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 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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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宮的事情一直懸而未決,但吵過之後帝後彼此退讓,也就相安無事,今夏南邊水運送來的最後一株荔枝樹,紫宸殿除了自留半數的果子,剩餘的悉數給了中宮。

崔氏的女兒也終究做了大皇子妃。

前朝的事情受挫,正逢生辰熱鬧,她用荔枝待客,雖說有一點心疼,但望見嬪妃們艷羨,堵在心口的一點鬱氣還是慢慢散了。

她這一二年也逐漸想通,夫妻之間原本也就是這樣,君恩總有淡去的一日,要全強求事事依著自己心意,那得能把人氣死,能得一份相敬如賓也就足夠。

至於太子的位置……國朝有嫡立嫡,底下幾個庶子也不成氣候,不是不能忍下去。

春齡是今年新挑選上來的姑娘,年歲尚幼,留著預備侍奉大殿下,聞言輕聲應是,悄悄退下,到大殿下席位去囑咐。

謝文徽見大皇子微醺,卻還不肯住手,已經替他擋了幾盞,麵容上略有酒熱,但仍不減風姿秀挺。

春齡過來正逢他與過來敬酒的郎君推杯換盞,稍稍等候片刻,為大殿下斟梅子飲時不覺多看了兩眼,才重新低頭。

然而好巧不巧,那一盞果飲濺了幾滴出來,沾染了蕭昭徽衣襟,她大驚失色,連忙低聲認錯,再也不敢分心。

謝文徽已經從大皇子口中知道皇後選她是中意她侍奉皇子,因此目不斜視,等春齡回到皇後身邊才低聲勸道:「舅母都派人來勸殿下,為何不聽從些?」

蕭昭徽卻不在意,他這幾日煩悶得很,聖上為著阿娘想給他娶崔氏的女兒很是不待見他,而他自己其實這一點反而隨父親,也不想娶這所謂第一大族的庶出姑娘,仿佛天家上趕著求人一般。

他倒寧願如聖人所言,將崔娘許配給表哥,但最後母親費了好一番力氣,仍舊將崔氏定給他。

更要緊的是,前幾日他好不容易得了空閒想再往西苑去,一睹那日美人,禁衛卻不許他入內,隻說是聖人口諭。

「四表哥倒是一向受女郎待見,」他心中鬱鬱之餘,又伸手取了一壺酒自斟,漫不經心道:「那個宮人你看著可喜歡,若還合意,少頃我向阿娘去求,轉贈你就是了。」

「殿下當真是醉了!」

謝文徽聞言稍有些變色,他按住大皇子端盞的手,聲音雖輕,卻仍有力:「長輩賜婢,殿下豈有轉手贈人的道理?」

「我瞧她偷覷你,有心玉成,四表哥怎麼反而惱了?」

大皇子還年少,和皇後賭一點氣,又見識過道觀裡的滄海遺珠,對她選出來的清秀女子暫且沒什麼親近的心思。

他醺然輕嘆:「阿爺這幾日總是瞧我不順眼,前幾日愈發嚴苛,連西苑都不教我去,說是我又不信,進去不過擾人清修。」

「西苑除卻景色可取,不過是一群方士裝神弄鬼,殿下不是素來鄙夷麼?」

謝文徽想起,聖上似乎是前幾日考大皇子《孟子》一章,他未能全部答上,因此要這個兒子收心,他才被拘在宮內,隻是又不好戳破他。

「人道謝郎作《西苑賦》,錦心繡口,令聖人大悅,不想私下裡竟是這樣詆毀陛下的別宮。」

蕭昭徽與他說笑,不過低低兩聲,目光落在他身上,忽而一亮,「說起來阿爺疼你這個外甥,倒是不禁你出入西苑。」

即便是謝家的郎君,到底是男女有別,出入宮闈受限,也就是他前番奉旨作應製賦拔得頭籌,聖上許他一道月要牌,日後可以常去。

謝文徽遲疑,點了點頭,疑惑打量他道:「聖人確實如此許諾,然而臣也知道分寸,後來再未去過。」

他話音未落,卻見眼前的少年目光倏然亮起,「後日正逢朝中休沐,我若麻煩表兄替我走一遭西苑尋人送一封信,想來應該不會太過為難表兄。」

聖上知道皇後最近想與道士們走近些,省得在立儲上再進讒言,連帶他這個做兒子的不過是想去見一個宮人,也要被疑心,禁止往來,但是他這位表哥可就不同了。

謝家四郎一向光風霽月,又蒙受舅父寵愛,哪怕宮中也有不少宮人偷偷傾慕,也從不見有任何風流韻事傳出,比起皇子,反倒是他這個隔一層的外甥更教阿爺喜歡。

阿爺不許自己去,難道還不許他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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