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 番外二 入鬼畫2(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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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卿山帶著薑邑跑到了一戶小院前。

「這是哪兒?」

「李保田的家,今晚要在這裡過夜。」

薑邑剛要問他是怎麼知道的,接著就聽對方道:「我在這裡過了一天一夜。」

薑邑驚了:「……我們不是同時進來的嗎?」

樓卿山打開院門:「畫裡的時間和外麵不一樣,進來的細微先後順序,在這裡麵可能就是幾天的時間。」

薑邑皺皺眉,他知道這一天一夜的時間樓卿山一定經歷了許多事,心裡難免擔憂,可以防萬一,還是先和他架著老人抓緊時間走進去。

李保田的房子比薑邑預想中要大一些,除了堂屋,還有三間正屋,一間放糧食,一間空置,東邊屋子有一張很舊的床,放滿了老人會用的東西,顯然是李保田平時睡覺的地方。

院子也不小,最讓薑邑出乎預料的是,竟還有一口井。

傍晚回村時,他其實仔細注意過路邊那些小院大敞的幾戶人家,都沒有單獨的水井,也看到幾個年輕人結伴在村口的水井前排隊打水……

他當時以為全村人都共用一口井。

為什麼獨居的李保田家裡會有一口井?

把昏迷的李保田弄進堂屋,樓卿山起身點了油燈,昏黃的光影裡,失去意識的老人閉目坐在椅子上,兩邊是站立著的的青年。

薑邑還惦記著之前遇到的異樣,餘光瞥著外麵。

樓卿山移過來一把椅子,看他坐下後,才道:「那東西已經走了。」

他們做了那麼久的神仙,哪怕現今成了畫裡的凡人,依舊對鬼怪邪祟的氣息有著直覺上的敏銳。

薑邑心不在焉地點頭,心裡其實還有些在意院子裡的那口井,可看來看去也看不出異樣,壓著滿心疑惑扭臉去看樓卿山。

男人將身上的孝衣脫下去。

「你的身份是陳家兒子?」薑邑問。

「嗯,現在叫陳卿山。」

薑邑念叨了下這個新名字,搖頭:「還是原來的好。」

樓卿山盯著他看,眼裡隱隱多了些笑意。

「其實真正的陳卿山早在河家村出事前就離開了。」收拾好孝衣,男人並不坐,他站在薑邑身後,雙手微扶在椅子兩邊扶手上,像是這樣把人圍住才安心,「來之前我用那邊山裡的藤蔓查了一些關於河家村的事。」

薑邑倒是忘了這件事,道:「快說來聽聽。」

「陳家一共兩個兒子,大兒子陳大勇和小兒子陳卿山,非同母所出,但小兒子很多年前就離家出去經商了。而李保田,其實根本沒有外孫,隻是他自己非常想要抱外孫,對此有很大的執念。畫外的河家村出事前,李保田還險些把別人家的孩子當成自己外孫抱走,那時候或許已經神誌不清了。」

「所以我們這兩個外來者,都是填補河家村原有或一些人想要有的人物?」

樓卿山頷首。

薑邑思忖著說:「鬼畫裡的鬼會化身成村裡的人混入其中,要想捉住馬腹,就要找出這個人……」突然看向樓卿山,這人他閉著眼睛就能識得,貼過去笑著問,「我在席上聽說這裡死人還要在墳坑守靈,你之前一直在墳山?」

「嗯,這是河家村的規矩,村子裡的人一旦橫死,死者的家人守靈要守兩處,一處是屍體,一處是將來要埋得墳坑。」樓卿山還是沒忍住,在那張臉上啄口勿了下。

「奇怪,從來沒聽說過這樣的規矩。」

「和畫裡發生的事情有關,陳才義死後詐屍了一次,先是在靈堂詐屍,村民被嚇到後合力把屍體釘死下葬,可第一天陳才義又在墳裡起屍……最後一些老人說是因為對屍體不敬才發生那些怪事,想了個兩邊守靈和賓客親自告別的規矩,想用這種方法讓陳才義安息……」

薑邑欲言又止。

這時,躺在椅靠上的老人一抖,然後用力咳嗽起來,咳得月匈膛劇烈起伏,直至一口血猛地被咳出來。

那血呈黑紫色,沾到地麵就立馬消失不見。

很多邪祟逃出凡人軀體會用這樣方式。

薑邑趕忙過去,李保田幽幽轉醒,迷茫地抬眼看向他們:「你……誒?卿山怎麼來了?你不是還要……」

「那邊已經守到時間了,」樓卿山端詳了下老人的眼瞳,神色如常,仿佛真的在這村裡生活了多年,「家裡這幾日忙不過來,我想請邑兒過去幫忙。」

「哦,這有什麼,都是鄰裡鄉親,有什麼需要的你盡管找他!」李保田嚴肅地朝薑邑瞪去,「快跟你卿山哥去吧,別偷懶……不對,」老人「嘶」一聲拍拍自己的頭,雙眼渾濁起來,「我記得守在外麵的夜裡不能回家,卿山,讓你爹魂魄看到還當你不尊重。算了,這麼晚了,你就現在我家休息吧,西邊那屋子我給我這外孫提前收拾好了,也夠兩個人睡,擠擠吧。」

樓卿山嫻熟地道謝,看老人有些糊塗地往東邊屋子走,和薑邑對視一眼,跟過去。

李保田緩慢走進屋內,脫鞋的時候才注意到門外那兩道人影,問:「怎麼了?」

「姥爺,」薑邑說,「你不洗洗再睡嗎?院子裡有水井,打水很方便。」

「胡說什麼!」李保田猛地吼了一聲,「那井不是給你打水用的!叮囑了那麼多遍你怎麼老是不當回事呢!」

薑邑還要再問,李保田就氣急敗壞地過來關門攆他:「那井是專門找來大師做的法陣,可不能亂動,而且井口封死了,你開也開不了……就是有了那井,咱們村才會有神靈庇佑,不會被鬼怪糾纏!反正好好下葬以後肯定不會了……你快去睡!我這把年紀了也不怎麼出汗,不需要洗,你要是洗自己去燒水吧,水缸有水。」

眼前的木門被重重關上。

「……」

回了西邊屋子,他們簡單清洗了下,夜深了,兩人上床躺下。

薑邑睡在裡麵,一直忍不住往窗外看。洗澡的時候他就從樓卿山口中大概了解了那口井的來歷。

那井在真實的世界裡就已經存在了,好像是幾年前陳才義出錢找大師來建的,說是一口辟邪照福井,至於為什麼選在李保田家裡——

李保田唯一的女兒嫁了出去,妻子早逝,又完全沒有再娶的意思,據大師說,這樣無後的人更容易增強法陣。

作為神仙的薑邑自然知道世間完全沒有這樣的法陣,如果不是騙子,那口井問題就很大。

偏偏進入畫裡後,李保田還被附身過。

這個話題沒有長久持續下去,薑邑想起棺材裡那具屍體,他細細問著樓卿山這一天一夜的經歷,很快就解開了部分疑惑。

那些人口中陳才義幫忙尋找的人,其實是個名叫楊靜芝的少女,正值豆蔻年華,數日前突然消失不見。

陳才義則是在幫忙找人時被深山中出現的老虎咬死……

然而事實是——

「真實的河家村裡,楊靜芝很多年前就因為逃婚離開了村子,在別的地方和一個獵戶成親,孩子都兩歲了,」樓卿山側身牢牢環著他,「可這個村子裡的時間並沒有停在多年前,村民也會聊一些時下的新鮮事,隻是記憶和認識與畫外的世界有別。」

薑邑想了下,說:「鬼畫隻會構建一個世界,但不能操控每一個人,可是全村人都被拖入畫裡,主要記憶又處於楊靜芝離開的那段時間,是不是說明楊靜芝的離開對全村人來說都很重要?對了,楊靜芝當年逃婚對方是誰?」

「陳才義。」

「???」

「楊靜芝的父親楊中德曾經試著做過小本生意,結果賠得厲害,從陳才義那裡借了不少錢救急,後來還不起,為了消掉那筆錢,要將女兒給陳才義做妾。」

「……將女兒送給老頭抵債?陳才義不是出了名的大善人嗎?」說完便嗤笑,飯桌上他也將陳家家底打探了一番,陳才義往上幾代都是這裡的地主,雖然到他這裡已經敗得差不多,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哪怕到了村子裡,不少人也不會將他當普通村民,甚至會習慣性地叫他老爺……這世道老頭納幾個年輕漂亮小妾的事並不少,確實很少有人因此名聲地位大損,想到這裡更覺得可笑,「就算楊父是畜生,為了消掉那筆錢,也隻會依著債主意願做事,一般人首先會想到適齡的年輕人才對,陳才義又不是沒兒子,要把女兒許配給老頭,其實就是陳才義自己的意思吧?」

「是,」樓卿山毫無遲疑,「我在畫裡是陳才義的小兒子,而畫外的陳家小兒子當年離家出走便是無法忍受父親每隔幾年就娶新老婆,甚至有的年紀與他一般大……」

「鬼畫會放大人的**和弱點,明天回陳家,我們分頭行動,說不定能問出一些東西來……不然在全村裡找出偽裝的馬腹,範圍太大了。」

樓卿山親了親他額角,下頜貼著他頭頂:「嗯,睡吧,明早我叫你。」

一進畫裡就趕路,確實有些累了,薑邑含糊應了聲,聽著對方均勻平穩的呼吸閉上眼睛。

半夜他在睡夢中翻滾幾下,完全脫離男人臂膀,可不消片刻,就又被那隻結實的臂膀緊緊撈了過去。

一覺睡到天明。

薑邑被喊醒時,外麵已經出了太陽,空氣卻有些陰冷,他被樓卿山從被窩裡抱起來,迷糊地抬手抬腳,等反應過來自己已經被對方穿上衣服時,呆了下。

樓卿山習慣每天起床後親他,抱著人親了半晌才下床給他穿鞋。

薑邑扌莫扌莫鼻子,在對方穿鞋時情難自禁地低頭,在對方側臉吧唧一口。

樓卿山動作停住,抬頭。

薑邑又在他唇上吧唧一口,這次很響亮,舌尖也碰到了:「等會兒直接去陳家?」

男人垂睫,鞋子終於穿好了,他起身將白色的孝衣快速披上,耳朵微紅地嗯了聲:「陳才義是後天下葬,他是被馬腹咬死的,或許能從他屍體上找到一些線索。」

開門出去清洗,李保田已經做好的早飯,是清粥和青菜。

「快來吃,吃飽了好去幫人乾活。」

薑邑並沒吃多少,他沒什麼胃口,看樓卿山那邊斯文吃著,看得胃口好了一些,又多了兩口青菜。

李保田要在家裡曬穀物,自從昨晚邪祟脫離後,人看著一直沒什麼異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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