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VIP](1 / 2)
第五十章 [vi]
隻見三名修士正在拉扯, 正是無比狗血的三角戀,這次引來了不少群眾的圍觀。
而其中的一男一女,正是熟悉的麵龐, 蜀山劍派的大師兄彭遠和二師姐段屏琦。
彭遠和段屏琦都穿著簡樸, 身後背一柄長劍, 衣擺處繡著蜀山的圖騰,劍穗的流蘇擺動,也是蜀山的信物,加上兩人較為冷硬的氣勢, 一看便是蜀山的弟子。
而彭遠的身側還站著一個女修, 香嬌玉嫩,妍姿纖弱,她的眼尾通紅, 不時地輕咳幾聲, 看起來不像是蜀山的弟子。
此時此刻段屏琦表情非常憤恨,語氣都帶著怒音。
「好啊彭遠,我和師弟為了你一起去接那個任務,為你出生入死跋涉幾萬裡,甚至還因此耽擱了幾天的時間, 差一點誤了百年大選。」
「我當時眼見時間緊迫百般勸阻,你卻心如磐石。原來你接任務都是為了這個賤人, 隻是去找她需要的靈植?我和師弟為你付出這麼多,真有你的。」
彭遠的表情看起來很是無奈,他無措地拉著段屏琦的袖子,急聲解釋。
「琦兒你莫惱, 我就是怕你誤會才不敢告訴你。穆如芸是我自幼相識的玩伴,不過我也是隻當她妹妹。」
段屏琦冷哼一聲:「你當她是妹妹, 人家可不一定這麼想。」
這,這不就是典型的綠茶嗎?
連霽疑惑:「為何?」
彭遠搖頭,聲音苦澀:「不怪你。」
眼前就是一個最好的例子。
段屏琦的容貌生得其實並不比穆如芸差,但段屏琦打扮得很樸素,說話也直來直往的,一看便是個大大咧咧,豪氣滿懷的女俠類型。
「這兩個女人顯然都喜歡中間那個男人,兩個女人是情敵,今晨和我說話的那個二師姐段屏琦是正房,另一個女人則是綠茶,想要小三上位。」
若是彭遠坦言他有個朋友治病需要非常稀罕的藥草,段屏琦絕不會多言,義不容辭地就會幫他。
而彭遠卻一直遮遮掩掩,甚至還表態他願意為穆如芸還人情債,意思他就是把穆如芸當成自己人,把她段屏琦當成外人了。
「這是我以前送給你的信物,從此以後,你我二人,猶如此物,一別兩寬,各自生歡。」
宋葭葭當即轉過頭:「師姐,你可將這一切都看清楚了?」
段屏琦並不是什麼凶惡狠毒之輩,她並不是真的想要見死不救,而是惱怒的彭遠不坦誠和偏幫穆如芸的態度。
宋葭葭一個激靈,連忙扯了扯連霽的袖子,努了努嘴巴:「師姐,你快注意看眼前的場景,以後你可一定要牢記這個女人的言行啊。」
段屏琦怒吼一聲,竟然乾脆利落地直接拔劍,寒光凜冽。
彭遠急切地解釋著:「如芸她生了怪病,治療必須要那一味稀罕的藥草,難道你要我見死不救嗎?」
連霽微微頷首。
宋葭葭連忙拉起連霽的手,苦口婆心地說。
盡管容貌相當,但和直爽豪邁的段屏琦比起來,身嬌體弱,性子溫柔的穆如芸似乎就更加惹人憐惜。
宋葭葭語重心長地解釋。
穆如芸咬了咬唇,輕聲道:「你師妹脾氣好厲害,都不聽遠哥哥你的解釋,我好心疼遠哥哥,如果是我一定不會這樣和你說話的。」
宋葭葭不由喟嘆:「謔,這茶言茶語可不得了。」
這更是讓段屏琦氣急敗壞。
但穆如芸—肌妙膚,弱骨纖形,眼睛裡沁滿淚水,迎風不時地低咳幾聲,看起來十分的虛弱,當真是楚楚可憐。
這句話顯然像是引爆炸藥的導火線,更是讓段屏琦氣得火冒三丈。
他本來是覺得自己對不起段屏琦,可兩個女人兩相對比之下,顯得段屏琦胡攪蠻纏,蠻不講理,而更襯得穆如芸人畜無害,柔弱無害。
「對不起,我不是有意的。遠哥哥,你不要為了我和你的師妹吵架,我不值得的。」
彭遠愣在原地,呆呆地看著段屏琦的背影。
她仰起頭,眼淚大顆大顆的落下,順著臉頰殘餘於消瘦的下頜,一張慘白的病容更顯得虛弱。
而段屏琦情緒上頭的氣話,顯然也讓處於眾目睽睽之中的彭遠,有些下不來台。
宋葭葭諄諄告誡。
旁側的穆如芸很是虛弱地輕咳了幾聲:「遠哥哥,你的師妹是不是誤會我們的關係了?都是我不好,害得你們吵架。」
穆如芸連忙去扶彭遠,滿臉是淚地怯怯道:「遠哥哥,都是我不好,對不起……」
段屏琦和彭遠雖然還未正式結為道侶,但兩個人其實早已曖昧已久,互生的心意和情愫旁人都看在眼裡,早已默認他們是一對。
「綠茶這種人就是表麵上看起來清純善良,但其實工於心計,處心積慮地想要破壞別人感情,他們特別會裝可憐,說話也很有技巧,三言兩語便能把情敵氣得半死。」
段屏琦把斷掉的劍穗握在了掌心,英姿颯爽地丟下一句。
「一句輕飄飄的道歉,就能彌補我和師弟的損失?流兩行眼淚,就能讓我們三個人為她出生入死?憑什麼啊!而且,要還人情債也是她來還,誰需要你來還!」
彭遠下意識地並沒有還手,但他擋在了穆如芸的身前,然而這道看似可怖的劍氣卻並未傷人,隻是砍斷了他的劍柄的劍穗。
圍觀的宋葭葭臉色一變。
彭遠這話實在是過於傷人,自己竟然還成了他心目中,欺負他嬌滴滴妹妹的壞人。
連霽歪了歪頭:「綠茶?」
彭遠沉聲道:「如芸都已經道歉了,琦兒你也不要再揪著這件事不放,是我欠了你和師弟的人情,今後我一定會還你們。」
彭遠麵色難看地說:「以後我會還你們人情的,你莫要再欺負穆如芸,她身子不好,磕不得碰不得的,不比你皮糙肉厚。」
「你看,綠茶很擅長裝可憐裝無辜,一開口就能氣死情敵,師姐你以後要是遇到綠茶,一定要小心為上,別被欺負了。」
連霽精準無誤地捉住幾個關鍵詞:「可以氣死情敵?」
「是啊,師姐你如此純淨良善,不諳世事,我才會擔心你被綠茶欺負。」宋葭葭滿眼擔憂。
連霽卻又問:「你討厭綠茶嗎?」
宋葭葭扌莫了扌莫下巴,認真地說。
「這要看綠茶是誰了,如果綠茶是我朋友,而她去惡心的人又是我討厭的人,那就要另當別論,說不定我還會覺著解氣。唉,沒辦法,我就是這麼雙標。」
宋葭葭不討厭就行。
連霽今日旁觀這一場戲,的確受益匪淺,不經意激發了祂的天賦技能。
最初,他們都不曾在意這場災難。
但後來連霽能夠氣死人的茶言茶語,才讓那些男人意識到,這場災難和每個人息息相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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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華洲來送午膳的時候,聽見連霽問:「你之前說的雙標是什麼意思?」
宋葭葭解釋:「雙標就是指對待同一性質的事情,卻因為自己的喜好而兩種態度。」
宋葭葭忍不住笑了笑:「雖然我很雙標,不過師姐肯定不是這種人啦。」
連霽眨了眨眼,很乖巧地應聲:「嗯。」
封華洲覺得某人矯揉造作的模樣,讓他覺得有些反胃。
封華硯重重地放下裝滿飯菜的托盤,候在一旁,等宋葭葭吃完。
就在這時候,封華洲又找上門來騷擾連霽。
「連師妹,還有幾日就是復賽了,屆時你要多加小心——嗯?封華硯你這個廢物怎麼在這裡?」
封華洲先是驚愕,隨即滿臉嫌棄,又按照往常那般開始羞辱欺侮封華硯。
「你這個廢物,能不能不要到處亂跑,真是給我們封家丟人現眼。」
封華洲厭惡的表情十分的靈動細膩,他的語氣自然,台詞清晰有力,富有感情,整個情緒的節奏感層層遞進,將封華洲這個勢利男配的欺軟怕硬、唯利是圖演繹得十分精彩。
自己這個惡毒女配的演技還不夠精湛,定要向封華洲多加學習才是!
宋葭葭心底觸動,連忙加入了封華洲,趕緊在男主麵前刷刷惡感。
「你說的對,封華硯這種廢物實在是沒有自知之明,不好好待在自己的老鼠窩棚裡,竟還恬不知恥地到處亂竄,出來丟人現眼。」
封華硯垂下眼睛。
他知道的,葭葭這是故意現身出來,吸引封華洲的注意,其實這些話都不是葭葭的真心話,葭葭罵他的時候也一定心如刀絞。
連霽安靜地看著宋葭葭和封華洲用各種惡毒的言行來欺辱封華硯。
這對男女此時此刻滿臉譏諷和嫌惡,聯手欺壓身為弱小的封華硯。
宋葭葭和封華洲正做著一般無二的事情,攀高踩低,一看便是那種庸俗的勢利眼。
連霽專注地盯著宋葭葭。
連霽忽然覺得宋葭葭和那隻總愛炸毛的雷獸如出一轍,很像一隻張牙舞爪的小貓,正在活潑地上躥下跳,總是很有朝氣。
連霽眉眼微微彎了彎,眼尾輕揚,似乎在笑。
連霽的目光微微偏移,剛看了一眼封華洲,就鄙棄地移開了眼睛。
這個男人惡俗,低劣,就如同地底的一灘汙穢黑水,多看一眼都是髒了祂的眼睛。
封華洲羞辱完封華硯之後,他轉過眼睛,卻正好瞧見連霽眉眼彎彎的模樣。
連霽蓮華容姿,平時的祂雖然絕色動人,卻太過於冷漠沉靜,清貴矜持,猶如一尊神像不入凡塵。
可連霽剛才卻很自然地露出了一抹笑意,見之,則如玉山上行,光映照人,美得讓封華洲久久失神。
如月之恆,如日之升。
為含金柳,為芳蘭芷,為雨前茶。
宋葭葭嗅了嗅鼻子,聞到了一股鐵鏽味。
宋葭葭左右環顧,才發覺是封華洲流鼻血了,她忍不住提醒道:「你在流鼻血。」
封華洲隻覺得下腹一癢,聽見宋葭葭說話,這才慌亂去擦拭自己的鼻子;「也許、也許是最近天乾物燥,我有些上火了。」
但他說話的時候,雙眼像是沾了膠水那般黏膩地盯著連霽,一副色眯眯的模樣。
連霽渾身一僵。
一股難以言說的眩暈和作嘔感遊走在祂的四肢八骸,根本不需多加思考,幾乎是本能的,無數枝藤蔓迅猛地將封華洲裹成了繭團,像是揉吧紙團那般,乾脆利落地就把封華洲從窗口扔了出去。
隻聽見一聲尖叫,和重物落地的聲音響起,甚至好像還有骨骼裂開的脆響聲。
宋葭葭目瞪口呆:「師姐,咱們這可是三樓。」
連霽很冷漠:「我很想弄死他,隻是覺得毀屍滅跡麻煩。」
宋葭葭想不通連霽怎麼就突然起了殺心:「封華洲剛才怎麼惹你了?」
連霽直言:「對著我流鼻血,很惡心。」
這句語氣平淡的話卻把宋葭葭嚇了一跳,她連忙顫顫巍巍地後退了幾步,後背挨著牆壁,結結巴巴地開口。
「師姐,那我之前也對著你流過鼻血,你是不是,是不是也很討厭我,我,我不是,故意的……」
連霽搖頭:「你的眼神很乾淨,他不同。」
宋葭葭看祂的表情,是欣賞和傾慕,沒有半分□□和褻瀆,但封華洲那股色眯眯的猥褻勁,直接讓連霽拳頭癢。
宋葭葭這才鬆了一口氣。
而目睹全程的封華硯,心底忍不住狠狠唾棄連霽裝模作樣的言行,他冷哼一聲。
「剛才是誰,口口聲聲說自己不雙標?」
連霽無辜地眨了眨眼,望向宋葭葭柔柔一笑:「是誰?」
宋葭葭被連霽的笑容迷了眼睛,觸目如琳琅珠玉,根本就沒聽清連霽說了什麼,癡癡道:「不,不知道啊……」
封華洲氣得臉色鐵青。
連霽其實跟他無仇無怨,並不在他的復仇名單之上,而且又是一個女人,平時就算跟宋葭葭再親密,封華硯也不會因此嫉恨。
但不知道是什麼時候開始,封華硯能感受到連霽對自己有很強的敵意。
封華硯一向是個錙銖必較、睚眥必報的性子,既然連霽故意針鋒相對,那他也會看連霽不爽。
雖然他並不明白自己究竟哪裡招惹了這個女人。
但這個女人裝可憐裝無辜,倒是很厲害嘛。
以後要讓宋葭葭盡量遠離這個女人。
很快……
等他殺了封華洲,奪取封華洲身上的靈根之後,修得魔道功法之後,他就再也不會是如今這個任人欺辱,誰都可以踩在腳下的封華硯。
封華硯的眼神冷凝,他沉聲對宋葭葭說:「我有事情想要單獨給你說。」
連霽卻並沒有要出門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