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烤鴨(二)(2 / 2)
劉元看的忍不住感慨:上峰真真涉獵廣泛,自上回研讀醫書之後,又開始研讀機關術了。
見兩人進來,林斐抬頭看向兩人,道:「說說吧!」
劉元「哦」了一聲,看向身旁的白諸。
白諸把卷宗遞給林斐,林斐的目光落到卷宗上的「戲傀儡」三個字上頓了一頓。
看林斐在看卷宗上他二人做的標注,劉元忙道:「瞎取的名字。隻是昨日看他被吊在那裡,莫名的想到了台上的提線傀儡,由此得名。」
林斐點頭「嗯」了一聲,道:「名字取的不錯!」
白諸和劉元聞言不由對視了一眼:上峰素日裡鮮少在這等小事上表態的,這還是頭一回呢!
林斐沒有多言,隻是打開了麵前的卷宗。
白諸開始說了起來。
「台上死的那個人叫福子,是長安城外驛站的雜役,過往倒是沒什麼特別的。據驛站裡的小吏同雜役道他雖然話雖不多,可做事也算勤快。跑到黃班主戲班唱戲前,還特意向驛站告了幾日假,看樣子原本還準備回去的。」白諸說道。
林斐聽到這裡,開口問道:「他家裡人呢?」
「正要說這個,」白諸說到這裡,臉色變得微妙了起來,「他是個孤兒。」
唱的那出戲叫《趙氏孤兒》,死的福子居然也是個孤兒,這很難讓人不聯想到什麼。
「據說是生出來時被扔在驛站門口的。恰巧驛站裡有個老雜役,於心不忍,便抱了回來,當孩子養了。待到大些,老雜役去世後,他便頂替了老雜役的位子,在驛站做雜役。」白諸道,「福子這個名字就是老雜役取的,有個好的念想和盼頭。」
「這個福子除了從去歲開始會跑到戲班請人讓他唱戲之外,一直都同往日裡沒什麼兩樣。」白諸說道,「我們去福子的住處看了看,除了日常起居所用的床被等物,別的什麼都沒有。」
聽到這裡,林斐突然開口問他:「他屋中可有書冊?」
一句話問的白諸怔了怔,回憶了一番,搖頭道:「沒有。」
林斐又問:「他識字嗎?」
白諸和劉元同時愣了一愣,之前也未想到這一茬。
良久之後,劉元才道:「當是不識的。驛站的契書上,旁人都是寫的名字,隻他是按的手印。不過是不是真的不識,我二人明日還要去驛站問一問。」
林斐點頭「嗯」了一聲,抬頭,目光落到了劉元抱在懷裡的冊子上:「可是驛站那裡拿來的住客名冊?」
劉元點頭,道:「福子是從一年前開始到處找戲班的。我想了想,便問驛站要了一年前到兩年前的所有住客名冊。」
名冊厚厚的一摞,畢竟長安城外的驛站,入住的不在少數。
林斐接了過去,看向白諸:「長壽戲班那裡,可問到什麼了?」
白諸搖頭道:「福子去了長壽戲班之後,同旁人沒什麼交集,聽聞便是同黃班主的話都不多。我二人覺得黃班主會讓他登台實在是古怪。今日本想去尋黃班主的,結果那黃班主今兒被叫去淮山郡王府助興唱戲去了。我二人特意去打聽了一番,那淮山郡王府的老夫人確實是今兒壽辰,請的也是長壽戲班,不得已,隻得先回來了。」
林斐聞言,點頭道:「我知曉此事,隻是不成想被請去的居然是長壽戲班。」
「那姓黃的戲雖說沒什麼新意,可唱的還是不錯的,有一些多年聽戲的老戲迷。」白諸說著,將一遝整理好的口供放在了林斐的桌案上,道,「昨日在場的便多是姓黃的老戲迷們,有兩個患了心疾的被昨日那一出嚇到了,沒有救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