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社交牛逼症(1 / 2)
風口往哪兒吹,是人民心中最關切的問題。
10年風雨飄搖,使人們對上層建築的信任,在一點一滴間崩塌。
想要重塑這份信任並不容易。
但至少已經在做,將偏離的列車拉回正確軌道。
不會再重蹈覆轍,讓它在錯誤的軌道上漸行漸遠。
張起銘要做的就是乘風而起,青雲直上。
這邊正用擀麵杖和糖水,院兒裡傳來薛剛的問候:「乾爸。」
「嗯,這是乾啥呢?」
張長河站在鐵皮桶旁,伸頭往裡瞅。
和麵的鐵盆裡,冰霜漸漸在模子內成型,下麵插著的木棍跟扳平的形狀很是明顯。
張長河皺了皺眉,問:「這是做冰棒呢?」
「嗯,乾爸,我倆打算做冰棒拿去廣場賣。」
薛剛小心翼翼點著頭,生怕惹得他不快。
「胡鬧。」
果然,張長河的臉立馬沉了:「你倆上完學,那是要到廠裡上班的,做什麼冰棒?」
張長河這輩子都在體製內工作,娶了媳婦兒也是捧鐵飯碗的。
身邊這些相熟的朋友,全都是捧公家飯碗的。
在他看來,能吃上公家飯就是天底下最好的待遇。
什麼做買賣,下海經商。
那都是沒辦法,吃不上這碗飯的人為了活路,不得已才去做的。
要能進廠,誰還提心吊膽跑去做買賣啊!
不怪他這麼想,時代的局限和環境塑造了他的思想與三觀。
不僅是他一個這麼想,就連做買賣賺到錢的唐萬朝都是一樣。
現在,要是有人跟他說能進廠。
他指不定也得猶豫一二。
那些個後來賺到錢的老板,為啥還要花大價錢給家裡頭安排到廠裡。
哪怕掛靠也成,不就是為了吃上這份『安穩』飯嘛!
國人骨子裡是怕的,隻求個安穩。
多年的動亂加深這種思想,再大也大不過一個『穩』字。
今兒你能賺幾百、幾千的,明兒呢?往後呢?!
天天都能這麼賺,賠了呢!
倒不如踏踏實實在工廠上班,每個月領著固定工資,吃穿不愁,房子分配,多好的事兒啊!
所以,一聽見這倆小子倒騰做買賣,張長河氣兒不打一處來。
「爸。」
張起銘拉開門,端著勾兌好的糖水盆出來了。
「這是啥?」
張長河冷著臉,語氣不善。
要是放在從前,張起銘這會兒腿肚子都得打哆嗦。
在家老媽收拾他更多,他爹就是個嘴硬心軟的主。
可在心裡頭,張起銘還是怕當爹的多一些。
明知他不會咋樣,可那雙眼珠子睜大一瞪,渾身都打擺子。
血脈壓製,恐怖如斯!
不過,死過一次後的張起銘,心態和從前截然不同。
再次見到嘴硬心軟,操勞半生不得閒的父親。
張起銘想要改變兩人父子間的關係……
別誤會,爹還是爹,崽還是崽。
這可不興亂改,腿真得折。
他就是不想再像前世一樣,兩父子間的交流永遠像清水一樣寡澹無味。
「吃了嗎?」
「嗯。」
「早點睡,注意身體。」
「好。」
「照顧好自己,開車慢點。」
「走吧!」
「回吧!」
「去吧!」