱蔽,但在沈蘊玉眼中格外明顯。

沈蘊玉甚至能清楚的看到江逾白眼底裡的疑慮。

沈蘊玉的手指用力的撚了撚左側的佩刀,用以止住骨縫中的癢意,他目視前方,看起來像是什麼都沒發現一般,但一種隱秘的期待感在月匈腔中翻騰。

像是獵物進了籠子,他馬上要飽餐一頓的期待。

他這個人,骨頭裡就帶著一股子惡劣勁兒,就喜歡把人踩在腳底下耍弄,看人蒙頭轉向,他偏要當著江逾白的麵把石清蓮帶過來,偏要跟江逾白介紹這是他的未婚妻。

等到某一天,沈蘊玉還會讓江逾白「無意間」知道,沈蘊玉帶的這位未婚妻,就是江逾白明媒正娶進門的妻子。

而走在最前麵的許青回這時已經帶著他們四個走到了客棧前,直接被引進了包廂內——這裡的馬場是許家的,這附近的所有膳堂與店麵、客棧也都是許家的,許青回在這裡有專門的甲字號包廂,用來招待客人。

因為來這裡騎馬的都是非富即貴的公子姑娘,因此這裡的客棧也建造的十分大氣恢引,進門便有小廝一路將他們棧內引。

這客棧建造的宛若一個大遊園一般,入門便是一片湖,湖邊建造了一個臨水的膳堂,能用膳,四周還栽種了樹木花卉,景色頗為不錯,湖內是活水,還養了錦鯉,種了青荷粉蓮,當時正是夏日,一眼望去,碧粉交映,魚兒靈動,頗有意境。

許青回將他們帶進了一個做了倭式推拉木窗、臨湖的一個大包廂,一入包廂內便是上等的小懷鄉木地板,地板上放著五張矮桌,人在桌後跪坐,每個桌前都擺著兩個白玉蓮花托盤,盤上放著一些精致的糕點和瓜果。

算起來,許青回是唯一的主人,他便坐在了主位上,剩下沈蘊玉自然和他的未婚妻坐在一個方向,江逾白便和康安坐在了另一個方向,因此,許青回坐在左側最高位,沈蘊玉麵對江逾白,石清蓮麵對康安。

他們跪坐下後,便開始談近日的一些話題,有沈蘊玉這麼個錦衣衛在,其餘人都沒提國事,說的都是一些京中時興的事,言談間,沈蘊玉還突然道:「聽聞許兄與二娘好事將近了,沈某在此恭賀二位了。

」一句話下來,江逾白微微變臉,康安拿團扇擋住了臉,隻有一旁的許青回在傻笑,一邊撓著頭,一邊偷偷瞥著康安,道:「不不不,隻是,隻是見見麵。

」石清蓮隔著一層薄紗看著包廂中江逾白與康安的表情,又偷偷去看沈蘊玉,隻看到了一張麵色平靜的臉。

石清蓮在心裡暗嘆,沈蘊玉這人可真不是個東西,明知道江逾白跟康安是那種關係,還要當著他們任的麵恭喜許公子,恭賀什麼?恭賀人家許公子綠帽子疊三層嗎!日後若是江逾白跟康安的事情被爆出來了,說不定沈蘊玉還要一臉惋惜的和許三公子嘆氣,激憤譴責呢。

這人真怪會演的,頂著一張霽月風光風骨峻峭的臉,不動聲色的給人挖坑。

真壞!不行她不能落後個行,她下彭浩口!她也要這麼壞!於是,石清蓮看向對麵的康安帝姬,壓著聲音,語氣真誠的補了一句:「二娘與許公子當真是般配,一對璧人,三娘恭喜二位啦。

江逾白微微抿唇,康安挑眉看向江逾白,眼看著他們倆變臉,石清蓮勾起了一絲愉悅的微笑-當壞人真舒坦。

有道是惡人自有天收,這話什麼意思?就是隻要我是個惡人,這滿屋子的人誰都收不了我。

沈蘊玉不動聲色的掃了一眼石清蓮,看著石清蓮此時跟著他一起捅話刀子、在桌子下麵偷偷晃著手,一副暗爽的樣子,就想起了石清蓮當時躲在被子裡,扭著屁股一點一點換衣裳的模樣。

他心道,看不出來,這小狗崽子還挺壞,躲在他後邊偷扌莫咬人。

他一時心癢,想捏一捏狗肚子,看小狗狗被他掀翻在地,四腳朝天,被捏的汪汪叫。

許公子沒發現康安與江逾白的小動作,他臉上的笑意都擋不住了,隻用手擺著,一個勁兒的推辭道:「還未定下,還未定下。

」江逾白放下了手中的杯盞,白玉瓷杯落在桌麵上,發出細微的碰撞聲。

石清蓮看著許公子,心想,還是別定下了,不然您這綠帽子要疊第四層了。

而這時候,坐在對麵的康安帝姬意識到江逾白真的要生氣了,這種調侃已經超出了吃醋的範圍了,所以她趕忙打斷了這個話題,而是轉而和石清蓮道:「三娘,都坐下來用膳了,還戴著鬥笠做什麼?你吃東西也不方便呀,摘了吧。

」康安帝姬話音落下,廂房內除了沈蘊玉以外,其餘兩個男人都看向了她。

許公子是好奇,江逾白卻是深究。

石清蓮藏在袖中的手指微微捏緊,看向沈蘊玉,用目光表達她的求助之意。

可偏偏沈蘊玉不開口,隻是棒著酒杯輕輕地抿,察覺到石清蓮的視線,他轉過頭,一雙瑞鳳眼中閃過幾絲隱晦的笑意,語氣平緩的說道:三娘,在座的各位都不是外人,且摘了吧。

石清蓮緩緩挑眉。

狗男人,作弄完江逾白和康安帝姬就來作弄我了是吧?沈蘊玉吃定了她不能摘鬥笠,故意跟著這群人一起逗她。

石清蓮咬上了牙。

當我好欺負了?隔著一層薄紗,沈蘊玉看不清石清蓮的模樣,他隻能看見石清蓮微微傾斜過來時,纖細的身影側過來的弧度。

他沒有看到石清蓮的臉,但他猜想,薄紗下的那張臉一定窘迫泛紅,慌到不知道該怎麼辦,想要搖著屁股,夾著尾巴,嗚嗚的撲到他羽翼下,躲避所有人的目光。

嘖,小狗崽子。

沈蘊玉的指尖用力的捏了捏手中的杯盞,覺得逗夠了,剛想開口把話題打斷,卻聽見石清蓮突然掐著嗓子,嬌滴滴的開口道:「不可以的。

」她的尾音扯的又軟又細,還帶著顫音,捏揉造作中又帶著兩分陰陽怪氣,當著在場四個人的麵兒,擠著嗓子道:我這張臉沉魚落雁閉月羞花,隻能給我的未婚,若是被旁人瞎見了,定會引來狂蜂浪蝶來追逐於我,我的玉哥哥會生氣的。

」沈蘊玉頓在原地。

石清蓮這麼一番話講出來之後,整個包廂鴉雀無聲。

江逾白好歹是個久浸官場的老狐狸,硬繃著臉,也沒什麼情緒外露,康安就不行了,她瞪大了眼,震驚的看著「李三娘」這幅做派。

她初時還覺得這是個害羞乖巧的小娘子呢,沒想到一開口竟如此…如此,嗯…讓人不知道該如何形容。

倒是旁邊的許青回僵硬的笑了兩聲,哈哈道:三娘子當真是愛開玩笑啊,哈哈。

沈蘊玉捏著手中杯盞淺抿一口,沒說話。

石清蓮仗著她戴著鬥笠,丟人的也不是自己,以後也不會有人知道她是石清蓮,所以手臂一揮,擲地有聲的道:人家沒有開玩笑,你們都不知道,我們家玉哥哥可小心眼了,旁的男人瞎我一眼都不行,我又長得太好看,走哪兒都惹眼,所以就得戴著鬥笠,二娘子,你懂我的吧,我們女人,就是不能長得太好看!」康安帝姬用團扇擋著臉,不知道該如何接話。

她縱橫大奉二十多年,從來都是隻有她讓人說不出話,這還是第一次體會到無話可附和的滋味兒。

沈蘊玉竟喜歡這種類型的女子嗎?也不算粗俗,就是不太文靜,不過挺熱鬧的,康安帝姬想,以前她常聽人說三個女人一台戲,但她瞧這個李三娘這張嘴,一個人能頂三台戲。

整個廂房裡,隻有許青回在試圖救場,他又一次尷尬生硬的笑道:哈哈,李三娘真是個妙人啊,哈哈。

」說話間,許青回看向沈蘊玉,用求助的目光希望沈蘊玉能說兩句話,壓住這個一開口就讓人不知道該如何說話的李三娘,許青回道:「沈大人與李三娘在一起,想必…日子挺有趣的。

」石清蓮看著沈蘊玉不動如山的抿著那杯酒,心裡頭起了勁兒了,心說非得讓沈蘊玉知道什麼叫下不來台,故而她謙虛的擺了擺手,道:「您算是說著了!你不知道,沈大人當初一眼瞎見我,便對我一見鍾情,非我不可,為我癡為我狂為我咪咪撞大牆,我白天出去露個臉他都要吃醋吃一宿,我不摘鬥笠真的是事出有因,我是怕你們看了我的臉然後愛上我,與我家玉哥哥就此結仇,我們家玉哥哥一時吃脂,偷偷把你們加拾灰裡去用刑,你們也知道,我們大人沒別的,就是心眼小,記仇又愛報夏人廂房內一時間隻剩下了石清蓮說話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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