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章(1 / 2)
在裡間餐桌入座,梁見舒主動開場:「未經允許調查淩小姐的私人信息的確失禮,還請見諒。」
話是道歉的話,語氣卻一派冷然,聽不出多少愧疚。
淩挽蘇也給不出多少諒解。
抿了下唇,不繞彎子:「梁總找我有什麼要事?」
呷了一口餐前酒,她模棱兩可地說:「我以為淩小姐猜到了。」
水晶吊燈粲然流光,淩挽蘇對上她的目光,仍覺那雙眼睛像被寒霧遮掩的湖畔,看不清,看不透。
心裡壓下去的緊張又被釣出來,桌上的酒,一口也不敢嘗。
「猜不到。」
淩挽蘇說,「實不相瞞,我也一直想與梁總再見一麵。」
「有什麼要事?」梁見舒拿相同的話問她。
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聽她語氣,倒像覺得自己不該再找她。
奇怪,半夜打電話騷擾人就應該了?
淩挽蘇說:「想跟梁小姐認真道個歉,我那晚喝多了酒,胡言亂語,希望沒有給你帶來困擾。」
「胡言亂語。」梁見舒沒感情地重復一遍。
「是,我酒品特別不好,喝醉喜歡編瞎話。」淩挽蘇誠懇自省。
梁見舒臉色微變:「那就可惜了。」
「可惜」是什麼意思?
隔著餐具和燭台,淩挽蘇忍不住多想,眉尾稍挑,又被她迅速壓下,做乖巧臉。
她挑眉的動作藏著一綹風流意,梁見舒想起某些夢中的旖旎畫麵。
頓時心悸,神情仍未變,直白道:「淩小姐說夢到跟我結婚,我覺得巧,很感興趣,想聽聽細節。」
過去三周了姐姐,你反射弧再長也不至於現在才感興趣。
當真感興趣,為什麼電話不接,已讀不回。
淩挽蘇腹誹。
那夢往難聽些說,是她個人的妄想,春/夢罷了。
對方如果生氣還能理解,但說對細節感興趣,鬼也不信。
捕捉到她臉上一閃而過的防備,梁見舒問:「不方便嗎?」
淩挽蘇沒點破,「梁總那晚給我打電話就是想問這個?」
梁見舒平靜應下:「是,電話裡三言兩語說不清,還是麵談更好。」
侍應生端主菜上桌,牛肉煎得恰到好處,擺盤精巧華美。
淩挽蘇聞見香味卻沒胃口,「我打電話,發消息,怎麼不回?」
「年末,會多,今天才有時間。」
這理由糊弄小孩呢。
淩挽蘇也不想再問下去,像個死纏爛打的追求者。
回以糊弄:「當時喝醉了,想到什麼說什麼,沒細節可分享。」
聊不下去了,梁見舒示意先用餐。
淩挽蘇拿起餐具,看見她手上的創可貼,梁見舒僵住,一陣冷意襲身,似乎想象到血液離開身體的樣子。
隱忍著生理不適,有意表現出幾分和善:「手受傷了嗎?」
「修剪花枝不小心戳破了皮,沒關係,家常便飯。」
人家關心她,淩挽蘇的語氣重新變得溫柔柔的。乾花藝師這一行,手上常有傷口。
梁見舒聞言,目光瞥向放置在不遠處的裝花的紙袋,沒再開口。
用餐途中兩人各懷心思,安靜異常。
胃暖起來,淩挽蘇找到鬆弛狀態。體態上沒表露出,心裡卻不像剛才一樣亂。
餐後甜點她很喜歡,享用時誇了幾句。
梁見舒點頭:「甜品師聘來花了大功夫,喜歡就好。」
話雖如此,她自己卻沒動。
淩挽蘇說:「每回見你,我都失禮。上次在山莊冒犯,愧疚至今。這次名字都沒問,跟著你助理喊你幾句梁總,就這樣白蹭一頓飯。」
她笑容溫婉可人,聲音還帶著甜品的軟和甜。
帶著目的的笑,比平時更好看。
「是我疏忽。」梁見舒適時取出一張墨藍色的名片,從桌上推過去,「希望與淩小姐交個朋友。」
接過,讀完兩行燙金的字,淩挽蘇笑容一滯。
腦海裡幾排「?」飄過去。
看了眼名字,又看了眼對麵。
對方坐姿端直,平靜地等她開口。
梁見舒。
既勻集團的總裁,這家酒店的老板。
上次駱蕭蕭說,那個度假山莊也是既勻集團開發的。
而她前不久才跟既勻簽過合同。
竟然這麼巧嗎?
她不是跟既勻有緣,她是跟這位……已經比她的夢更離奇了。
難怪,這層是她梁總裁的私人套房,壕無人性。
值得信嗎?
年尾了,詐騙團夥花樣百出,別是給她演上什麼富婆美人計。
她眼裡的懷疑不加掩飾,梁見舒提議:「這裡信號不錯,不如搜搜梁見舒長什麼樣?假如臉對不上,就沒有聊下去的必要了。」
她把淩挽蘇的心思猜中了百分之八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