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何時嫁我(1 / 2)

加入書籤

才吐得腦中混沌、眸中泛濕的蔡希珠一抬頭,便見幾人陡然間朝她的方向圍了上來,為首兩個還是她不願見、不敢見的郎君,她呆了下,而後心生局促,才緩了沒幾息的臉色瞬間再度漲紅,撇開了臉。

「你沒事罷?」率先到她跟前的孟長卿彎月要朝她,皺著眉,很是緊張地問道。

不等蔡希珠回他,秦月淮就拉他手臂一把,將他往蔡希珠的反方向拉開兩步,側臉命人道:「速請陳太醫。」

蔡希珠雙眸瞪大,「不要」二字尚未出口,月匈口的嘔意再度洶湧而來,她一張口,又開始不住嘔吐。

得了秦月淮命令的小吏跑開。

見蔡希珠再次嘔吐,孟長卿急得不由自主再往她跟前湊,然而,他身旁的郎君卻緊緊抓著他,沒讓他成功。

兩次被秦月淮拉開,孟長卿終於發了火,黑著臉怒聲:「你拉著我作甚?她昨日還好好的,不,早晨都才好好的,你看看這會吐成什麼樣了!你不著急我著急啊,趕緊放手!」

再是著急,但此時顯然不是感情用事的時候,秦月淮冷靜道:「正因她病得蹊蹺,你才不能湊太近。」

孟長卿不可置信:「什麼?為何?」

秦月淮認真:「她不排除染了疫病的可能。」

蔡希珠月匈中雖不受控地反復翻湧,喉中也是一抽接著一抽,但二人的交談近在咫尺,她耳朵不可避免地就聽進去了二人的話。

「疫病」二字一入耳,她腦中的混沌忽被人撥開了下般,智慧的靈光一閃,心中緊張的情緒便隨這線靈光稍稍鬆了鬆。

待她嘔完起身後,她就用手帕捂著嘴,身子往後退了幾步,一副身染重病生怕惹到別人般,道:「從昨日起我便有些不適,起先隻是發熱,今早卻開始上吐下瀉了。怕是,怕是,真得了疫病。你們還是離我遠些,莫要湊近!」

孟長卿聽著蔡希珠的話,看她手帕牢牢捂著嘴,隻覺得耳朵裡嗡聲連連,失神道:「疫病?」

就在這時,那小吏帶著主管陳太醫上前。

陳太醫朝兩個郎君行禮。

隻他還沒來得及拱手,秦月淮便道:「陳太醫,請你過來,是因她有些疫病征兆。」

陳太醫微微一怔,待反應過來這是遇到怎樣的要事後,心中震驚不已。

當時,齊少府尹在他們幾人進這「濟安園」第一日,便召集了他們議事,提到了此處匯集諸多來自災區的流民,難免會有爆發疫症的可能。

此時再見眼前,竟是被齊少府尹說中了?

隻陳太醫心中還來不及起一些別的情緒,便見吩咐此事的郎君視線飽含威壓,聲音前所未有的嚴肅道:「此事需要低調處理,需要你先速速診斷,再謀後續計劃。」

陳太醫強壓心中怦然,道:「是。」

秦月淮早在設置「濟安堂」時心中便已有了處置傳染病症的計劃,怕第一日提醒的事情被遺忘,提醒陳太醫:「西廂房有三間空房可用,先將人帶過去。」

陳太醫忙點頭,從身上取出早先備好的麵巾戴在臉上,亦給蔡希珠遞了一個過去,道:「那請蔡娘子戴上麵巾隨我來。」

蔡希珠連忙伸手,上半身努力往身後方向彎,隻用指尖去夾陳太醫遞來的麵巾戴上後,高聲朝孟長卿二人說:「你們都別跟著!」

說罷,也不等陳太醫動步子,她火燒屁股般,提著裙擺就往西廂房的方向跑。

被人控住的孟長卿臉黑如墨,出於本能就要往蔡希珠離開的方向追。

秦月淮握他手臂的手中力道加重,冷聲警告:「孟子簡,你莫沖動。」

孟長卿用力掙紮,但顯然秦月淮的力道他抵不過,他理智崩塌,雙眸猩紅,咬牙切齒:「秦七你放開我!」

見他這是動真格,看蔡希珠已經跑遠,秦月淮乾脆一下放開他,趁孟長卿即將拔腿時,他聲音淡淡:「你身後是孟家上百口,你要賭上他們的命,便去。」

孟長卿要沖出去的身子一頓。

他猛地回頭,死盯著秦月淮。

秦月淮深海般幽遂的墨眸靜靜回看他,此刻的他,全然沒有在沈煙寒跟前那抹溫柔的影子,通身上下,是經歷眾多後淬煉出來的泰然自若,準確說,是冷淡無波。

秦月淮淡聲:「你也可以不管不顧地進她屋中去。」

「不要自個的顏麵。」

「也讓她不要顏麵。」

「做這些沒有意義的無用事。」

孟長卿定了幾息。

他與她明麵上沒有關係,即使他不怕生死,甘願與她同甘共苦,可,此刻有什麼用?

他咬牙:「我當真恨透了你這種清醒。」

另一邊,蔡希珠心亂如麻,她以平生最快的速度往前拚了命地奔,待跑到西廂房後,她推門而入,一下反手就將門關了起來。

她身後,不解前方小娘子奔跑的行為,急急跟著的年邁太醫追得上氣不接下氣,待他好不容易追到了西廂房,卻見那房門「砰」一聲就在他眼前緊閉起。

陳太醫一愣,一頭霧水。

抹了把額上的汗,行至門外,陳太醫大踹著氣,問道:「蔡娘子,你這又是做甚?」

門內,蔡希珠背抵門板,偏頭朝外,高聲:「陳太醫您莫要進來,您就按疫病給我開藥就成,我自個在這裡服藥。」

陳太醫:「那怎麼成?」

蔡希珠一身都是防著人闖入的緊張,當即:「成的,成的,我服藥就成。」

「我一沒把脈,二沒問你症狀,如何就開藥了?」陳太醫沒想到,這個平常最是乖順做事的小娘子竟有這樣一麵,今日這所言所行都令人匪夷所思。

陳太醫心中有些怒:「你身為學醫之人,難道不知『望聞問切』何等重要麼?竟有著老夫直接開藥的荒誕之言,枉費我平日多番教導你。」

自從蔡裕離開家後,她身邊就再沒遇到過像陳太醫這樣父親輩分的人,況且陳太醫知她進這「濟安園」是想學醫後,便一直耐心有加地細心教導他,多次對她耳提麵命。

蔡希珠這會難免愧疚又心虛,支支吾吾:「可、可、可我得的是疫病,你若是進來也染上了怎麼辦?」

聽她胡言亂語,陳太醫覺得頭中陣陣發暈:「你還沒被確診。」

「我就是得的疫病!」蔡希珠高聲,待反應過來自己過於篤定了後,又找理由:「我……我看過醫書的,書裡就是這樣描述的我的症狀,你就莫進來了,我多接觸一個人,對方便就多一分風險。你就負責開藥罷!」

陳太醫不由氣得吹胡子瞪眼。

他被這年輕小娘子毫無禮法地拒之門外也就罷了,聽她這意思,她這個拒絕他診治的病患,還是個自己看了幾頁醫書就確認了自個病症、且還要他這個行醫多年的按她自診出的病下藥的人?

他可真是開了眼了。

同樣開了眼的,還有跟著走近前來的秦月淮和孟長卿。

孟長卿被秦月淮一番威脅,雖歇了馬上追上蔡希珠的心思,但他心係於她,要知道她究竟是不是染上了疫病,要上前等著聽陳太醫診治的結果,秦月淮也沒有阻攔的道理。

哪知見識到的,竟是這麼個滑稽場景。

二人對視一眼,立刻從對方眼中看出一抹蹊蹺。

拍了半晌門,內裡的小娘子無動於衷,陳太醫一張老臉氣得生紅,本想歇歇,側臉就見秦月淮和孟長卿在不遠不近圍觀,不由又重新提了一口氣,帶著幾分哄的意思再勸:「蔡娘子,你如何也得讓老夫進去診治了,才能對症下藥。」

蔡希珠依舊倔強地重復自己的意思:「不必了,您隻管開藥就成。」

陳太醫還欲再說,餘光卻見那兩人似乎有了動作,見他看過去,齊少府抬手作了個噤聲的動作,陳太醫遂就頓了下,暫停勸說。

一身官服的秦月淮緩步前來,他身後,孟長卿亦腳下極輕,沒有發出一絲聲音。

秦月淮站在陳太醫身邊,氣聲:「你先應她。」

陳太醫雖不知這齊少府尹存的什麼目的,但配合道:「成,那我就不進門了,我這就按你說的先去給你開藥。」

他話落,聽內裡的小娘子聲音明顯少了許多方才的緊張:「有勞了。」

一旁的孟長卿握折扇的手暗中用力,眼睛緊緊盯著房門方向。

秦月淮再朝陳太醫耳語幾句,那陳太醫就往外側方向行了幾步,腳下很重,發出顯而易見的聲響。

離了幾步後,陳太醫高聲道:「熬藥需要些時辰,我先著人給你送些水來。」

內裡蔡希珠道:「好。」

三人無聲站在門外,過了約莫一盞茶的功夫,得秦月淮再度示意,陳太醫就又往門口行來,敲門道:「你開門取些水。」

蔡希珠道了聲好,返回身來,拉開了房門。

卻在門開一瞬間,她還來不及抬臉看,就見一道影子如光般閃了進來,下一刻,她的手腕就被人牢牢握住。

蔡希珠驚得「啊」一聲,下一刻,就見一張熟悉不已的臉就在她咫尺之距,聲音沉沉:「你有事瞞我。」

蔡希珠哪想得到,她當下最想避之不及的人此刻就在跟前,抓她緊的,就像她是個偷了他東西的小偷。

蔡希珠氣怒相加,眼淚一下盈眶,聲音似命令似請求:「你放開我。」

「我不放。」孟長卿努力壓住激越地快出了嗓子眼的心跳,不給她一絲一毫躲避的機會:「這事與我相乾,是不是?」

蔡希珠當即否認:「沒有!與你無關!」

她愈否認,就愈讓他篤定心中所想。

孟長卿看著蔡希珠,眼中多了一份久違的、暢意的笑意,彎著月要朝她,低聲問:「你是要陳太醫診脈,還是要我孟府上的人來?」

蔡希珠幾乎就要說「誰也不要」,可這時,孟長卿握住了她的手:「珠珠,你莫怕,萬事有我在。」

也許是「怕」這個字戳中了她心底最隱秘的擔憂,蔡希珠眼中嚇出的淚奪眶而出。

孟長卿用指腹給她擦淚:「有話待診脈後我們再說,成麼?我會想到萬全之策的,你要信我。」

↑返回頂部↑

書頁/目錄

本章報錯

都市相关阅读: 重生崇禎之山河一統 不凡修仙 水墨玉髓 小小小作家,一步一登天 快穿:病嬌反派是個戀愛腦 穿成被休回家的小姑子 我在古代當極品老太 過度沉迷 攤上了一個惡霸相公 踹了白切黑影帝後,我翻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