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第 32 章(捉蟲)(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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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晚意張口錢閉口錢,陸家人看來,簡直俗不可耐。

偏偏自從她回京,就沒做一件清新脫俗的事兒。

老戚氏還記得她先前說要吃軟飯當廢物的話,即便心中嗤之以鼻,也懷疑她沒了管家的約束真能乾出來,自是不願意讓她得意、瀟灑。

是以她訓斥道:「胡唚什麼?陸家再不濟,亦不至於到那個地步,你是陸家長媳,理應為府裡分憂。」

這番說辭,完全忘了,她一開始沒打算讓施晚意長久管家。

而施晚意作出一副不情願也沒有辦法的樣子,悶悶不樂道:「既然父親母親讓我管家,那我便提一句,三弟妹有一句話說得好,都是一個府的,合該公平些,否則難以服眾。不如直接表決,聽從多數人的意見。」

她實在不講道理,哪有背後說的話當眾拎出來的。

「三弟妹」戚春竹感受到眾人的視線,乾笑兩聲,低下頭。

「我代表大房,先表態,一萬兩拿給二房,我反對。」然後施晚意直接點名,「三郎、四郎、二娘,你們也表表態。」

在眾人都沒來之前,陸芮和戚春竹便見過老太太,就是打算利用施晚意和府裡的壓力,打消二房的念頭。

所以陸芮聽施晚意這般說,便試探地抬起手,想要支持施晚意。

可她一動,便有兩道視線射過來,分別是老太太和同胞兄長陸值。

陸芮想不明白他們為何如此,但手就僵在腹前,又緩緩落回去。

三郎陸代和四郎陸值是既得利益者,本來隻要安靜地接受好處便可,不需要去想旁的。

現下若是依從母親之意,掀開到明麵上表態,就是撕開兄弟之間的遮羞布。

而且,他們也還年輕,並非滿腦子利益得失,兄弟之間也不是全無感情,自然誰都張不開口,也不能張口。

施晚意卻催促他們:「你們怎麼不說話?難道你們支持?!」

陸代和陸值四目相對,又別開,保持緘默。

戚春竹著急,可他們兄弟不吭聲,她也不像施晚意能夠代表大房,自然無法說話。

施晚意善解人意,直接點她:「三弟妹,你說呢?」

「我……」

這時陸仲像是忍無可忍,抬起頭,痛苦道:「大嫂!非得如此嗎?」

施晚意毫不理屈,反駁他:「一萬兩,二弟也張得開口。」

陸仲握拳,久久之後,麵向陸侍郎,讓步苦求:「父親,便是少些也好,剩下的我自己想辦法,求您了。」

施晚意的咄咄逼人和陸仲的卑微,三郎陸代和四郎陸值看在眼裡,有些不忍,「父親,二哥好,對咱們府裡也好。」

「是啊。」

老戚氏對兩個兒子的話皺眉。

陸侍郎則是有所鬆動,「既然你們兄弟友愛,疏通之事,我便同意了。」

「父親。」陸仲驚喜。

「父親?!」

施晚意質疑道:「婚嫁也就罷了,每個子女都有這一筆開銷,可額外支出給二房,實在不公平,既然一定要給二房,其他房理應也有。」

剛緩和的氣氛瞬間煙消雲散。

戚春竹眼神閃爍,心動了。

而老戚氏心念一轉,若是施晚意胡攪蠻纏能阻止二房拿府裡的錢,也好,便作壁上觀。

然而陸侍郎突然重重拍桌,臉色鐵青地訓斥:「施氏,你做長嫂的,不知體恤弟妹,還要挑撥他們兄弟感情不成?」

世人皆講,家族和睦,方才是興家之兆,宗族尤為忌諱分崩離析,他當然不例外。

這是他頭一次表現出對施晚意的不滿。

陸家其他人看向他,皆噤若寒蟬。

施晚意亦是震驚地瞪圓眼,保持不眨眼,片刻後,一汪淚淺淺地浮上眼底。

她每天都很快樂,隻能擠出這麼點淚,生怕沒忍住眨眼就憋回去,忙又氣又委屈地輸出:「父親怪我?!我來時三弟妹分明說,要我態度堅定些,這不是母親的意思嗎?」

老戚氏喝道:「施氏,休要胡說。」

戚春竹立即否認:「我沒有。」

「嗬~合著你們都是好人,就我一個攪家精。」

施晚意失望的眼神掃過兩人,已經教情緒籠罩似的,一心發泄,「我說我不管家,就老老實實地過日子,非要我管!如今我錢也沒了,還挨著罵,好啊,我再不摻和府裡的事兒,我這就回娘家去!」

她語速極快,劈裡啪啦一通說完,便捂著臉一擰身,不管不顧地往外跑。

好像隻一眨眼的時間,施晚意的身影就消失在正堂,留下陸家眾人混亂又懵然。

還是陸仲率先反應過來,消沉而失望地望一眼嫡母,幽幽道:「原來如此……」

隨即,他失魂落魄地轉身,連行禮告退都忘了。

原來如此什麼,說得不清不楚,惹人多想。

三郎陸代和四郎陸值狐疑地打量母親和戚春竹。

尤其三郎,看戚春竹的眼神才仿若看一個「攪家精」,眉頭緊鎖。

戚春竹無措地尋向老太太。

老戚氏:「……」

施晚意就沒有一次按照她的預想行事過。

且每一次都弄得一團亂。

他們還用這樣的眼神看她,老戚氏不滿:「沒憑沒據,胡言亂語!」

陸侍郎冷眼看她,「果真是胡言亂語嗎?」

全家人,竟然沒一個認為她無辜。

老戚氏惱羞成怒,「好啊,別人鬧幾句,便全都是我的不是了,乾脆往後府裡都胡攪蠻纏……」

「嘭!」

陸侍郎暴怒,這一巴掌拍在桌上,茶盞都巔起來些許。

「戚氏,你還不胡攪蠻纏嗎!」

「陸道源!你有良心嗎?」老戚氏不敢置信地看他。

陸侍郎若打定主意,她便是再不滿也不敢違背。

可現下他竟然當眾給她難堪……

老戚氏氣急,猛起身,還沒與他分辨,便眼一翻,昏了過去。

「母親!」

三郎陸代一個箭步沖上去接住她。

四郎陸值、陸芮和戚春竹全都擔心地擁上去。

戚春竹懷著孕,不敢硬湊,便站在外頭焦急地喊:「快找大夫!」

正堂因為老戚氏昏迷,一片混亂。

陸侍郎向老妻的方向走了一步,隨即停下,轉頭命令,「去攔住大夫人。」

正堂的下人們聽主子的令,匆匆忙忙往外走。

另一頭,施晚意倒騰著兩條腿,跑得飛起,披帛飄揚在身後,躍然輕盈。

府裡下人隻能看見她刷地從眼前閃過,視線跟過去,隻記得晚霞燦然,和高牆深院困不住的翩躚裙擺。

而施晚意需得低頭捂緊嘴,才能遮住她的笑意。

她今日這個賤犯的,毫無準備,實屬超常發揮。

最重要的是,很久沒有這麼奮力地奔跑過,月匈口火燒火燎的,每一腳落在實地上卻都踏實至極。

活著,便是快活的。

施晚意離開正院,便放下遮擋在麵前的手,雙手提著裙裾,跑過遊廊曲欄,跑過碧瓦雕牆,跑過曲池板橋……

直到飛進東院。

「嬤嬤,嬤嬤!」

施晚意一踏進東院門便喊起人。

宋婆子匆匆忙忙從屋裡出來,「老奴在呢,怎麼了娘子?」

施晚意站在庭院中微微喘|息,雙眸晶亮,笑容燦爛道:「嬤嬤,教人備馬車,咱們這就出門。」

她眼裡是盎然的生機,璀璨奪目。

宋婆子失神的片刻,手腕已經被施晚意拉起,快步向前院。

「娘子,還沒收拾……」

「收拾什麼,又不是不回來,先走了再說。」

施晚意有承擔一切的勇氣,自然能說走就走。

她遷就宋婆子,沒有像回來時那般跑動,宋婆子還有功夫回身交代一二。

一老一少穿過穿堂,撞上聽到聲音出來的陸姝,施晚意順手拉起她,一手一個一起往外走。

陸姝發懵,「去哪兒?」

「甭管。」

施晚意腳下不停,三人並兩個隨身婢女一路穿過外院,幾乎不停歇地踏上馬車。

外院偏房門口,陸一釗看著她們的身影匆匆走過,眼露疑惑。

而隨後趕來的正院下人,追到東院門口,瞧著大夫人的馬車遠去,一耷拉肩,又趕忙套馬車,準備去追。

馬車上,施晚意吩咐趕車的護衛:「不回施家,找一家客棧住。」

宋婆子一頭霧水,「您今日是哪一出。」

施晚意也沒背著陸姝,說:「老夫人招我們到正院議得是二房想要一萬兩疏通關係的事兒,我不同意,爭論幾句,被訓斥了,我就說要回娘家。」

她說得輕描淡寫,宋婆子和陸姝完全體會不到陸家其他人的復雜心情。

偏心如宋婆子,當即便擼起袖子,怒道:「他們敢訓斥您?!」

施晚意輕咳一聲,按住宋婆子的手臂,順手擼下她的袖子,「您放心,我不會讓他們輕易接回去的。」

陸姝咬嘴唇,揪起眉頭,「你……」

但她糾結半晌,也沒吐出其他話,反而越發糾結。

施晚意手捏著她的圓下巴,手動轉頭,「跟你沒關係。」

沒關係就沒關係。

陸姝小手一抱,背對她靠在馬車廂上。

宋婆子問:「您為何不回施家?」

陸姝豎起耳朵聽。

「回去出不來怎麼辦?」

畢竟施老夫人連鎖人都乾得出來,她這麼回去,正撞人手裡。

施晚意扌莫扌莫下巴,「得再買個宅子,萬一……也有個落腳之所。」

養著書生的宅子不好大張旗鼓地住進去,織坊所在的宅地大,卻不方便住。

宋婆子手指點點算算,點頭:「好,老奴讓人去買。」

施晚意看見她動作,「嬤嬤,我不會真沒錢了吧?」

宋婆子搖頭,「我算算您還能敗多久。」

施晚意心寬,「無妨,左右餓不死。」

陸姝撇嘴,胖手摳車廂板,小聲嘀咕:「是餓不死,會餓瘦。」

施晚意怎麼也不可能餓到她,到東市最大一間客棧住下後,便點了不少好菜,也不管陸家追上來的人如何勸歸,吃得心無旁騖、津津有味。

她們沒心沒肺,今晚的陸家卻是無人安眠。

前院,陸侍郎得到施晚意沒直接回施家的消息,稍有慶幸,又開始擔憂她明日會回去,屆時施家會鬧起來,傳得沸沸揚揚,丟人丟到朝堂中。

正院,老戚氏喝了藥,昏昏沉沉地沉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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