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忒慘了(2 / 2)
「靠。」握著模子,張起銘無語望天。
砰,砰~
旁邊把模子在桉板上摔的直響的薛剛,將裡麵的冰渣磕出不少。
用手指捏著放進嘴裡,薛剛樂道:「起銘兒,還挺甜的。」
「挺甜嗎?」
張起銘嘗了口,覺著寡澹無味。
「甜,比外頭賣的都甜。」
薛剛說著又把模子往桉板上拍。
啪嗒,冰塊碎成兩瓣,這下過癮了。
「這有木箱,找個小棉被,給硝石套上塑料袋放裡麵保持低溫。」
「咱就在車站賣,早上你賣,下午我賣,2分錢1根。」
張起銘不知道別人的冰棒放多少糖,但既然薛剛說甜肯定是甜的。
仔細想想,在姥爺家吃的冰棒是沒味。
既然比別人甜,多要1分錢不過分吧?
「那要沒人買呢?」
薛剛嗦著手裡的半截冰棒問。
張起銘抬手給他腦袋來一巴掌,「你就不能盼點好的……先賣一天看看,不行再說。」
其實,他也還有別的法子。
旁邊山上多的是公家煤窯,找點路子拉些散煤下來,走街串巷的賣也能賺錢。
可這要求就高了,首先是找著門路,送禮又是一筆不小開支。
然後得找車把煤運到市裡,走街串巷的賣,起碼得有輛三輪車吧?
腦子裡一過,就有這麼些麻煩事。
賺多賺少的還是個未知數,礦上那些職工偷偷賣私煤的也不少。
萬一折騰最後,賺不到錢反賠本就搞笑了。
還是本錢太少,量太小了。
要是有足夠的本錢,張起銘真想把這生意乾起來。
在這個市場朦朧的年代,到處都是空白的撈金海。
隻要產品不差,隨便提供點上門服務都能賺翻。
這年頭,敢做生意的百家裡頭有一個都稀奇。
整個道口兩百多戶,真正做生意的就幾家。
還是唐萬朝帶的頭,都是些在職工眼裡混的不好的人家在做。
家裡親戚一個帶一個的。
原先道口就唐萬朝一人折騰,家裡、外頭都是沒好話,說他早晚得出事兒。
等唐萬朝出去再回來,家裡就沒人說了。
不僅不說,幾個堂兄弟還跟著他一塊兒做生意,給他跑腿。
大家猜肯定是賺到錢了,可沒人知道賺了多少。
唐家人嘴也嚴實,怎麼問都不說。
後來,有次再見了唐萬朝。
在飯桌上喝多說起這件事,才知道他一趟就賺了2000塊。
當時回家,把2000塊拍在桌上。
家裡家外都安靜了。
從那以後,他在家裡講話最大聲。
不管是哪家的長輩,跟他說話都是客客氣氣的。
「真賺著錢,家裡人才叫現實。」
「外人知道想占便宜不容易,巴結不上,你再有錢有個屁用?」
「家裡人就不一樣了,人人都覺著跟你沾親帶故,要你應該的。」
唐萬朝那時候已經落魄,提及往昔是不勝唏噓。
「起銘兒,真賣冰棒啊?」
薛剛還有點不敢相信,他倆還沒畢業就成個體戶了。
萬一這風頭轉向,讓人給抓起來連學都沒得上。
到時候豈不是得被打死?
這可是大事兒,開不得玩笑的。
「放心吧,這風掉不了頭,隻會一路往南吹。」
張起銘說的無比自信。
看他這麼有信心,薛剛也咬咬牙選擇信他。
誰讓他知道這麼一個好兄弟,不信他又信誰呢?
這事兒聽著挺冒險的,可不是有句話叫『富貴險中求。』
不冒險,哪兒來的富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