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沈時紂身份曝光(二))(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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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青檸聽到「她有名有姓,不是你的下堂婦」的時候,莫名的覺得心裡一燙。

她好似突然明白了她想要什麼。

要所有人都知道她是白青檸,而不是秦山嶽的附庸。

但這念頭一閃而過,很快就被樹外麵的混亂打斷。

男子與男子之間,往往隻需要一個眼神便能明白對方在打什麼心思,更何況端親王世子對白青檸的維護如此明顯。

月光之下,看著端親王世子臉上的麵具,秦山嶽隻覺得一股火頂上了腦袋,燒的他五髒六腑都跟著扭曲,渾身的骨頭都跟著疼。

這些男人都是被白青檸給下蠱了嗎?那個小倌纏著白青檸便罷了,這個端親王世子怎麼也被白青檸給迷住了?

他原先以為端親王世子對白青檸嚴加保護,是有什麼關於朝堂爭鬥上的企圖,但沒想到,居然是因為端親王世子喜歡白青檸!

那不過是被他休棄的女人,是被他趕出去的下堂婦!這群人爭著搶著不嫌丟人嗎?

說來也怪,他本是不想要白青檸的,可白青檸一被人追著捧著,他又覺得渾身的火兒都燒灼起來了。

他很想抽出刀在端親王世子身上狠狠地砍兩刀,發泄他自己的怒火,但是卻又不能。

他不能對端親王世子動手。

他右手握拳,忍的手骨都哢哢作響,惡狠狠地盯著端親王世子看,卻又在看了幾秒鍾後,突然笑了。

「白青檸不過是我看膩了的一個物件而已,她品德不端,性情凶蠻,實非良配,還是世子就喜歡撿別人吃剩的東西用?」

秦山嶽的話才剛剛落下,便瞧見那端親王世子沖上來踢向他,腿風淩厲,頗為駭人。

在宮內不允許佩刀,秦山嶽便以手臂阻擋,他似乎沒想到端親王世子竟真的這般在意白青檸,他一邊覺得白青檸水性楊花,不值得他再惦記,一邊又不喜歡別的男人在意白青檸,見到端親王世子這副護著白青檸的做派,就忍不住開口揭短。

「你了解白青檸嗎?你根本就不知道她是什麼樣的人!我與她成親三載,她對我都冷血至極,又怎麼可能會在意你?她在外養了小倌,與別的男子偷情,毫無婦道可言!她上不敬婆母,下虐殺丫鬟,你被她騙了!」

秦山嶽把最後幾個字吼的震天響:「你被她騙了!」

他喊到最後時,莫名的有一種憋屈,白青檸明明那麼不好,這些人為什麼非要追著她不放?

端親王世子正一膝踢在他手肘上,在秦山嶽怒吼之後,微喘著氣、聲音更高的喊道:「是你不了解她!她是全天下最好的女人,她性情高潔從不強迫於人,若非你與趙紅珠拉拉扯扯傷了她的心,她怎會與你鬧到那種地步?」

說到最後,端親王世子竟喘出一口笑來:「哈,我還該謝謝你,若非是你先背棄她,她是不會看我的。」

秦山嶽被端親王世子卡著脖子,因為無法反駁,而漲紅了臉,他額頭青筋暴起,才抬起端親王世子的手臂,聲線都跟著用力:「非是我先背棄,是她早已與一公子苑的小倌有首尾,是她不守婦道!」

「她不是。」端親王世子在罵:「是你先帶趙紅珠回府的!」

秦山嶽越發憤懣。他想不通,這個端親王世子為何對白青檸如此言語維護,這個端親王世子瞎了眼嗎?擺在麵前的事實都不看!

昏暗的花園之中,兩個男子你壓著我,我纏著你,手臂在角力,彼此都是狼狽不堪,氣喘籲籲的樣子,白青檸透過樹枝的縫隙看向端親王世子,看見了對方抬起臉時熟悉的下頜線。

恰好此時遠處炸開了一片焰火,夜空之中絢爛多彩的焰火照亮了對方玉質麵具之下清澈見底的眼眸,端親王世子的姿態是狼狽的,他和秦山嶽翻滾騰挪間,身上的袍子都亂糟糟髒兮兮的,全然沒了剛入宮時的風華。

白青檸屏住了呼吸,目光死死地盯著那身影。

煙花也好,秦山嶽也好,遠處聽見打鬥聲跑來的金吾衛也好,世間萬物在此刻都成了背景,隻有樹杈縫隙之中的端親王世子被無限的放大,時間似乎都在此刻放慢,慢到白青檸能看清楚端親王世子說話時唇線繃緊的弧度。

白青檸聽見自己的心河在決堤。

光是那幾句話,便能叫她猜出來這個人的身份了。

這世上,能這樣維護她的人不過那麼幾個而已,就像是混在無數沙礫裡的黃金,隻需要打眼一看,便能知道是誰。

更何況,兩個男人一打起來,端親王世子情急之下,已經沒有再壓低聲音講話了,她朝夕相處的人,自然能分得出來。

她好熟悉的眼,好熟悉的聲音,好熟悉的下頜線。

一個名字在她的心底裡呼之欲出,卻又充滿謎團。

他為什麼會在這裡?還是以端親王世子的身份。

當時的情況太混亂,白青檸躲藏在暗處,一顆心亂糟糟的,隻覺得一大堆找不到原因、看起來有點古怪的巧合似乎都找到了可以牽連在一起的線團,樁樁件件似乎都能對上了,隻是現在突然回想起來,有些想不起頭尾。

她正胡亂的想著的時候,外麵兩人的打鬥被阻止了。

在四周巡邏的金吾衛匆匆趕來將兩個人分開。

在瞧見是秦山嶽與端親王世子打在一起時,金吾衛連宮規都沒敢提,更不敢問他們倆為何打起來,隻是將兩人分開攙扶起來,行禮後,與二人說:「焰火快要開始了,將軍與世子可移步淩霄殿前觀賞。」

當著金吾衛的麵,秦山嶽和端親王世子自然都不會再提半句陰私,但不說話歸不說話,這倆人起身離開、互相對視時,彼此眼底裡都迸發著火星,像是隨時都能抽刀互砍一般。

金吾衛暗中叫苦,隻得越發小心的伺候著,一路引著兩位貴人往淩霄殿前走。

白青檸等他們人都走沒了,才提著裙擺,在四周繞了繞,從另一個方位走回了人群堆兒裡。

此時焰火正盛,木竹爆開聲與人群喧嘩聲吵吵鬧鬧,掩蓋了白青檸的腳步,四周的人都昂著頭往上看,夜空中焰火閃爍,流光溢彩,每一張臉上都帶著新奇。

白青檸在人堆兒裡剛站定,便瞧見白雲霜紅著眼從不遠處走來,撲到了她身旁抱著她胳膊。

白雲霜被白夫人保護的很好,根本不知道白青檸與白家已撕破臉皮了,她隻知道白青檸被秦將軍休棄出府了,方才瞧見白青檸被秦山嶽拉走,把她嚇的心口亂跳,焰火也沒心情看,差一點兒便要回去找白夫人了,幸好白青檸又回來了。

四周煙花爆竹聲太高,說話不方便,白青檸也便沒開口,隻是用袖子幫白雲霜擦了擦眼睛,白雲霜緊緊地抱著她胳膊,不再哭了,白青檸指了指天上,白雲霜便隨著她一起看焰火。

七彩絢爛的焰火炸開,像是在天上開了一朵花,整片天空都要被焰火照亮了,人群都站在淩霄殿外的假山花園附近,欣賞了這一場奇景。

焰火持續了半個時辰,焰火結束之後,所有人俯身行禮,向人群最中心的太後行禮賀壽,太後擺了擺手,免禮,復而又重新回殿上。

焰火之後便是獻禮,由皇親貴胄先獻禮,隨後則是文武百官,皇族血脈凋零,宗親死的死亡的亡,現如今皇族便隻有端親王一人。

站在太後下首方位的太監便高聲喚:「端親王到——」

眾人都順著聲音望向了殿門口。

方才焰火之前,端親王沒來,倒是在殿門口被人瞧見了身影,此時聽到端親王的名號,人群便都抬眸看了過去。

端親王自殿門外、披著滿身寒風而來。

他是親王,可持刀上殿,殿內地龍燒著,暖入盛夏,端親王便如同一把劃開暖意的刀,他年歲正盛,周身氣場不弱於坐在龍椅上的那位。

白青檸置於人群之後,透過肩膀與發鬢,遠遠地望向了端親王。

端親王的長相與當今聖上有三分相似,畢竟是一母同胞,隻是端親王常年征戰沙場,是以渾身繞著散不掉的肅殺之氣,淩厲且刺人,而龍椅上的聖上威嚴卻平和,端親王進殿門時、目光與坐在殿上的聖上一觸上,兩人臉上都瞧不見笑意。

本該其樂融融春意暖暖的大殿也就這麼涼下來了。

沒有人說話,沒有人動作,方才的熱鬧就像是突然間被人抽空了一般,這股寂靜來的叫人心慌。

而這時候,在端親王身後又走出了一道身影。

此人穿著一身雪白的錦袍,頭頂一根簪,麵帶玉色麵具,麵具蓋住了大半張臉,隻露出了一截緊繃的下頜線,一眼望去墨發錦衣,清俊雅致,殿內的燭火映到他的臉上,將他的錦袍都映出了遊動的浮光。

大殿上的人微微屏住了呼吸。

近些日子來,朝中的人都聽說了則有趣的傳聞——端親王早些年在外征戰的時候與一女子一見鍾情,此女為端親王生了一個兒子,但後來此女在戰亂中,帶著兒子不慎走失了,最近,端親王才將這兒子尋了回來。

朝中之人都頗為好奇,這端親王世子該是什麼模樣的?

沒想到瞧見是瞧見了,但卻還戴著個麵具。

「姐姐,你瞧這個世子。」白雲霜湊到白青檸旁邊偷偷說小話:「滿身氣度呢。」

白青檸抬眸看了一眼。

她沒看出來哪裡有氣度,隻看出來端親王世子換了身衣服,想來之前在地上滾的那一套衣服已經不適合麵聖了,所以又換了個新的。

「嗯。」她隨意應了一聲。

白雲霜在她旁邊猶豫了一下,又低聲說道:「姐姐,剛才你被秦山嶽拉走,沒出什麼事兒吧?」

白雲霜很怕白青檸被秦山嶽為難,她很想說「我們回家與娘親告狀」,可是她轉瞬一想,卻又覺得告狀也沒什麼用。

娘親時常教她,女子要柔順從夫,不得肆意妄為,就算知道了姐姐受委屈也不會替姐姐出頭的,更何況,秦山嶽是二品大將,有實權在手,她姐姐不過是一個柔弱女子,又能怎麼辦呢?

「沒事。」白青檸能感受到這個嫡妹對自己的關懷,她不喜白家,但不會傷害這麼一個小妹妹,所以她抬起手,輕輕地拍了拍白雲霜的手背。

「別擔憂我。」白青檸說:「我自有去處的。」

若是之前,白青檸可能還會在意秦山嶽發瘋,畢竟她之前不敢完全信任端親王府,但是現在,她一想到那張麵具下麵藏著的臉,便覺得心口微微發熱,整個人也跟著放鬆,不再那樣緊繃了。

白雲霜心裡其實並不放心,但是她什麼都做不了,也不想再說那些隻能安慰人的空話,隻能悶悶的憋回去。

她又想起了娘的話。

女子一生,便是要嫁一個好兒郎,隻要選對了人,便能平步青雲。

可是她覺得,這世上的好兒郎太少太少了,她爹在外也是個官,回了家卻隻會與娘擺臉色,還時常流連花樓,她哥哥在京中被很多女子愛慕,可是她卻知道,哥哥在外養了個外室,常去偷吃,前些日子,那外室有了身孕,哥哥也不敢讓人把孩子生下來,還請了藥娘給墮掉了,因為哥哥要娶刑部尚書的女兒,在品性上不能有汙點。

這世間的男子各有各的壞處,憑什麼就要求女子處處都好,樣樣都出色呢?

她想不通,想多了又覺得憋悶,往後的歌舞她也沒怎麼看,隻是偶爾往席上瞥一眼。

坐在最上麵,最顯眼的就是皇上與皇後,然後是太後,最下首是太子,再往下,便是琳琅滿目的禮。

今年的太後壽宴很熱鬧,端親王獻禮的時候,席上都跟著響起了一陣「哇哇」的聲音。

端親王今年的壽禮是一顆南海大珍珠,足有人的腦袋大,珍珠閃著光的,直直的晃著人的眼,比殿裡的燭火還亮,幾乎能當燈盞用。

比這珍珠更吸引人的,是端親王在所有人麵前公開了他兒子的身份。

「想來諸位也都聽說我兒子了,他名季望樓,今年弱冠,過幾日,便是他加冠之禮。」端親王把身後的世子拉出來,舉著酒杯向所有人介紹了世子的身份:「我與我兒多年未見,近日才剛尋回來,我兒過幾日加冠,在此宴請諸位,一定要到。」

其實端親王世子的歲數今年都二十有一了,並非是剛滿二十整,隻是端親王有意模糊掉了世子的歲數,季望樓也是他新取的名字,免得被人把端親王失蹤多年的世子與江南而來的麗妃扯上關係。

端親王說完之後,滿朝文武都不敢開口,好似連空氣都僵持住了似的,太子端著酒杯的手微微僵了一下,隨即抬眸看了一眼那位戴著麵具的端親王世子,然後又看了一眼他的母後。

皇後端坐高位,麵無表情。

直到坐在上位的元嘉帝招了招手,喚了一聲「過來」,殿內的人才重新能夠呼吸。

眾人便瞧見那位身著白衣的端親王世子季望樓緩緩走到聖上麵前行禮。

白青檸離元嘉帝太遠了,元嘉帝坐在最高的位置上,而她幾乎坐在殿門口附近了,她看不清楚元嘉帝的臉,隻能看見元嘉帝伸手用袖子摁了摁眼睛。

竟是紅了眼眶了。

白青檸一時間有些驚疑,她沒想到元嘉帝對自己這個從未謀麵的侄子竟這樣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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