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章 抖機靈(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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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夕也有除夕要乾的事兒。

在舊社會,這一天應該是過年最忙的一天。

因為那時的人們講究迷信,祭祖、迎神是這一天的重中之重。

各項繁文縟節多不勝數,不把一大家子人都折騰個精疲力竭絕不算完。

不過解放以後就不同了。

進入了新社會,講究破除迷信

人們的精力已經無需浪費在祈求鬼神庇佑上麵。

可以更多地放在快活地過年和家人歡聚一堂上。

但話又說回來了,畢竟我國的舊有歷史占據了足足五千年。

而且蓋自有史以來,國人過年比任何外族都更復雜。

熱鬧、美好,自是民族之光,亦理所當然。

因此,還是有一些傳統習慣,是無法完全割舍的。

像緬懷先人、放鞭炮、點紅燈、貼春聯、貼門神、貼福字、剪窗花、包餃子,在饅頭上印紅梅花點……

這諸多事宜就已漸由完全的迷信轉化成了祈福求吉利的意義。

仍被我們的人民當作為一種民俗藝術長存於百姓生活之間。

毫無疑問,1981年的除夕,算起來已經是寧衛民和康術德共同度過的第二個新春佳節了。

和去年倆人還保持著隔閡,又都在為生計發愁,完全沒心思過年的情緒大不一樣。

既然今年倆人已經成了親如父子的師徒,手裡又都寬裕了,自然都有心要把這個年過得像那麼回事。

於是該有的流程便都要有。

等到康術德吃過了早飯,老爺子首先就開始指點寧衛民如何給父母的遺像前擺供品。

他鄭重其事地吩咐寧衛民在裡屋西牆的兩張照片下擺了張供桌。

然後嚴格遵從傳統,按照「五供」之數,在五個碗內盛滿與碗口齊平的小米。

並覆蓋紅紙,在上麵擺上了「薩其馬」、「桃酥」、「棗泥酥」、蘋果和橘子。

等到寧衛民正兒八經地給父母遺像磕過了頭,盡完了孝子賢孫的義務。

他們倆才開始騰桌子,鋪上字氈,一起寫「福」字和春聯。

分工上,自然是寧衛民伺候著研墨,由老爺子來動筆。

還別說,康術德的大字水平相當不錯,一手瘦金體寫得漂亮,絕對掛的出去。

以寧衛民的眼光,反正是分不出和容寶齋那些的書法差哪兒了。

於是很快,在收音機反復播放《春節序曲》中,這一老一小便一起開始動手張貼起來。

這次可就是寧衛民負責爬高、動手,康術德負責在底下把關。

通力合作下,他們堂屋的門戶上門神正式上崗。

門框兩邊貼上了「平安即是福,和樂便為春」。

橫額則是「家和萬事興」。

此外,米缸、麵缸上貼了「年年有餘」,櫃門上也貼了「日進鬥金」、「招財進寶」。

接下來,那就該在其餘各屋的門上張貼「福」字了。

不過這時寧衛民自作主張,下意識就按現今的做法把「福」字倒貼過來的舉動,可是在老爺子麵前露了個大怯。

不但被當場製止,而且還因為破壞傳統的罪過,挨了師父的好一通教訓。

敢情老爺子說了。

「倒貼福字,取其『倒』和『到』的諧音,意為『福到』,確有此例,但這種做法隻用在兩個地方。」

「一個是在水缸和土箱子上,由於這兩處的東西要從裡邊倒出來。為了避諱把家裡的福氣倒掉,才會用這種諧音討吉利。」

「另一個地方是在用屋內的櫃子上。櫃子也是存放物品的地方。這種情況下倒貼『福』字,意為讓財氣一直來到家裡、屋裡和櫃子裡。」

「但是門戶上的『福』字可就完全不同了,從來都是正貼。因為這種『福』字有『迎福』和『納福』之意,而且門戶是家庭的出入口,一種莊重和恭敬的地方,所貼的『福』字須鄭重不阿、端莊大方。」

「如把大門上的『福』字翻倒過來,則必頭重腳輕、不恭不正。你不妨去翻翻各地的民俗年畫,又有哪張畫大門上『福』字是倒著貼的?」

「嘿,你小子純屬一知半解,不懂裝懂的假行家,出的這個主意太過滑稽。這事兒上可不能由著你狗肉將軍似的胡鬧……」

得,寧衛民這機靈兒還真是沒抖好,完全是把無知當有趣了。

結果碰了一鼻子灰,一句都辯駁不出。

在師父的數落下,也隻有乖乖聽喝的份兒了。

而和他的灰頭土臉相反,康術德倒是一下就樂了。

看樣子說不出的痛快,好像抓住寧衛民一回痛腳是多麼難得的美事兒似的。

看來俗話說,老小孩兒,老小孩兒,確實是有幾分道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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