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何時嫁我(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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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希珠止不住地想哭。

她心中懷疑的事事關重大,腦中曾閃過千頭萬緒,卻是毫無頭緒。

她發慌、發懼、迷茫無措。

她第一時間是想去找皎皎商議,可還來不及行動,孟長卿和秦月淮他們就來了,這會孟長卿應該還發現了端倪。

孟長卿此刻也不逼她,任膽子小的她發泄,她的淚落一顆,他就給他拭一回,動作很輕,視線看著她的臉不曾移,待她的情緒穩定了下來,他才說:「陳太醫是我的人,不如讓他先確認一下?」

若當真如她所想,她最終也需要找個大夫確認,可她其實沒有多少勇氣去找,眼下孟長卿在,看他這樣子,也不會由她糊弄過去。

即使後續要做什麼,不妨也通過他的手來做好了。

蔡希珠點了點頭。

須臾,陳太醫被叫了進門,秦月淮自覺地等在門外,不多時,如他所料,再出現時,孟長卿的神色已不復方才的緊張。

秦月淮眼中噙著一抹耐人尋味的復雜,看大冷天的,孟長卿往泛紅的臉上不住地扇著他那玄金折扇,因方才奔跑而散出來的幾根發絲在他扇風中飄啊飄,朝陳太醫道:「有勞了。」

陳太醫走後,秦月淮看一眼門內躲著不出現的小娘子方向,終究沒忍住,問出心中疑問:「懷了?」

孟長卿同他對視,折扇一收,滿麵春風,聲音裡說不清的驕傲自得:「歡迎改日上我家吃喜酒。」

秦月淮呼吸一窒。

同一日,兩家婚事。

*

一夜之間,孟家四郎要娶妻的消息傳遍了臨安府。

眾說紛紜中,有人議論那一向風流瀟灑的孟四郎如何就收了心,有人說這婚禮日期這麼近看來孟四郎當真著急,更多人好奇的是,那降服孟四郎的小娘子究竟是誰。

究竟是誰麼?這事很快就有了答案。

十一月初五,是齊國公的生辰宴,一改往年低調舉辦的作風,今年的孟府張燈結彩,大開宴席,甚至廣開府門,邀請路過此地的人們進門喝酒吃席。

一輩子難得能登臨國公府門的普通人自然要去趕此番熱鬧,一時間,孟府賓客如雲,人聲沸騰。

便就在這沸沸之聲中,原汴京的李家四娘李清赫然現身,她身後,跟著一位如珠似玉的小娘子。

有人視線落過來,見那本百無聊賴敲著折扇的孟四郎立刻殷勤不已地迎了上去,恭恭敬敬地彎月要給李清作揖,照常理,雙方見了禮便罷,卻出人意料的,隨後,孟四郎便帶著那小娘子離了宴席,並肩往後院的方向行了去。

眾人方恍然——這小娘子便就是孟四郎的未婚妻了罷。

秦月淮坐於席間,聽身側有人議論:「那小娘子可是李四娘的姑娘?」

另一人答話:「據我所知,李四娘不曾婚嫁,不曾有女。」

「那她是……」

「啊,我想起來了!李四娘雖然沒有女兒,但李三娘是有的,這小娘子與李四娘掛相,定是那李三娘的女兒。虞家的,虞氏的小娘子。」

「哦,原來是這樣。」

「我還聽說那小娘子上進得很,正在太醫手下學醫……」

坐於席間,秦月淮舉著酒杯咽下酒水,嘴角勾了個弧度。

孟長卿倒是想得周道,專程在席間安排些人傳開這些消息,替蔡希珠拾回了正常身份。從今往後,清水村的蔡娘子便不復存在了,這孟四郎要娶的,是他的遠房虞氏表妹。

烈酒下喉,激得秦七郎心生苦澀。

孟長卿認真不已的殷殷請求還在他耳際回響著——

「秦七,嫁女這樣的大事,你能不能稍微通融通融,讓她父親來席上一趟?」

「不上座也成,總歸讓他看著她嫁入我孟家罷。」

「也就半日。待他看完禮,你再押他回去府衙。成麼?」

秦月淮眼睛微眯,看遠處的王璋與她身旁的王瓊,攥了攥拳頭。

王家興興向榮。

秦檜如日中天。

連關押在府衙的蔡裕依然還有機會親眼看著女兒出嫁。

而他呢?

他秦家上百口死不瞑目、身首異處之人呢?他們的願望、他們的希望,又還有誰替他們實現?

甚至時至今日,時過境遷,有誰還記得曾經汴京的秦家?

瞬息間,那還沒到清水村居住的、陰鬱的秦七郎重回了人間,所有歡聲笑語都令他厭倦,所有節日喜慶都令他避之不及,他心中苦悶難消,愁雲不斷。

秦月淮灌了一肚子酒,起身時踉蹌一下,一旁人輕呼一聲,扶住他:「齊少府尹,您沒事罷?」

秦月淮擺擺手:「無事,多謝。」

他步子幾分虛浮往外走,遠處隔著些距離,見到他側影輪廓的王瓊眼中一驚,問身旁的王璋:「那人是誰?」

王璋此刻正在強忍憤怒。

先是孟繼白瞞著她讓媒婆去說親,父子二人背著她定下了孟長卿的婚事;再是長姐埋怨她,說好的要與暮家聯姻,如今出爾反爾,她成事不足;今日李清忽然登門,又得長姐誤會,說她不提前告知李清要來。

她如今算是夾在娘家和夫家間,兩頭不是人,雙向受氣,心裡極不是滋味,對外還得強顏歡笑。

聽王瓊問話,王璋隨意抬目,瞥了眼便道:「隔得遠,看不清。」

王瓊聽出她的敷衍,淡淡瞥了她一眼,諷刺一笑:「我看你啊,往後一腔心思,也就在逗兒孫為樂上了罷。」

被這一諷刺,王璋本就心火正盛,此刻也再忍受不得了,反問王璋:「我們一介女流,除了相夫教子,弄孫為樂,不然還能作甚?」

幾十年來,王璋從來對她言聽計從,從未當麵頂撞過她,今日連番相對,王瓊鼻腔中哼一聲,站了起身:「我先回去了。」

王璋也不出言挽留,姊妹二人最終不歡而散。

孟府上空的烏雲從西流轉至東,秦月淮頂著這一片雲,腳步歪歪倒倒地回了住處。

他一腔心事,埋頭走路,進了清和巷,隱隱覺得前方有人的視線朝他盯著。

秦月淮抬眸,歪倒的身子還在飄,眼神迷離道:「皎皎?」

時值傍晚,烏雲遮天蔽日,寒風在巷子裡翻騰,四目相對,沈煙寒看到郎君眼中那濃得化不開的愁。

她往前急急行去,拉住搖搖欲墜的他的胳膊,心裡又痛又怒,責備說:「你這是去哪裡喝得爛醉如泥了?你可是忘了你克化的毛病了?你就糟蹋自己的身子!」

秦月淮側臉看著她,看她瞪眼斥責他,他笑了聲,忽然問她:「你何時嫁給我?」

沈煙寒一愣,這下更怒了:「嫁你?如何嫁你?半個月過去了,我爹爹日日等著你去見他,你倒是好,成日不見個人影,好不容易到你的休沐日,我以為你終於要上門去了,你看看你,一副醉鬼的樣子,像是著急要娶我的樣子麼?」

她話落,便見秦月淮眉宇蹙著,一眼不錯地凝著她,眼中冷沉,還仿佛含著一股子火。

沈煙寒:「你這模樣作甚?我說錯了不成——唔!」

天旋地轉,沈煙寒被人驀地堵住唇,被人騰空抱起,不由她片刻反應,她被人用極快的速度帶入房中。

「皎皎啊……」

呢喃間,他熱沉沉的呼吸撲麵,他沒了理智般,帶著一股瘋意沒了輕重地噬她吮她的唇瓣。

沈煙寒被他強勢口勿著,根本無法回應他,隻能跟著他的動靜動作,而他也不需要她回應,隻要確認她是他的即可。

沈煙寒被他再一次抵在了門板處,還沒走到床榻,她裙擺處的涼意已襲來,他帶著薄繭的手掌撫上她的肌膚。

沈煙寒從未見識過他這種失控。

她一點不懼怕,隻覺心中針紮般綿密地抽疼著。

「七郎,你是遇到了什麼事了麼?」

「七郎……」

她抱住他的脖頸,呃一聲,忍受著他忽然而至的來勢洶洶。

隨他的放縱,沈煙寒聽他醉意濃重的聲音在她耳側:「你快懷個孩子……隻要懷個孩子,我們,就能很快成婚了。」

沈煙寒還在適應前所未有的顛,簸,根本無法回答他。

「我不想等了。」

說著話,秦月淮仿佛見到了他與她兒女成群的模樣,為此,他恨不得今日就將心底的夙願完成,心中沸著暖,抱她便愈發得緊,似要將她嵌入他骨血。

為了生意之事外出十幾日,沈煙寒沒想到,甫一再見,就見到這位提了親就沒出現在沈固辭跟前的郎君這幅失魂落魄。

在她被幾經折騰,最後終於能回到棉被的軟和地時,她鎖骨處傳來熱淚的濕意,聽他說:「給我一個家,好麼?」

翌日,沈煙寒醒來時,身邊的郎君已不見蹤影。

緩了緩身子起身後,發現楊動就在門外候著,壓著幾分又在郎君處過夜的窘迫,沈煙寒狀作隨意地問道:「他上值去了?」

楊動搖了搖頭:「去見您父親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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